今日,子虛城中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云璽院中被結(jié)界包裹著,結(jié)界將雨都擋住在外面,雨水滴在上面蕩開一圈又一圈漣漪,公玉華捧著書在院中閑坐,一旁的雪燕正在剝蓮子。
?公玉華書看得有點(diǎn)累,便將書擱在懷里,抬頭看著像水波一樣的結(jié)界,感嘆一聲:“不知道溫意瀾那邊怎么樣了?!?p> ?本來,她是打算一起去城東湊湊熱鬧的,可溫意瀾不僅不讓去,還將她用結(jié)界護(hù)了起來,這一層血珠一層結(jié)界的將她裹著,公玉華委實(shí)覺得有些夸張。
?睹一眼專心致志剝蓮子的雪燕,公玉華蹭到她身旁,也拿一個蓮蓬在手,“雪燕,你剝這么多蓮子做甚?”
?“受姑娘熏陶,我想試試蓮子荷花酒?!毖┭嘁槐菊?jīng)道。
?公玉華抽抽嘴角,干咳兩聲,“我何時(shí)熏陶你這些了?”
?雪燕放下蓮子,伸出手勾著指頭邊計(jì)算邊說,“受你綠梅酒,紅梅酒,桃花酒,菊花酒,加上上次荷花酒的熏陶,那我就想蓮子荷葉為什么就不能釀酒了。”
?公玉華拍拍她的肩膀道:“想法不錯,祝你成功。”
?“嗯!只不過姑娘,這梅花根底下都被你的酒占滿了,我若是把酒丟井里封存,效果是不是也一樣?”雪燕十分的真誠道。
?公玉華底下頭憋憋笑,抬起頭看著她也十分認(rèn)真道:“咱們府里有井嗎?”
?雪燕抓抓頭,傻笑一下,“好像沒有,那還是埋在院外梨花樹根下好了。”
?公玉華覺得不能打破她創(chuàng)新的想法,便認(rèn)同的點(diǎn)點(diǎn)頭,畢竟她也想看看這新奇的釀酒法子能否成功。
?說起來這釀酒啊,那是公玉華從小就執(zhí)著的事,以前小的時(shí)候,爸爸還在,最喜歡喝酒了,有一回從外面帶來半瓶葡萄酒,爸爸偷偷的給她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好喝的很,于是她便打著心思,自己折騰一點(diǎn)葡萄釀著酒,這第一次釀酒自然是以失敗為告終,但卻沒因此磨滅她的想法,后來在爺爺?shù)臅锟吹搅嗣坊ň频姆阶?,至此借著看過的釀酒方子衍生出許多奇怪的釀酒路子,到了子虛城有空了便都一一嘗試個遍,當(dāng)然成不成功還得等個一年半載看結(jié)果。
思緒正飄遠(yuǎn),突然聽得雪燕一聲驚呼,她拉回神緒,看到她手指的天,滿臉訝異。公玉華抬頭順著看過去,飄飄灑灑的雨迎面澆來,云璽院的結(jié)界在慢慢褪散。
?“難道是城主回來了?”雪燕疑道。
?話落突然大門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公玉華皺皺眉,“不對,溫意瀾來了不會敲門的?!彼蝗恍睦镆痪o,迅速拽下血珠看看,血珠依舊發(fā)著隱隱紅光,靈力充沛,說明不是溫意瀾出事了,她的心也放下了一半,腦子飛速思考著,突然抓住雪燕的肩膀嚴(yán)肅的道:“你現(xiàn)在立馬從后門出去,速速去城東找溫意瀾,外面的人估計(jì)來者不善,我先對付著?!?p> ?雪燕慌忙搖頭,“你去找城主,我拖住來人?!?p> ?她微怒急急道:“外面的人肯定是沖我或者是溫意瀾來的,你在這,她必然殺了你,然后還是會逮到我的,你去搬救兵,我有血珠,沒事的,速度快點(diǎn)我便安全一分?!?p> ?雪燕含淚咬咬牙,不在多留,提著裙子便快速的向后門跑去。
?目送她離開,公玉華吐口氣,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大門,直到敲門聲停下,不一會門便被蠻力撞開了,撞開后,門后小跑而來一人,竟然是被囚于靜室的鳶兒。
?公玉華咽咽口水,實(shí)在不知是個什么情況。
?鳶兒滿臉慌亂的到她身邊,語氣也慌亂道:“公玉姑娘,城主落難了,我來救你?!?p> ?公玉華警惕的退兩步,“你怎么知道,你不是被困在靜室嘛!”
?鳶兒急得跺跺腳,“靜室的結(jié)界因?yàn)槌侵髀潆y破了,云璽院不也是嗎,不要多說了,玉書馬上就要來了,跟我走吧?!兵S兒急急抓住她的手,她一個退步,躲開了,鳶兒瞇瞇眼,上來又要抓她,公玉華下意識的用力一推,沒有防備的鳶兒竟然真被她推退后了幾步。
?“我不信你?!?p> ?鳶兒閉閉眼,似乎在忍耐著什么情緒,睜開眼里時(shí)里面又全是憂傷,“你不信我是自然的,我知道玉書和我曾關(guān)系交好,為了她我還主動去月魄嶺,可她做的這些和我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我一直都是想大家平平安安的?!?p> ?她說的確像實(shí)話,可她的眼神,總是和以前的鳶兒不同,公玉華突然腦子里靈光一閃,之前玉書抓她為了要挾溫意瀾,此時(shí)的鳶兒估計(jì)也是打著這樣的主意,因?yàn)橹浪醒?,不敢直接用武力便來坑蒙拐騙。想到此,覺得不能再讓血珠影響到溫意瀾,公玉華便一面默默的將手上的血珠取下一面假裝半信半疑道:“當(dāng)真?”
?見她警惕之心所松動,鳶兒又上前抓住她的雙手神色懇切道:“真的,姑娘別猶豫了,快和我走吧。”
?“不行,我要去找溫意瀾?!睘榱税踩耐涎訒r(shí)間,她便裝出一副非常擔(dān)憂的模樣,不顧一切的往門口走去。
?鳶兒哪能讓她跑了,上前抱住公玉華,好言勸道:“姑娘,外面危險(xiǎn),不等你找到城主,便要被抓到的?!?p> ?“無所謂,我就算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公玉華說的這句話不假。
?鳶兒暗自皺眉,強(qiáng)壓怒火,依舊耐心道:“姑娘,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先和我逃命吧。”
?“我不!”公玉華掙脫她,拔腿就跑。
?這下鳶兒徹底怒了,厲聲呵斥:“站住!”公玉華還真就站住了,畢竟保命要緊。
她走至停下來的公玉華面前,面色已經(jīng)沒有之前的溫和,換而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你還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別以為你有血珠,我就奈何不了你,我這里傷你,抽了溫意瀾的靈力,也是一樣的。”鳶兒說完突然幻化為玉書的模樣,手凝長劍直指向她。
?公玉華愣住了,“你,你到底是誰?”
?“哼,這個時(shí)候了,你還在考慮這個問題嗎?”公玉華雖然很害怕,但一想到電視劇里那些反派都是死于話多,所以便強(qiáng)壓住害怕,和她嘮嗑。
?“廢話,我若要死,也得死個明白?!?p> ?玉書瞇眼似乎猜到她想什么,不悅道:“休想拖延時(shí)間?!闭f罷不由分說的一劍劈來。
?“等等我沒有血珠!”公玉華抱頭大喊一聲,劍風(fēng)竟然就真的停住了,抬眼,見玉書正皺眉看她。
?“我,我今天沒帶血珠,你的計(jì)謀沒辦法得逞的。”
?玉書冷哼一聲,不待公玉華明白過來,便用劍往她手臂劃一刀,手臂被她劃出了一個大口子。
?公玉華吃痛皺眉,用力握住出血的手臂,瞪著她憤怒的道:“喂,你刺我的時(shí)候能不能提醒一下!”
?玉書冷笑一聲,不接她的話,提著劍往她脖子上架,“既然如此,抓你要挾溫意瀾,效果似乎更好。”
?公玉華被涼涼的劍架在脖子上,忍不住直顫抖,強(qiáng)迫自己冷靜,想想怎么應(yīng)對。
?恰在此時(shí),一束冷光飛速而來,不待玉書有所反應(yīng),便直擊她的劍,劍脫手直直插入土中。
?電光火石之間,一抹白影直直立于公玉華面前,劍指玉書,將她擋在身后,看著眼前挺立的背影,公玉華終于放松了一口氣,緊接著手臂的疼痛也更加明顯,一時(shí)沒忍住輕哼了一聲。
?溫意瀾聞聲轉(zhuǎn)而面對她,看見她整個人被雨淋的狼狽不堪,手臂還有一處觸目驚心的傷,一時(shí)神色大變嘴唇發(fā)白,顫抖著手從懷里拿出手帕先為她止血。
?玉書知道此行已然失敗,趁他為公玉華包傷時(shí),作勢要逃,溫意瀾余光一撇,被他丟在地上的劍直直刺向玉書。
?可劍近身玉書,卻沒有傷到她,似乎被什么有力的東西擋住了,就在這一瞬間,玉書便輕巧的飛踏而走了。
?公玉華看到玉書逃了,急急道:“哎!她跑了,你快去追?!?p> ?溫意瀾打好結(jié),不疾不徐道:“末白馬上到了,你的傷要立即處理?!闭f罷先給她披上自己的外袍,再將她打橫抱起,同時(shí)一個透明的結(jié)界將他們?nèi)ζ饋?,雨水便被隔絕在外。
?公玉華身體一輕,下意識的摟住他的脖子,扭捏道:“我可以自己走的。”
?溫意瀾沉默,直接往云璽院外走,公玉華看著他的神色,他似乎是有點(diǎn)不太高興。
?半路上,一直沉默的他,突然冷著聲音問她,“你的血珠呢?”
?她心虛道:“我?guī)е?,不知道為什么沒作用了?!?p> ?溫意瀾涼涼的看她一眼,顯然不信她的鬼話。
許久才又聽到他一聲嘆息,“是因?yàn)閾?dān)心我受影響嗎?”
公玉華點(diǎn)頭,道:“她又想故技重施,我才不讓她得逞”接著又立馬撅著嘴不滿道:“其實(shí)這都怪你?!?p> 溫意瀾停下腳步,低頭看著她挑眉道:“怪我?”
公玉華道:“對啊,你若是把我也帶上,不就沒事了?!?p> 溫意瀾一笑,依舊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南蚯白咧叭绱藚s是怪我?!?p> 見此,她暗自舒了一口氣,抬頭看著溫意瀾,不知什么時(shí)候雨已經(jīng)停了,太陽穿過薄云灑在他的身上,為他上了一層金光,公玉華忍不住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將自己的腦袋靠近他的心口,聽著他的強(qiáng)健有力的心跳聲覺得異常的滿足安心。
想到什么,公玉華又道:“可是說來奇怪,玉書怎么就輕而易舉的打開了你給我留的結(jié)界呢?”
溫意瀾瑤瑤頭,“先不要考慮這些,治好你的傷再說。”
……
公玉華治傷期間,一切事宜都差不多塵埃落定了,放走玉書之人就是東門主百蒼樓。
說來他為何如此,理由卻也是簡單,之前城東惡靈傷人,多半由百蒼樓看管不力有關(guān),溫意瀾便因此訓(xùn)斥了他一頓,要說他心生不滿他卻是有賊心沒賊膽,若不是遇上了玉書這檔子事,他手下的弟子餿主意一出,他便沒腦子的聽了下來,私下入月魄嶺去刺探玉書虛實(shí),確定了玉書也是恨其溫意瀾,便出謀劃策的將她和鎮(zhèn)靈拐了出來。
當(dāng)然玉書卻比這個百蒼樓聰明,知道敵我力量懸殊,便不惜剔骨制作傀儡,將傀儡與鎮(zhèn)靈藏匿東門主府掩人耳目,自己則用真身化為鳶兒入城主府獲通情報(bào),原本她的幻化之術(shù)是完全難以逃過溫意瀾的眼睛的,可是在此之前鳶兒就已經(jīng)化為她的護(hù)生魂,如此有鳶兒的記憶和氣息,瞞住溫意瀾到也輕而易舉。
之后之事,便如公玉華所見所得,溫意瀾猜的也八九不離十,所以他們二人的計(jì)劃在溫意瀾眼里只不過是個笑話,結(jié)果在意料之中,最后斬殺了東門主,只是最大的疑惑便是為何這鳶兒要舍魂護(hù)玉書,和玉書怎么輕而易舉便破了溫意瀾給她留下的結(jié)界了。這一切便也只有找到玉書再將其一一審問了。
玉書沒了靠山,沒了去處,不多時(shí)便被逮到了,本要立即審問,卻是不巧的趕上了月如初的生辰,再加上她身上有鳶兒的護(hù)生魂,一時(shí)竟然奈何不了她,便只好暫且將她關(guān)押至地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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