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
公玉華晌午時分方醒來,醒來的第一感覺便是如此,而后又是一陣胸悶,她嘆息,醉酒傷身體的很。
翻身下床,坐在床邊,淡粉的床幔將她上半身隱沒,一雙腿卻露在床外,臉就這樣貼在床幔上,呆呆坐了好一會。
若不是肚子傳來一陣不滿的‘咕?!?,她還不知道會這樣呆坐多久。
這個時辰,吃午飯未到,早飯又太晚,好在雪燕知道她起來時必然會餓,一直溫著一鍋肉末粥。
公玉華嗦了一小碗粥,先墊墊肚子,等著吃午飯。
抹了一把嘴,始終沒見到溫意瀾的人影,她禁不住問道:“咳咳,雪燕,溫意瀾出門了?”
雪燕收拾著碗筷,點點頭,“嗯,一早便出去了?!?p> 公玉華點頭,沉吟片刻張嘴預(yù)備問雪燕溫意瀾去了何處,彼時眼角余光睹見一個絳紫色的身影出現(xiàn)在重重梅花中,面帶隨性的笑緩步向她走來,其身后還跟著兩位衣著靚麗面容嬌媚的女子,正是風流不羈的新東門主徐光鈺。
公玉華打住了話頭,雪燕也見他來了,連忙將桌上的碗筷收拾好退了下去。
客人來了溫意瀾不在,公玉華只好代替他待客了,立即起身含笑給他拱手道了禮,讓了坐斟了茶,這方徐光鈺道了來意,原是來送昨日落在他府中的桂花的。勞煩了他親自送來,公玉華正要道謝,他又瞇眼笑說,順便帶兩位美妾來逛逛城主府。
公玉華看了后面兩位嬌媚的女子,張嘴無語了片刻。
“喲喲喲,華姑娘這看上了我的美人還是看上了我,怎地這鼻血都給流下來了?!甭勑旃忖曔@甚是輕挑的笑言,公玉華皺眉,摸摸鼻子,果然觸到一片溫熱粘稠的液體,尷尬的紅了臉,從懷里掏出手帕捂住鼻子,一面仰著頭。
捏著鼻子她對徐光鈺道:“不好意思,失陪一下?!?p> 徐光鈺頷首,“請便。”
待清理好鼻子里的血,在命雪燕準備些茶點,和她一起折回了梅林四角亭,徐光鈺還在,正摟著兩美妾站在亭中賞花,真是好不風流。
公玉華和雪燕正躊躇要不要入亭時,他便松開了美妾沖她笑道:“華姑娘,可好些了?!?p> 踏入亭中,放下茶點,公玉華微笑點頭表示無事,二人又皆坐下,雪燕給他們斟了茶,徐光鈺的眼神就瞅著她不放,眼里放光,活脫脫一個惡狼看小白兔的模樣。
雪燕被他看的著實臉紅,忙忙找借口道:“姑娘,我去廚房看看午飯好了沒?!?p> 公玉華會意,立即道:“嗯,去吧?!?p> 徐光鈺只一笑,也秉退了兩名美妾道:“我的美人,快去欣賞欣賞這難得一見的綠梅吧?!眱擅梨獣猓瑡傻蔚螒?yīng)了是,便踩著婀娜的腳步退開了。
彼時,亭中只剩二人,公玉華再遲鈍也知道徐光鈺是故意支開她們的,多半是有話要說,便靜靜的等著他開口。
徐光鈺把玩著手里的杯盞,眼神望淡色的茶水慢悠悠地道:“華姑娘本人貌美,身邊丫頭也清秀?!?p> 公玉華干干的扯扯嘴角,“呵呵,徐門主繆贊了?!?p> 徐光鈺飲下手里已經(jīng)涼了的茶,掛著不懷好意的笑,“我與姑娘做個交換,你把那丫頭給我,我給姑娘調(diào)理調(diào)理氣虛之癥如何?”
公玉華默默翻了一個白眼,還以為他支開旁人是有什么正事,在這扯什么調(diào)理氣虛,難道他是還懂岐黃之術(shù)不成,公玉華覺得他分明就是覬覦雪燕。
假假一笑道:“徐門主,你在說笑?”
徐光鈺似看出她的心思,慢慢悠悠的解釋道:“姑娘有所不知,被末白提攜至東門主之位前,我可還有習得些許醫(yī)術(shù)?!睎|門主府,每代門主都很英勇說白了就是些有勇無謀,是以最為容易受傷,所以歷代門主都會有專門的心腹大夫,徐光鈺的師傅便是上任門主的私人大夫,卻在前東門主謀反之事暴露后,無心參與門中事,已經(jīng)安度晚年去了。
而徐光鈺,簡直可以說是極其幸運的,不僅得其師傅衣缽且結(jié)交末白習得術(shù)法練的靈力,前東門主交待后直接平步青云,成了如今的現(xiàn)東門主。
“原來如此,不過我一無身體不適,二不可能將雪燕讓給你,還請徐門主別打這些主意?!惫袢A雖微笑著說,但語氣卻不見得有多好。
徐光鈺依舊帶著笑,了然道:“自然,姑娘不愿意,我等不能勉強,不若我且退一步,只要姑娘一壇好酒,免費給你調(diào)理如何?”
公玉華還是頭一次見有人上桿子給人看病的,這模樣簡直像平時走在大街上,遇到一算命的非要拉著你說,說你額間發(fā)黑,有血光之災(zāi),非要給你護身符,被說的人心惶惶不說,還極有可能會被坑一筆。
是以公玉華禮貌的拒絕道:“多謝徐門主,調(diào)理就不必了,”含蓄一笑,“還有好酒不敢當,若喜歡贈予門主也不過如此,只是還望門主不要嫌棄才好。”
徐光鈺桃花般的眼里閃著微光,沉沉凝視她半刻方挑眉笑道:“無功不受祿,既然姑娘不必我調(diào)理,自然不好平白接受好處?!?p> 公玉華被這么盯著心里一陣悚然,臉上盡量維持著平靜道:“怎么會,我還得多謝門主親自送桂花來呢?!?p> 徐光鈺道:“小事一樁而已,姑娘不必放在心上?!闭f罷起身,沖她拱手,“這云璽院的梅花我也看夠了,就此告辭了?!?p> 公玉華恨不得他立即走,見此也起身不多做挽留,依舊含著得體的笑頷首道:“徐門主慢走?!?p> 徐光鈺踏出亭子,又頓住腳步,回望她道:“若姑娘想調(diào)理身體,盡管來東門主府來找我,隨時恭候。”
公玉華頓了頓,隨即點頭投以感激一笑。
待徐光鈺摟著兩名美妾離開后,公玉華揉揉笑的有些發(fā)酸的腮幫子,看見雪燕悄咪咪的探了出來,擺出一副冷漠的臉,道:“你倒是逃的沒影了,讓我替你擋麻煩?!?p> 雪燕摟住她的手臂笑嘻嘻的道:“雪燕謝謝姑娘替我擋麻煩。”
公玉華嘆氣,喃喃道:“這徐光鈺是安的什么心…”回想剛剛他那個眼神,忽然打了一個哆嗦。
雪燕道:“姑娘,別擔心,你可是城主的女人,徐門主色膽再大也不敢覬…”
公玉華一巴掌拍向她的腦袋,“胡,胡扯什么?!”
雪燕委屈道:“姑娘…”
“閉嘴!”公玉華扶額,放下手問,“那個,溫意瀾去了何處,你知道嗎?”她覺得是因為昨夜的事他在刻意躲著自己。
昨夜因酒精的刺激下他們差點就…但她剛剛細細想了一遭,昨夜腦子里那些回憶片段,一閃而過的是溫意瀾和另一個女子在梅花書下?lián)砦堑膱鼍?,當時這一段刺激了她,至使及時停了下來,可除此之外溫意瀾好像也是要推開她的。
如果那些回憶片段是真的發(fā)生過的,那多半是所謂的前世記憶,溫意瀾對自己好,也是因為前世的自己和他有羈絆,所以昨夜會不會是因為忽然想起了前世,覺得今生的公玉華不是前世的那個什么‘靖兒’,所以才溫意瀾才推開她的?
雪燕遙遙頭道:“不知道,城主沒交待,我也沒敢問…”
公玉華低頭默默嘆息,也不知道是在感嘆雪燕沒出息,還是在無奈溫意瀾不明所以的態(tài)度。
嘆息間,一直抱著公玉華手臂的雪燕忽然松開了她,欠身行禮道:“城主?!?p> 公玉華聞言,猛然一怔,抬起頭看,果然見溫意瀾修長挺立的身影。
“華兒,”他輕聲喚。
公玉華有些局促的從凳子上起身,絞著袖子應(yīng)了一聲,“嗯?!庇殖冻蹲旖堑溃骸澳慊貋砹??!?p> 溫意瀾忽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即將她摟入了懷里,一雙手緊緊的圈住整個她,低著頭將臉埋在她的頸窩里。
雪燕捂著臉,默默的離開了…
公玉華環(huán)住他的腰,覺得他有些不對勁,立即丟了昨夜的失落和剛剛的局促,擔憂的問:“怎么了?”
溫意瀾不語,只將她越抱越緊,好像害怕松一點便她便會消失不見般。
……
許久溫意瀾才松開她,目光凝視著她,啞著聲音干澀的道:“華兒…離開這里吧,你始終是不屬于這里的,我,不能留住你?!?p> 這是,什么意思!
公玉華苦澀一笑,“你在說什么,又要趕我走???”
溫意瀾垂下眼睛,不語。
公玉華深深吸一口氣平靜的問,“…是不是出什么事,所以擔心我的安危?”
溫意瀾只有點頭,不知道該怎么具體和她說。
剛剛,溫意瀾去醫(yī)藥堂,見安置容云歌的廂房里,一面白墻之上赫然畫著鮮紅的攝靈血陣,不僅如此,在大夫的檢驗尸體時,大夫發(fā)現(xiàn)了容云歌并非死于自殺,且在她緊握的僵手里發(fā)現(xiàn)了一枚泛著熒光的玉佩,那是鳶兒所化的護生魂。
溫意瀾詫異,當時便將靈力灌入玉佩,催動里面的靈魂,鳶兒以一抹白煙般的影子出現(xiàn),霎時那白煙般的虛體撞向了溫意瀾,看到了鳶兒玉佩的模糊視角。
隱約的看到了那個殺玉書殺容云歌的人,那個著道袍看起來道貌岸然的人,分明就是一千年前將公玉靖逼迫的自刎的人——道家邪修葉離!
一千年前公玉華身隕后,溫意瀾聯(lián)手新帝對付葉離,他在最后一役中墜下千丈懸崖,可一直沒有在山崖下搜到其尸體,不知死活。這一千年來雖都未見其人,但難保他不是躲在某處,伺機報復(fù),若護生魂所見是真,那么以他的詭譎狠辣和滿身的邪術(shù),溫意瀾無法猜測是否能抵擋住他,害怕留在這的公玉華再次被他盯上。
所以公玉華必須離開。
公玉華道,“好,既然如此,我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