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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游錄

第十二章 造化弄人

逍游錄 且自在 3657 2019-07-23 20:22:54

  老者見孟逍站在門口,不由分說徑直走進正廳。見廳內(nèi)一張病床上趟著一男子,師姐妹一個勁地忙前忙后。,渾然不知老者已到身后。

  “你們...在忙些什么那?”老者明知故問道。語氣中帶著質(zhì)問。師姐妹聽聞聲音,轉(zhuǎn)過身來驚呼道:“師...師父。沒..沒做什么?!眱山忝么蛑鴪A場,死死把星游擋在身后。

  “你倆給我閃開!”老者嘴巴一撅,雙手把兩姐妹往左右分開,上前定神一看,臉都氣綠了。轉(zhuǎn)身指著蘇雯和葉函:“好哇,你倆才學了幾天?就敢給人瞧病!快,趁他還沒斷氣,趕緊給我扔出去!”說完把手又指向了星游。

  “師父,此人對徒兒有恩,你就行行好吧!”葉函拽著老者的衣袖,左搖右晃地撒嬌道。不成想,老者將葉函的手往下一捋:“呵呵,救他?”葉函像小雞食米般一個勁點頭。誰知老者臉色一變:“他對你有恩,那是你的事。跟我又沒關(guān)系?!?p>  “怎么沒關(guān)系啊,我是你徒兒嘛。”葉函嘟囔著小嘴說道。

  “哦?你還知道你倆是我徒弟。你們有把我這個師父放在眼里嗎?”老者搖晃著腦袋,用手指了指自己繼續(xù)說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說!前些時候你倆去哪了?”這時星游在床上咳嗽不止。

  “師父。您先救救他,我的事晚些時候再告訴你?!比~函說道。蘇雯在一旁迎合著。

  老者轉(zhuǎn)身看看了星游,對著兩姐妹說道:“你看他這樣,已經(jīng)沒得治了。快,把他抬出去。不要死在我屋里,免得壞了我名聲?!闭f完晃著腦袋,橫著小曲大搖大擺走到門口。孟逍看著老者無心醫(yī)治自己的兄弟,雙手抱拳跪倒在地:“神醫(yī),請你救救我兄弟,天下間也只有你能救得了他?!?p>  老者低頭看著孟逍:“我說過,不治就是不治?!?p>  “若神醫(yī)不肯醫(yī)治,我便在此長跪不起!”

  “你愛跪多久就跪多久,跪我的人多了?!闭f完老者揚長而去。孟逍見神醫(yī)如此決絕,起身抽出寶刀架在老者肩上道:“神醫(yī)若不肯醫(yī)治,那在下唯有一命換一命了?!?p>  兩姐妹拽著孟逍的胳膊異口同聲道:“公子不可!”孟逍冷冷地說道:“不殺他也行,除非他幫我治好星游的傷?!?p>  “哎。我這輩子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死。我活了一大把年紀已然知足,不過你兄弟年紀尚輕。以命換命,可以。動手吧。”老者言語中全無懼意。孟逍見此,收回寶刀。一拳重重地砸在門框上。老者見孟逍收刀入鞘,又大搖大擺地向廚房走去。走到廚房門口回身對著蘇雯說道:“蘇雯啊,廚房里可以果腹之物?”蘇雯沒好氣地說道:“沒有!想吃不會自己做?!比徊活檸煾傅哪樏?。

  夜間星游動彈得更加厲害,三人站在面前不斷寬慰著星游。鮮血把裹在星游小腹的白布逐漸浸透。葉函見此狀吩咐蘇雯,取藥,打水,換白布。葉函又從布袋中取出小刀。正欲動手,從正廳門口傳來一聲:“你動手呀,動完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活到明天?!比宿D(zhuǎn)頭看了看,一頭戴方巾,長一張大方臉的老者站在門口。老者長者一對又粗又長的眉毛,單眼皮,三角眼。兩眼之間掛著一只駝峰鼻,鼻下一對八字胡。睡眼惺忪,倚靠在門口的說道。此人正是葉函和蘇雯的師父。蘇雯看著師父杏眼圓睜道:“你要治便治,不治就不要在這說風涼話?!闭f著就把師父往外推。

  “好..好。誒,是你們不要醫(yī)治的??蓜e后悔。”說完轉(zhuǎn)身便要離開。不成想,蘇雯一把抓住師父的衣領(lǐng),把他揪進了屋里。

  “放手,無禮!我怎么教了你這么個徒弟?!崩险咭话讶鲩_蘇雯的手,又隨手整整了衣冠。

  “那你白天怎么不替他醫(yī)治?”一聽說師父要治病,蘇雯壓低了語氣。

  “白天那是求人的樣子嗎?又拽袖子,又拿刀的。毫無誠意可言”。老者說完正要指著蘇雯,見蘇雯雙手叉腰,微微鼓著腮幫子,又馬上調(diào)頭指著孟逍說道。孟逍抱拳給老者陪了個不是。

  老者走近星游,輕輕用小刀撥弄著傷口道,虛著眼睛:“小腹中毒太深,雖放了瘀血,但毒還在?!崩险甙櫨o眉頭對著師姐妹繼續(xù)道:“不知何毒,就胡亂用藥。毒還未除,這愈合之藥能管用嗎?”老者深情緊張,語氣低沉,跟白天嘻哈打笑的老者判若兩人。

  “此毒非比尋常,祛毒之時要么有人用內(nèi)力護住傷者的心脈,要么...”

  “要么,怎樣?”葉函急切地問道。

  “要么去藥架上拿瓶保心丹來?!崩险呃L了語調(diào)。葉函二話不說奔著藥方而去?!斑€有你?!崩险邔χ襄姓f道:“挺大的個子找不事做,站著干什么燒水去?!崩险哒f完,孟逍跑進廚房開始燒水。一切安排好后,老者開始醫(yī)治星游。先是給星游服下了保心丹,老者拿起小刀開始在傷口處切割起來。把傷口處壞死的皮膚割除,露出新肉。一邊割,一邊上藥。星游疼得滿頭大汗,嘴唇發(fā)干。一天水米未進,無力動彈。只得任人宰割。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老者起身洗了洗手,擦了擦汗。對著三人說道:“好了,毒也去得干凈了。”說完開始收拾醫(yī)具。兩個徒兒倒是乖巧,趕緊把師父扶到一旁,自個收拾起來。孟逍單膝跪在老者面前,拜謝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敢問神醫(yī)高姓大名?!?p>  “好嘛。救完人才想起問我名字。”老者挽了挽袖子道:“老夫白不見。”

  孟逍聽完老者姓名,肅然起敬。切問道:“前輩就是醫(yī)死人白不見?”

  “正是。”白不見說著用拇指和食指刮了刮八字胡,得意地笑道:“要不是小函講你們于她有恩,老夫斷然不會出手相救。”

  說話間一支短箭從門外飛來。白不見一把按住孟逍的頭,一手接過短箭。沖出門外大喊道:“是誰?”這時一蒙面黑衣人從樹上飛身而下。

  “白神醫(yī),別來無恙?!焙谝氯苏f道。孟逍大喝:“是你?”

  “你認識他?”白不見問道。

  “嗯,晚輩和他交過兩次手,但從未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孟逍回道:“他的聲音,我聽得出來?!泵襄袑χ谝氯说溃骸澳愕降资钦l?”

  黑衣人指著孟逍:“今日,不是來找你的。白神醫(yī)你看這是什么?!闭f完扔給白不見一樣?xùn)|西。白不見一把接過,攤開手掌一看,是一塊蓮花狀的黑鐵,中間寫著雪山二字。白不見臉色鐵青,瞪大了雙眼,看著手中的鐵令道:“冤孽,冤孽啊。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躲了這么些年,還是被你找到了。”

  孟逍看了看黑衣人,又看看了白不見:“前輩,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你認識黑衣人?”

  黑衣人背過雙手對著白不見道:“是你說,還是我來說?!?p>  白不見握緊了鐵令,緊閉雙眼道:“我乃是賜玉峰雪山派的弟子?!贝嗽捯怀?,孟逍葉函何蘇雯三人驚得目瞪口呆。

  孟逍道:“前輩,晚輩從未聽聞過有雪山派,莫非真有此門派?”

  白不見嘆了口氣:“我本名白全安,乃是雪山派玉蓮閣的弟子。和其他弟子不同,玉蓮閣的弟子主要研究醫(yī)術(shù)。就在二十五年前。雪山派剛剛落成之時,就遭滅頂之災(zāi)。那時中原各派,及其他武林人士紛紛踏上賜玉峰,張嘴閉嘴一口一個魔教,不由分說對我雪山派就是一陣砍殺。我....”白不見頓了頓。

  “說,怎么不說了?!焙谝沦|(zhì)問道。

  “我...我...我貪生怕死,獨自從后山....逃...逃生。”白不見吞吞吐吐地說道。師姐妹二人驚訝不已,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師父會是這樣的人。

  “不僅如此,你從還從玉蓮閣帶走了不少醫(yī)書藥典。是也不是!”黑衣人指著白不見。

  “我實在不忍先輩們的心血毀于一旦!”

  “所以你就可以拋下眾師兄弟不管,眼睜睜看著他們送命!”黑衣人吼道:“我初到漢中之時,就已聽聞漢中有位神醫(yī)。直到我跟著你身后的年輕人,才明白原來白不見就是白全安?!焙谝戮従徚苏Z氣繼續(xù)道:“你放心,今日之行我并非來取你性命,既是同門,我也應(yīng)當來見見你。不過,我還有要事在身,且先放過你。哼!”說完欲轉(zhuǎn)身離開。

  孟逍大喝:“賊人休走!”說完一躍而起,雙手舉刀,砍向黑衣人。只聽【當】的一聲。孟逍猶如砍在銅墻一般。黑衣人身體散著氣墻,孟逍的刀傷不了他分毫。黑衣人向身后一使勁,孟逍硬是被彈了回去。

  “趁著自己還活著,好好管管這臭小子!”黑衣人說完便消失在夜幕中。白不見望望黑衣人確定走遠之后,把孟,葉,蘇三人喚進房里。對著三人說道:“此人定不會放過我。你們聽著從這一直往南,有座徐家堡。”說完拿出一只扳指:“把這個交給徐堡主,他會安排你們的。”

  “那你了,前輩?”孟逍關(guān)心著問道。

  “毋需管我,二十五年前,我就應(yīng)該不在人世的?,F(xiàn)在,也該給師兄弟們一個交代了。”說完轉(zhuǎn)身進到里屋推出一把木輪椅:“這椅子打算留給自己用的,看樣子是用不上。來,把星游先扶到椅子上?!倍怯蔚浆F(xiàn)在仍是昏迷不醒。

  白不見把孟逍拉到里屋,語重心長地說到:“孟少俠,老夫一輩子沒求過人,這兩個姑娘雖不是我親生,但十幾年來我一直視若己出?!闭f完跪在地上:“望孟少俠一定代老夫好生照顧,老夫在此謝過了?!闭f完給孟逍重重地磕了個頭。

  孟逍受寵若驚,急忙雙手相攙:“前輩,你折煞在下了。晚輩豈敢受此大禮!快些起來?!?p>  “少俠若是不應(yīng),老夫就不起來。”

  “晚輩答應(yīng)便是?!泵襄性S下之后,白不見才緩緩起身。和孟逍來到前屋。眼淚汪汪對著兩姐妹說到:“小函,小雯。我已將你們托付給孟少俠,事不宜遲,趕快動身!”白不見催促道。

  “師父,我們不走。我們要陪著你?!比~函同蘇雯早已哭成了淚人。

  “沒事的,師父命大。等你到了徐家堡,師父就來找你們。放心?!卑撞灰娕牧伺男馗R娊忝枚巳允遣豢想x去,白不見一把抽出孟逍的寶刀,往自己脖子一架,神情嚴肅道:“莫不是你們想逼死為師?再不走,為師就死在你們面前!”兩姐妹見師父脖子出現(xiàn)絲絲血跡,知道他老人家性子執(zhí)拗不敢不聽。于是三人推著星游從后門趕去徐家堡。兩姐妹,一路走,一路回望。白不見直到看不見三人身影,才折回家中。靜靜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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