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宵禁在外面溜達才叫本事
房遺愛問他又干了什么惹皇帝不高興的事。
王德詫異:“駙馬難道不知?”
“我最近遵紀守法?!狈窟z愛回道:“從不惹是生非,每天宵禁前就回家,也沒干什么……”
“萬年縣令御狀都告到陛下那里去了?!蓖醯抡f道:“駙馬在安興坊做了什么,難道自己都不清楚?”
房遺愛頓時明白了,是他在安興坊治療天花病人,被那群人告到萬年縣去了。
他是將來的駙馬,又是右衛(wèi)將軍,而且還有梁國公做靠山。
萬年縣令招惹不起,干脆把御狀告到了李世民那里。
知道惹了大麻煩,房遺愛又不得不去見李世民。
李世民見到他,臉色鐵青:“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p> 房遺愛一副恭順的模樣,低著頭沒吭聲。
“長安城出現(xiàn)麻風病人,你不僅沒有上報,反倒還攔阻別人驅(qū)趕?!崩钍烂駟柕溃骸半y不成是要整個長安都染病?”
“陛下。”房遺愛回道:“那人得的是天花,并不是麻風。只是市井之人認為是麻風?!?p> “有什么不同?”李世民瞪了他一眼。
“有。”房遺愛回道:“兩者感染途徑不同,致病原因也不同。要是麻風,臣一定會上報,把他們驅(qū)趕到城外。”
“天花就不用?”李世民往龍榻上拍了一巴掌:“天花也是會死人的!”
“有臣在,就不會死人?!狈窟z愛回道:“最多只會死一個人!”
“你倒是能耐?!崩钍烂窭湫Γ骸斑B天花都能治了?”
“臣的這點能耐,還不都是陛下教導的好?!狈窟z愛謙恭的回了一句。
李世民被他鬧的滿頭黑線,心里罵了句:好不要臉!明著說是朕教導的好,暗著卻連朕一道拉下了水……
他狠狠瞪著房遺愛:“你說,要是天花感染了其他人,該怎么辦?”
“臣擔保不會。”房遺愛回道:“其實這件事,和陛下也有關?!?p> 他的回答,還真是要把李世民拖下水。
“和朕有關?”李世民冷笑:“你倒是說說,有什么關系?倘若說不上來,當心你的狗頭!”
“陛下要臣傳授武才人醫(yī)道?!狈窟z愛回道:“臣尋思著,沒有病患練手,可是傳授不來。無論皇親國戚還是達官顯貴,哪個是可以用來練手的?最好的法子,就是在坊間開家醫(yī)館……”
李世民聽著,臉色越發(fā)難看。
好個房遺愛,還真是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把這件事栽到了皇帝的頭上。
“就算這件事和朕有關?!崩钍烂裼謫枺骸霸诎才d坊治療天花病患,難道也是朕要你做的?”
“臣治療的是一對開店的夫婦。”房遺愛說道:“他們的店鋪恰好在安興坊,臣與店主家的女人商定,只要治好他們的病,店鋪就歸臣所有?!?p> 剛說了皇親貴胄和達官顯貴沒有一個惹得起,房遺愛當然不會說在安興坊開店,更容易賺那些貴婦人的錢。
“倒是做的好買賣?!崩钍烂窭浜撸骸疤锰糜倚l(wèi)將軍,居然連這點好處都貪?”
“并不是臣貪得無厭?!狈窟z愛苦著臉回道:“實在是長安房產(chǎn)太貴,別說右衛(wèi)將軍,就算是我家父親,憑著俸祿也買不起房?!?p> 李世民詫異,看向王德:“還有這樣的事?”
“駙馬說的倒是沒錯?!蓖醯禄氐溃骸伴L安房價確實很貴,許多外地返京的官員,要不是有陛下賞賜的房宅,就只能住在驛館?!?p> 李世民的臉色好看了些。
他捏著下巴的胡須:“說來說去,倒是朕的不是了……”
“并非陛下不是。”房遺愛回道:“長安房貴,恰好印證陛下是千古明君?!?p>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他這個馬屁拍的李世民雖然覺得不對勁,卻又感覺很舒坦。
他問房遺愛:“房貴,百姓無房可住,哪里看出朕是千古明君?”
“倘若是亂世,百姓流離失所,有誰會去買房?”房遺愛回道:“太平盛世,百姓才會想著安穩(wěn)。安穩(wěn)必有住房,一來二來,房屋當然昂貴?!?p> 話題被他帶到了房屋價格,李世民發(fā)覺到不對,趕緊拉回正題:“朕召你過來,是要問天花的事情?!?p> “臣已經(jīng)回復。”房遺愛說道:“有臣在,天花只是小病。除了最初染病的那人已經(jīng)病入膏肓,生死只安天命。其余人,只要染上,都可以治好?!?p> “朕就把這件事交給你。”李世民說道:“長安城內(nèi),但凡有人因為染上天花死了,你也就陪著他們一道去死?!?p> “臣遵旨,謝恩。”房遺愛連忙領旨。
天花,他是有辦法治,而且也有把握控制的住。
長安城要是人人都染了天花,有他在,反倒還是好事。
這種病,只要得了一次,身體里就會存在抗體。
從今往后再也不會染上。
只不過李世民有沒有耐性等他治好所有人,那還兩說。
所以,還是把店主夫婦的病情控制在他們一家人的身上最好。
見了李世民,暮鼓已經(jīng)敲響三百多下。
房遺愛離開太極宮,一路飛奔,想在宵禁前趕回去。
他不是沒向李世民討要宵禁通行的旨意。
可惜李世民根本沒有理會。
沒有圣旨,又不能在皇宮逗留,他只能加快腳程,爭取在宵禁前回家。
房遺愛離開太極宮,王德躬著身提醒李世民:“暮鼓已經(jīng)過半,陛下不給駙馬諭旨,只怕他回不去?!?p> “他不是有能耐?”李世民說道:“在城里治療天花病人都可以,區(qū)區(qū)宵禁,哪能難得住他?”
王德不再多說,心里卻在嘀咕:駙馬這次是倒大霉了。兩百多聲暮鼓,根本來不及返回梁國公府。宵禁之后還在街上晃蕩,無論被夜巡的哪個衙門撞見,輕則挨通棍棒,重則被直接打死……
房遺愛這回算是惹惱了皇帝,否則也不會這么坑他。
王德替他擔心,房遺愛更是心里往外泛著苦水。
沒有皇帝的諭旨,巡夜的那幾個衙門,才不會管他是什么人。
出了太極宮,房遺愛一路飛跑。
暮鼓聲聲,敲的他心里直發(fā)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