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暮色滄溟,寒風(fēng)聚起,漫野雪道上倆個(gè)人影疾馳。
當(dāng)先一人正是那年老道人,隨后跟著個(gè)老嫗。只見他倆互罵互追,眨眼間便要追上。
老道見狀,忙取下腰間酒葫蘆砸向老嫗,酒葫蘆迎風(fēng)潑灑,瞬間將老嫗滿身淋濕,那老嫗一咳嗽,面色一變渾身抽搐著化為一紅鱗大蟒,慘叫著吼道:“你破我法相!”
老道暗自懊惱,這不化真身倒可一拼,這大蟒咬來可無處躲藏,心下越發(fā)惶恐不安,趁那蟒妖抽搐變化,忙抬腳疾馳。
倆人苦追已久,臨近定遠(yuǎn)縣,這定遠(yuǎn)縣一旁卻是天臺(tái)山天臺(tái)宗妙地,若是往日蟒妖自是不敢來此,此刻一時(shí)怒氣上頭,全然忘了此事。
待化為真身,便向前急追,眨眼間便要將老道咬上,忽然頭上一痛,抬頭看去,只見不遠(yuǎn)一虬髯和尚,手執(zhí)禪杖快步跑來,伸手接住飛回的掛珠,喝道:“妖孽!還敢猖狂!昔日你吃我?guī)煹?,如今還敢找上門來,欺人太甚,今日定叫你有來無回!”
老道見有和尚跑來相助,心中長(zhǎng)舒一口氣,擦了擦額頭汗水,拱手道:“多謝高僧相助,這妖與我糾纏已久,如今疲憊不堪,正是除她的好時(shí)機(jī),我倆就此連手將他打殺了!”
和尚將掛珠套回胸前,單掌行禮道:“阿彌陀佛,貧僧乃云門山僧人,法號(hào)凈明,愿與施主一同除妖?!?p> 四下昏暗,蟒妖見和尚跑來,看的不太清楚,待聽清他自報(bào)名號(hào),怒笑道:“好?。≡瓉硎悄氵@個(gè)野禿驢,當(dāng)日吃你師弟,你來尋仇被我打的丟盔棄甲,如今還有何臉面再來惹我?”
凈明禪杖杵地,喝道:“昔日準(zhǔn)備不充分!中了你妖計(jì),如今我?guī)熜纸o了我?guī)准毼铮袢障嘁?,定要你有來無回!”說著念起法華咒。
蟒妖嘲笑道:“又來這套?不念經(jīng)不動(dòng)手?且看你有何本事”
蟒尾向僧道二人掃來,老道符箓已盡,唯有手中長(zhǎng)劍恐有不敵,眼見巨蟒勢(shì)兇,自己連奔幾個(gè)時(shí)辰,倆日未進(jìn)酒水,只累的渾身虛弱,不待與和尚告辭,抬腳向那縣城跑去,卻是丟下了和尚一人。
和尚見大尾掃來,右腳一跺,縱身凌空躲避蟒尾,半空中將掛珠取出扔向蟒妖。
蟒妖大尾一掃未中,見掛珠飛來,抬尾向上一掃。
凈明待珠子拋近蟒妖,忙念咒施法,只見那掛珠泛起金光,一百零八顆金光佛珠分散開來,向蟒身鑲嵌進(jìn)去。
佛珠與蟒身相觸,滋滋作響,只痛的蟒妖扭動(dòng)身軀,痛苦道:“你個(gè)和尚!好不狠毒?。≡醯牟徽f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盤縮蟒身,奮力一震,將佛珠逼飛,向凈明咬去。
凈明見佛珠飛散,蟒妖襲來,只得抬起禪杖迎蟒頭砸擊。
蟒妖蛇芯吐出,化作倆條軟鞭飛舞,迎杖相攪,眨眼間裹纏一處。
凈明喝道:“你個(gè)妖孽還不放舌!”說著盡力拉回禪杖。
蟒妖抽頭與他拉扯,口中喝道:“禿驢!就此放手,我繞你一命!若是不依,我吃了你,屠了你云門山!”
“你敢!”凈明大喝,將手一放,聚起掛珠飛回手中。
那蟒妖正拉扯中,忽見和尚一放手,瞬間禪杖砸向口中,蛇牙破裂,鮮血直流,只痛的雙眼泛淚,心中狂怒,蟒尾極速劈去。
凈明掛珠到手,見蟒尾劈來,拋起手中佛珠砸向蟒尾,趁此向后一滾,只聽身后一聲巨響,泛起滿天雪霧。
雪霧間,只見蟒尾連翻劈來,手中法器也無,禪杖也失,只得將身上袈裟一脫,向那蟒妖罩去。
袈裟迎風(fēng)變大,眨眼間罩向蟒妖,蟒妖見此物寬大,恐他捆住自己一頓打殺,一扭蟒頭,向一旁冰面破去,入了河底。
凈明趁此將禪杖撿回,一招手,掛珠飛回胸前,忙疾步向河岸趕去,抬起禪杖運(yùn)起法咒,便向蟒妖入河的冰洞砸,只見禪杖泛起金光,伴隨巨大金色杖影砸向冰洞。
剎那冰河破碎,響徹河岸。
蟒妖入河向后見金光砸來,慌忙扭動(dòng)身軀向后急去,卻是要逃,此番苦戰(zhàn)早已筋疲力竭,已無心在戰(zhàn)。
凈明連砸兩下,忽見妖氣向左散去,暗道不妙,這妖要逃,口中喝道:“妖孽!休走”說著提杖跑向河面冰層,跟著冰面下的黑影追去。
袁飛本想待那道人與蟒妖斗的兩敗俱傷,自己好渾水摸魚,道人卻是不敵,此刻走了道人又來和尚,看了和尚法寶暗自眼紅,卻怕這是佛門密寶自己又不懂煉化之術(shù),得了也無用,只得打起了那蟒妖主意,見他肉身強(qiáng)硬,雖無法術(shù),只憑真身便如此強(qiáng)悍,想來肚中已有金丹。
見二人跑遠(yuǎn),化為人形驅(qū)使飛劍向那蟒妖追去。
只見那和尚邊追邊揮舞著禪杖砸擊河面,似要逼這妖出來,口中念念有詞,禪杖金光不斷。
大蟒被逼急了,忽然蟒尾破冰向和尚倦去。
凈明見蟒尾襲來,揮杖打尾,忽然身后一陣急風(fēng),暗道不妙,來不及迎杖相擊,一甩掛珠向身后迎去,提杖架住蟒尾,回身招了佛珠便向岸邊躍去。
蟒妖見他糾纏不清,心中又疲又恨,只是化為真身器官不一,不得人言,一時(shí)間罵他不得,見他躍向河岸,一扭蟒頭繼續(xù)奔去。
凈明見那蟒妖不上岸,沿岸邊追去,口中罵道:“你有膽便上來!躲躲藏藏,這般無膽!”
袁飛見他二人你跑我罵,且戰(zhàn)且停,不多時(shí)便要入林,御劍高空繼續(xù)看著。
蟒妖眼見河面逐漸窄小,破出冰面向那密林游去,一路摧山倒石,到不停歇。
凈明雙腳不及他蟒身游動(dòng)迅疾,見他入了山林只怕更是難找,一咬牙喝道:“妖孽休逃!我與你拼了!”說著袈裟飛罩,掛珠拋去,抬腳急追,口中念咒。
蟒妖忽聽身后梵音傳來,伴隨法器轟鳴,一回頭見那袈裟罩來,掛珠打來,一擺蟒尾卷起滿山枯樹碎石迎向法器。
一時(shí)間狂風(fēng)大作,飛沙走石枯樹橫飛皆與那掛珠袈裟相碰。
袈裟雖是法器畢竟凡物,剎那間破爛不堪,猶如丐衣。那掛珠材質(zhì)堅(jiān)固,散為一百零八顆向蟒妖擊去,光滑的珠面此刻斑駁不堪。
蟒妖中了佛珠,身子受痛,頓下身來,運(yùn)氣將佛珠震飛又向深處游去。
凈明追入半山,眼看要入深山,法器袈裟已經(jīng)破損,掛珠也被打散,頓時(shí)心灰意冷,暗感遺憾,腳步一頓,將禪杖杵地,雙手念起法咒將掛珠收回,袈裟飛回。
遺憾看著蟒妖遠(yuǎn)去的身影,咬牙氣道:“待來日,我定要?dú)⒛氵@妖孽!”
拔出禪杖向山下跑去。
袁飛云端山中見那和尚追妖不利,果斷轉(zhuǎn)身回去,笑道:“走了好!”說著御劍向那蟒妖追去。
蟒妖回頭看和尚已不在,暗自松了口氣,此刻精疲力盡,游速變慢,雙眼乏累只想就此安睡,強(qiáng)撐著身體向洞府游去。
袁飛御劍飛到他必經(jīng)之路等候,入地收劍回鞘,站立林間等她。
蟒妖臨近洞府,忽見不遠(yuǎn)眼前似有一人,待看定是個(gè)青衣公子,也不待多想,加速向他吞去,只道是洞府里跑出來的人食。
袁飛待要與她相說,忽見她大口吞來,眨眼間入了肚內(nèi),氣的化為妖身大喝:“好大膽子!竟敢吞我...”霎時(shí)間被蟒妖肚內(nèi)粘液?jiǎn)芸?,說的零零散散。
蟒妖正吞著,忽聽他口吐妖言,有些疑惑,待人入肚才聽清楚,忽然肚子一痛,似有人開膛破肚,只驚道:“你!你是何人?快快出來..哎呦”
肚中似被撕開,只痛的扭曲翻滾,痛的說不出話來,雙眼白淚流淌。
袁飛入肚,朦朧間,見那綠色酸液透來,一時(shí)間渾身似萬蟻纏身,瘙癢難耐,胃中人類尸骸又酸臭難聞,急得拔出青影運(yùn)氣刨胃,捅開一道口子忙化風(fēng)飛出,半空恢復(fù)妖身向那蟒頭騎去,揮拳便打。
一拳大喝:“你這打昏了頭的孽畜!連我都敢入肚”
又是一拳大喝:“逢人便吃,不識(shí)禮數(shù)!也不看看是是何人!”
待要在打,只見蟒頭凹扁,雙眼怒瞪,探了鼻息卻是無氣了。
翻下身來,在雪地一裹想要將身上綠色粘液刷掉,待清洗完畢,提劍向蟒妖腹中趕去,取了紅丹放入小乾坤袋里,向蟒頭抱起蛇芯子,化為人形向那村中拖去。
眾村老眼見袁飛果然屠的妖來,舉家歡慶,忙布果蔬飯菜款待,將村中僅有銀兩全數(shù)給了袁飛。
袁飛只取了百兩入袋,帶了些瓜果干肉,斬了蟒頭,便向陳府別院趕去。
眼看大雪紛飛,只得在此宅歇息幾月,待來年開春在行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