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地步,榮坤也攔不住,立即讓小伙計去把畫作拿過來。
榮坤點了一下,有十一幅。
“……”
心中更是大驚。
南希她要買什么嗎?
可她應(yīng)當知道,她需要什么,派人說一聲,他就會買好送進府去。
“呀,這畫好!”
“是呀,這兩人瞧著就格外的讓人羨慕,定是郎情妾意,恩愛無雙!”
“只是可惜,沒有南山居士的落款、印章!”
“沒有也無礙,看這行筆著墨,是南山居士雅作沒假了!”
有人連忙問榮坤,“榮掌柜,這畫怎么賣?”
一般南山居士的畫,都是二萬起,再貴一些二萬五千兩,這已經(jīng)堪比大家了。當然,也是因為鎮(zhèn)南王喜歡,所以價格被哄抬的很高,若沒有鎮(zhèn)南王喜愛收集,有個五六千兩就能買到。
榮坤上前一看。
長長的巷子里,一男子拉著女子的手奔跑,那女子手腕上的琉璃珠串耀眼奪目。
男子是誰,榮坤不知道,但那女子,他猜八成是南希自己,因為南希愛極了琉璃珠,不管大小,她都喜歡。
就她手里,大大小小起碼幾箱子。
“這畫怕是拿錯了!”榮坤斟酌道。
也是婉轉(zhuǎn)提醒幾位公子,這畫不賣。
“哎,這不可能的呀,榮掌柜,你開個價!”一個男子輕聲。
榮坤知道,這是皇商尹家的公子,尹家什么沒有,就是錢多。
一直想巴結(jié)鎮(zhèn)南王,都沒巴結(jié)上,得知鎮(zhèn)南王喜愛南山居士的畫,已經(jīng)買了好幾幅,就想在鎮(zhèn)南王面前,博個頭彩。
“這個還真不好開價,畢竟和那些畫作都有所不同,要不我先問問,再給您回話……”
“那不行!”尹謹言搖頭,“這畫我一會定是要帶走的,這樣子榮掌柜,我先給五萬兩銀子,若是南山先生說不夠,我再另外加!”
尹謹言有種錯覺,只要這畫拿到鎮(zhèn)南王跟前,他尹家在鎮(zhèn)南王面前,定能有一席之地。
話已至此,榮坤知道不能拒絕。
尹家的面子,必須給。
也只能給。
他雖賺了不少,但這不少跟尹家比起來,壓根不值得一提。
“多謝尹公子!”
尹謹言笑了笑,對另外就幾個人說道,“你們一人拿一幅,余下的我都要了!”
真真是財大氣粗。
其他公子哥聞言也不敢挑,趕緊拿了一副去結(jié)賬。
尹謹言出手是真闊綽,絲毫不曾猶豫便給了銀票。
還約榮坤改日迎風(fēng)樓吃飯。
“到時候一定赴約!”榮坤客客氣氣的把幾個財神爺給送出了鋪子。
一輛馬車停下,賀允笙急切的從馬車上下來,見著榮坤欣喜喚道,“榮掌柜!”
榮坤抱拳還禮。
絲毫不提自己身份,也不過于熱情。
對這個姑爺,榮坤都恨不得掐死丟亂葬崗或剁碎喂狗去。
娶了自家姑娘,卻不真心相待,還養(yǎng)了外室……
“榮掌柜,聽說有南山居士的畫作,我……”
“已經(jīng)被人全部買走了!”榮坤淡淡出聲。
“……”
喜悅的心瞬間跌入谷底。
賀允笙眨了眨眼,急切問,“就一幅沒留下來?”
“尹公子都買走了!”榮坤搖頭。
心中也覺得好笑。
賀允笙怕是做夢都沒想到,他魂牽夢縈的南山居士竟是他不屑一顧,棄于侯府內(nèi)宅的妻子。
真真諷刺極了。
賀允笙輕輕的呼出一口氣,“榮掌柜,若是有南山居士的畫作,請幫在下留一幅!”
“是!”榮坤應(yīng)聲。
賀允笙也沒多想,上了馬車,打算去尹家拜訪尹謹言,順便欣賞一下南山居士的畫作。
看著遠去的馬車,榮坤抿了抿唇,“呸”了一聲,轉(zhuǎn)身回了鋪子,去后堂見冬寶。
他覺得意外,為什么南希忽然需要大筆銀子?
冬寶見到榮坤,連忙行禮,“見過大爺!”
“不必多禮!”榮坤擺手,“冬寶,你說夫人她為何忽然需要大筆銀子?”
以南希精益求精的性子,不可能忽然就作了這么多畫。
“這個小的就不清楚了,不過聽嬤嬤提起,夫人想去護國寺上香!”
護國寺上香……
榮坤略微尋思就明白過來。
安平侯府,欺人太甚!
冬寶把瓷瓶遞上,“大爺,您什么時候能把夫人從侯府救出來?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小的怕,怕……”
一個不留神,夫人著了道。
那么好的夫人,畫眉簡直罪該萬死。
榮坤瞧見瓷瓶,大驚失色,“又出手了?”
“不知呢,夫人讓小的拿出來的,大爺您快些去找人瞧瞧,小的去買幾樣糕點,就回府去了!”
榮坤略微尋思,“冬寶,你回去跟我娘說,讓夫人畫一幅八駿圖,就說是我要,我明日進侯府去拿!”
“哦!”
冬寶沒多問。
他是個孤兒,被南家收養(yǎng),遠離了顛沛流離,吃飽穿暖,自是一心護著夫人。
冬寶駕駛馬車離開,從后門走。又去附近糕點鋪子買了幾提糕點,才回了安平侯府。
榮坤站在院中,面容冷冽。
既然南山居士的畫作能敲開鎮(zhèn)南王府的大門,他自然也要去湊一湊熱鬧,抓住鎮(zhèn)南王這個大靠山,讓夫人和離之路能順暢些。
賀允笙急急忙忙趕往尹府。
侯府世子身份在這里,很快就被尹謹言的隨從恭恭敬敬迎進府,大家見到他也是格外客氣。
“賀兄來的正好,你快來瞧瞧這幅畫!”尹謹言喚了一聲。
京城這幫清雋公子里,賀允笙文采斐然,是個中翹楚,對南山居士的畫作更是癡迷,只是可惜,他費盡心思要買,也一副沒買上,每次都堪堪錯過,也是怪極。
賀允笙快步上前,看著那畫中男女,雖那男子拉著女子的手腕,但他莫名有種錯覺,那男人心儀女子,而女子也似初懂情愛,懵懵懂懂,卻格外誘人。
是南山居士的筆鋒,只是沒有落款。
“這是南山居士的畫作?”賀允笙輕聲問。
就怕聲音過大,驚了畫中男女。
“是呢,榮掌柜一開始還不愿意賣,說是拿錯了,我強硬買了來,明日一早就送去鎮(zhèn)南王府!”尹謹言說著,滿滿的自豪,覺得格外的有面子。
賀允笙不曾回應(yīng),一顆心早就撲到了畫中。
那幾幅竹子圖畫的實在是好。
他有種錯覺,感覺南山居士的心態(tài)在有所改變,早前柔腸萬千,愁緒哀怨,如今愁緒內(nèi)斂,多了堅韌。
莫非是有了心儀的人,心態(tài)也改變了?
賀允笙再次來到那幅未曾落款的畫作前,伸手輕輕的觸碰畫中女子,只是指尖才沾到宣紙上女子的手腕,似被燙到一半極速縮回。
兩手輕輕搓著。
尹謹言瞧著笑出聲。
見過愛畫之人,卻不曾見過如此癡迷。
他都有些好奇,若是賀允笙見到了南山居士本人,會是何模樣?萬一那南山居士是個女子……
女子?應(yīng)是不可能吧,畢竟這畫筆鋒遒勁有力,肆意瀟灑,該是一個知命、花甲、古來稀的老前輩才是。
真開薪
南希:乖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