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冷府的大門,靛兒和陳母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冷雪衣的行李已經(jīng)被抬上了聿容準備好的馬車上。
冷雪衣見母親出來送行,不禁加快了腳步迎了上去。
“母親,你怎么來了”冷雪衣是不希望陳母見到聿容這些人的。
好在崔影已經(jīng)將鳳羽劍用黑布包好,束在了身后,一般人只知道那是把劍卻不能看見其具體的樣子。
“你要出遠門,我自然是要來相送的”陳母看著走過來的冷雪衣。
然后也對冷雪衣身旁的崔影說到:“你在外也要多加注意安全,凡事不要總是依著衣兒的性子來,她的性子有時候太要強了些?!?p> “夫人放心,我定會照顧好小姐的”崔影堅定的回道。
“時間不早了,你們?nèi)グ?,路上注意安全啊”陳母知道即使自己不愿,但該走的路還是要他們自己去走的。
“母親,那我們?nèi)チ?,你在家無需掛念啊”冷雪衣?lián)崃藫彡惸傅氖直?,然后在陳母的目光中登上了聿容準備好的馬車。
冷雪衣一行人就這樣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冷府,冷雪衣忍著沒有回頭去看陳母,她不想自己動搖,更不想母親傷懷。
冷雪衣和崔影坐在馬車上,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他們都不知道千云閣的具體位置,只能是跟著聿容一行人走了。
可是馬車沒有行到半盞茶的時間甚至還沒有出陳國的都城“灃城”便停了下來。
這時外面聿容的聲音傳來了:“三小姐,我們閣主有請”
主人,冷雪衣心中不禁一震,千云閣的閣主竟然就在陳國境內(nèi),最主要的是他們便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現(xiàn)在這,而他們又有些什么目的呢。
冷雪衣雖然滿腹疑問,但是還是不動聲色的下了車。
下車后冷雪衣才發(fā)現(xiàn)馬車竟然停在了灃城平民集聚的南城的一個不起眼的小院前,旁邊的行人見冷雪衣的服飾和一行人的氣勢都知是他們這樣的小老百姓惹不起的主,只能是隔得遠遠地竊竊私語著。
冷雪衣和崔影在聿容的帶領下走進了小院,這府邸在外面看上去和這附近一般的小宅沒有任何的區(qū)別,但是內(nèi)部布置精美雅致,倒是與外面的樣子看上去大相徑庭。
在快到府邸中庭的時候,聿容伸手攔住了冷雪衣身后的崔影,然后說到:“主人只見你家小姐一人?!?p> 聿容話音剛落,崔影本就銳利的眼睛一時間精光劃過,那是一種肅然而起的殺氣,只見他手已搭上了自己腰間的佩劍。
“崔大哥,你便在外面等我吧,千云閣還不至于這么急著殺人滅口的”冷雪衣的語氣中竟帶著幾分戲謔。
崔影看冷雪衣這樣說到,還是不放心的看了眼冷雪衣,見她甚是平靜的樣子,才把手從劍上拿開。
中庭是一個花園,布置的干凈雅致,處于其中倒是說不出的舒心愜意。冷雪衣沿著小徑?jīng)]走一會便在那池塘邊的小亭中看見坐著的白衣之人。
那人正悠閑的喝著茶,好像聽到了冷雪衣的腳步聲,便朝著冷雪衣的方向看來。
冷雪衣倒是第一次見到長的如此好看的男子,見到月華冷雪衣才知道原來眉眼如畫這樣的詞也是可以用來形容男子的。
只是這人明明眉眼帶笑,卻給人一種捉摸不定的距離感,如果沒有錯的話,這人應該就是千云閣的閣主月華了。
月華見冷雪衣緩緩走來,只是幾乎不可察的瞇了瞇眼睛,然后便朝冷雪衣笑了笑,說道:“如此氣度,應是冷家三小姐無疑了”
“月閣主有禮”說話間,冷雪衣已經(jīng)坐到了月華的對面。
月華為冷雪衣倒了杯茶,仍然嘴角帶笑的說道:“接下來這段時間還的勞煩冷小姐和在下一起將鳳羽劍送回千云閣了”
即使冷雪衣想到過很多種月華要見自己的理由,而這一個都大大超出了她的預估。
她看著眼前的月華,慢慢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口,然后淡淡說道:“哪里,我一女子孤身在外還得多勞煩閣主照應才是”
聽冷雪衣這樣說道,月華不禁加深了嘴角的笑意,接著說道到:“冷小姐不好奇為什么我和你們一起送劍回千云閣嗎?”
月華的語氣竟有幾分興趣盎然,冷雪衣看著一臉笑意的月華,接著說到:“我的好奇很重要嗎,自我出冷府的大門那一刻起,不就已然變成了你們砧板上的肉了不是”
見月華不欲否認,冷雪衣接著說到:“只是月閣主似乎也不是做事不周全之人,那我便只需不惹惱你們,好好地保住小命把劍送回便是,至于你愿意和我們同行,我自然也是高興的,畢竟背靠大樹好乘涼嘛”
“冷小姐倒是豁達隨性的很,這倒是和冷氏的人多有區(qū)別啊”月華的語氣中不乏夸贊之意。
“閣主謬贊,只是閣主特意要見我,必是有話要和我說吧”這茶倒是好茶,味道深遠而不生澀,冷雪衣就那樣小口小口的品著。
月華好久沒見到說話這么直接的人了,只是她的直接卻是點到為止的,對自己不想說的卻是很有技巧的一一避開,不得不承認和聰明人說話卻是輕松很多。
“冷小姐如此的直接,在下便直接言明好了,你愿意幫冷氏送還鳳羽劍,必然在冷氏那有你所求,不管是什么我都覺得你站在我這邊比起幫冷氏,我應該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你要拉攏我?”冷雪衣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么。
“是的”月華很是直接的回答了冷雪衣的疑問。
“你可知道,我姓冷”冷雪衣不禁覺得有幾分好笑,自己和月華見面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他竟然要拉攏她背叛自己的家族。
看冷雪衣的淺笑,月華也只是繼續(xù)說道:“正是因為你姓冷,而你是冷家的三小姐,我才會坐在這和你談著這樣的話題?!?p> 冷雪衣總覺的月華的話中有話,她看著面前這個一臉淺笑的男子,竟一點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見冷雪衣一臉的沉默似乎在思考著他話做何意,月華接著說道:“因為你是冷弈的妹妹........”
月華的話音剛落,便見冷雪衣原本平靜的臉上變得淡漠冷凝,甚至有著深深的敵意。
不好,好像碰到了她的逆鱗了,月華心中不免苦笑。
“這事和我哥哥有什么關系,他已經(jīng)去世很多年了?!?p> “我和他昔日也算有幾分交情,自然知道身為他妹妹的你肯定心有不忿,你此次愿意前來送劍就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測,你愿意把自己哥哥的用性命換來的劍又送回去,我不覺得你是想要履行自己的家族責任這么簡單?!?p> “你和哥哥竟是故交?”冷雪衣好像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不僅這樣,這個月華比自己想象中要厲害了太多,他整個人好像籠罩在一層迷霧之中,而他好像在這之中掌握著太多太多的秘密,只是自己無法想見罷了。
月華點了點頭,冷雪衣一下冷靜了下來,她找不到月華有必要騙自己的理由,再從他的判斷來說,她覺得他所言屬實。
“就算你所說的是真的,就算我不喜冷氏,那你又怎么證明選擇你要比選擇自己的家族來的有利呢?!敝庇X告訴冷雪衣,月華這樣的人太可怕,就算自己選擇相信他又怎么保證自己能得到自己的所求呢。
就如月華所說的他愿意和她談條件的前提是自己姓冷,而當她不再擁有這個姓氏的時候,她還有和和他談條件的價值嗎。
月華好像被冷雪衣的問題問倒了似的,他微微偏頭,做苦惱狀的說到:“你說的倒是,這誰更有利還是需要你自己做判斷的,就算我現(xiàn)在拿出再有利的條件,你都會心有疑慮的吧”
相信他們這樣的人是需要多大的勇氣和信心呢,冷雪衣沒有把握的事情,自然不敢輕易的冒險。
只是很快,月華又接著說到:“既然現(xiàn)在你知道了我的目的,何不先觀察觀察后再做決定呢,畢竟這一路還很長,我的提議做為你備選的方案豈不更好”
好大的自信,冷雪衣心中想著,能夠如此直接的把自己的目的說出來后,還完全不擔心自己會抖露出去,要知道這是一件極具風險的事情,而這點非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閣主的提議聽上去甚是合理,小女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冷雪衣分不清月華的話有幾分真有幾分假,但就像他說的那樣,先觀察一下再做決定對她來說確實是個不錯的提議。
月華不知道冷雪衣接受了幾分自己的提議,只是微微的一笑,沒多言語,月華覺得這樣的冷雪衣有著即熟悉又陌生感覺。
他記憶里有一個人,曾和自己提到過:“月華,你知道我的妹妹雪衣嗎,她是我見過最是聰慧和漂亮的女孩子,她笑起來的時候,好像整個世界都跟著亮了起來……”
月華記憶中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冷雪衣的哥哥,冷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