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幾個人還在閑聊的時候,聿容卻從外面回來了,他看庭院中晏瓊和冷雪衣都在,便什么也沒說,向月華遞了個眼色后,便在秦湘的身邊坐了下。
“一切可安排妥帖”倒是月華自己先問了起來。
聿容本以為月華不會在冷雪衣和晏瓊的面前提起此事,所以開始有幾分驚詫,但很快便反應(yīng)了過來,回道:“一切安排妥當(dāng),已經(jīng)故意讓我們的人在城東弄出點小騷動,三皇子的巡防營本就是負責(zé)保護鄞都百姓安危的護衛(wèi),在這樣的日子,便順利將三皇子引了過去?!?p> “很好”月華淡淡的回道,然后接著對一邊秦湘說道:“湘兒,你稍后去把行李和要用的東西收拾妥當(dāng),我們今晚便出發(fā)了?!?p> 秦湘雖然心性頑劣,但是對于月華吩咐的事,倒都是處理的干凈利落的,聽到月華這么說道,她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東西,便往后院去了。
月華的話,更加證明了冷雪衣的猜想,看來月華果然一切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為了怕牽扯上齊煥,便連幫齊煥擺脫嫌疑的辦法都想好了,不得不佩服他思慮周全。
“這么快就要走了啊,這齊國的酒確實算是佳釀,還想著能多喝上幾日的”晏瓊有點遺憾的說道。
“不知月兄,接下來,我們要去哪呢”晏瓊接著問道身邊的月華。
月華半笑不笑的看著晏瓊道:“魏國”
魏國?聽月華這么說道,晏瓊倒是側(cè)首看向了月華:“這么說你們要去我的地盤了。”
冷雪衣看著晏瓊,然后看看月華,她開始想月華當(dāng)初答應(yīng)晏瓊留下與他們一起同行是不是有其他目的。
“敢問哥哥,千云閣是否在魏國境內(nèi)呢”
聽到冷雪衣這樣問,月華倒是笑的歡快了些,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后說道:“自然不在”
簡單的四個字,卻讓喝著酒的聿容險些嗆到,他不自然的咳了咳,然后奇怪的看向了月華,他怎會如此直言。
偏偏冷雪衣像早就猜到了般,竟然一臉不置可否,然后平靜的給自己倒了杯花茶,然后端在手上,慢慢的品著。
聿容確實越來越看不懂月華在想些什么,他跟在月華身邊多年,對他的做事風(fēng)格是有了解的,他認識的月華應(yīng)是心緒千轉(zhuǎn)、思慮萬全卻從來是不宣于口的。
但是他于這個冷小姐說話便太過直接了些,這是這么多年聿容從未見過的樣子。
“那哥哥,能說說你去魏國所謂何事嗎”冷雪衣試探性的問了問,她多半知道月華是不會正面回答她這個問題的。
“衣兒,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月華其實知道就算自己不說,若讓冷雪衣看出端倪還是瞞不住她的,就像這次一樣。
只是事關(guān)之前她提的條件,那便是救出她的母親,她還是不要知道的好,關(guān)心則亂,幾乎沒有幾人不會受其所困。
冷雪衣不甚在意,本來她便沒有指望他據(jù)實已告。
倒是一邊的晏瓊說道:“衣兒,到了魏國,我便可以帶你去吃最好吃的館子,玩遍所有好玩的地方。”
“你倒是真覺得我出來是游山玩水的不成”
“自然不是,只是既然已經(jīng)出來了,左右也是要吃要喝的,自然是要選最好的,那才不算委屈了自己嘛”要說起歪理來,冷雪衣向來便不是晏瓊的對手。
“到了魏國,你便回千毒教去,不要再跟著我們了”冷雪衣其實是怕,一不小心晏瓊被月華擺上一道。
“那怎么行,你此行兇險,我一定要跟著你才放心的”反正晏瓊便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跟著他們的,他若硬要跟著,以他的本事,想必月華他們也奈何不了他的。
“你不必如此的,你當(dāng)初欠我的,這些年早便還清了,你再跟著我,我只怕以后便是我欠你的更多,我們這樣何時才會有了結(jié),你本就不愿多與他人有牽扯,我這可都是為你打算的?!?p> “士為知己者死,你便當(dāng)我為知己兩肋插刀好了”晏瓊滿不在乎的說道。
冷雪衣無可救藥的看了眼晏瓊,她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說法他的,晏瓊在外人眼里,雖多行事荒誕,但她知道他是個極重感情和固執(zhí)的人。
月華則是在一邊不動聲色的看著兩個人拌嘴,只是那嘴邊的笑意中多了幾分玩味,讓人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就在此時,卻見原本應(yīng)該在城內(nèi)的齊煥,大步向一群人走了過來。
他本是個行事穩(wěn)重之人,見他如此著急的樣子,看來都城內(nèi)肯定出了什么事。
他一見到月華便問道:“月兄,此事可與你有關(guān)”
見齊煥臉上的急色,月華倒是顯得淡定了很多,他問道:“不知齊兄,所說何事。”
“今天,在祭典的途中,父皇突然昏迷后便不省人事,太醫(yī)診斷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說是看上去像是中毒了,卻又說不上是何毒。”
“齊兄此言差矣,且不說我在你的府上一步未出,便就算我在外,又何來的膽子,敢做出行刺這樣的事情來。”
“……”齊煥不免想起之前月華初來齊國之時和自己說的話,那話語間明明有點撥自己之意。
而便是救季紅兒之事,他若是能料到些什么,只有可能他便知道些什么,要不然怎么會時間那樣的剛剛好呢,但若要說行行刺之事,對于月華來說確實沒有必要,那之前的一切又該做何解釋呢。
“月兄,現(xiàn)在父皇情況危急,若是你知道些什么,還請你看在我們昔日的情分上,點撥一下,在下必定感激不盡”從齊煥的話語間,不難懇切之意。
月華本就不愿為難齊煥的,在他眼里,齊煥卻是天家人中的一股清流,他多少是有幾分欣賞這樣的人的。
他坐正后,放下手中的酒杯,正色道:“其實我當(dāng)初也只是收到線報,說越國和魏國交往過密,而此時魏國又一反常態(tài)向齊皇獻上美人,我怕那群美人欲行什么不軌之事,便安插了季紅兒在其中,以作內(nèi)應(yīng)?!?p> 冷雪衣在一旁聽著月華的分析,她不免佩服起月華編故事的能力,怎么一件只為利己之事,到他的嘴里卻成了為了家國大道這樣的事了,果然便是狐貍,他應(yīng)該也是最狡猾難纏的那只。
月華當(dāng)然不知道此時冷雪衣已經(jīng)在心里悱惻了他一百遍,仍繼續(xù)說道:“而我知道最近齊國最近唯一的慶典便是萬佛節(jié),我才那些人若有什么行動,必然也只會選這樣的日子,便有意提醒齊兄多加注意,至于季紅兒,若齊國過內(nèi)有任何的異動,這群新進的美人自然難逃嫌疑,這我才讓齊兄幫忙救人,因我知她本就是無辜之人罷了。”
齊煥聽到這里,不免陷入了沉思,確實之前月華有提醒過自己魏國美人之事,也有與自己說過,太子和魏國最近交往從密之事,之前刺殺之事,自己追查下來也確實與太子脫不了關(guān)系。
至少從目前的種種來看,都和月華所說的對的上,他決定先相信他所言。
“那月兄,可知有何辦法,解父皇之毒呢”
月華搖了搖頭說道:“我雖會醫(yī)術(shù),但只會皮毛,若御醫(yī)都沒有辦法,我又何來解救之法”
就在齊煥愁眉不展的時候,他卻看到了旁邊半躺著的晏瓊,對啊,她是六國皆知的千毒教教主,要說用毒之事,還有誰會比他更清楚。
他著急的說道:“晏兄,還請晏兄幫忙,若能救我父皇,在下自當(dāng)萬般感謝”
“我.....”晏瓊,突然被叫到名字,不禁詫異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后斬釘截鐵的說道:“不救,別說我從不和任何皇家之人扯上關(guān)系,再說誰死或不死的與我何關(guān),我千毒教是用毒大教,我可不想改做什么醫(yī)館的。”
聽到晏瓊這樣說道,齊煥失落的垂下了腦袋。
冷雪衣見齊煥這樣,不免心中還是有幾分不忍的,他是真的孝子,也是真的在著急。
而眼前的這兩個人,一個編瞎話把人家唬的團團轉(zhuǎn),還只想搶人家的東西,而另一個則是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德行。
她嘆了口氣,然后說道:“晏瓊哥哥,你若有什么辦法,便幫幫三皇子吧,人家也是一片孝心?!?p> 晏瓊聽冷雪衣這樣說,想了想然后說道:“若我答應(yīng)幫他,可算你多欠我一個人情,以后可是要還的,你可愿意?!?p> 冷雪衣無奈的點了點頭,算是應(yīng)答了,晏瓊這才說道:“若御醫(yī)沒有查出是什么毒,也查不出是什么病,只是昏迷的話,有很多種可能,我在密宗曾聽聞,回魂珠能解世間百厄,若能有此物一切自然可解”
“回魂珠”怎會這么巧,晏瓊也提到了回魂珠,齊煥心中疑慮漸起,只是不動聲色的繼續(xù)說道:“只是這回魂珠,我之前多番查訪,都未尋得,如今恐怕再去查找已然晚了”
“你找不到,不見得所有皇子都找不到”晏瓊只是淡淡的這樣說完,便不打算多說其他的話了。
他覺得話都說到這了,齊煥不可能聽不出自己的話外之音。
果然,聽完晏瓊的話后,沉默了片刻后說到:“在下還有要是要辦,便先行一步”說完便有行色匆匆的出門去了。
齊煥走后,冷雪衣很是無奈的說道:“晏瓊哥哥,你能不能老實待著,不要惹事行嗎”
“衣兒,此話怎講,我哪有惹事,我這不是好心的給三皇子建議嗎”
“你明知哥哥在找回魂珠,為何要在齊煥面前再度提及,你這不是無端端的讓他起疑嗎”冷雪衣敢肯定,晏瓊百分之百是故意的。
晏瓊卻是臉不紅心不跳的睜著眼睛瞎掰道:“我這不是怕月兄不好意思,便直接給人家點暗示”
月華看著一邊晏瓊說道:“多謝”
兩個都不是省油的燈,看來這兩人湊到一起,是沒好了,冷雪衣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