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
密集的水珠連成絲線,仿佛潮水一般不斷拍打在二人身上;衣衫濕透變得單薄,寒意上涌刺激觸感,令之更加清晰、更加旖旎……
然閻元一番‘威脅’之后,卻未見對方反駁;或許她這幾日本就未曾發(fā)現(xiàn)至關(guān)重要的破綻,多重欺詐、試探都被自己巧妙化解之后,已然啞口無言了。
“姑娘,要不我們先避避雨?”抬手指了指眼前空霄神樹露出的門扉,好意提醒;他實在是不喜歡濕透的感覺,特別是身后還同樣貼著一位濕淋淋的大美女,這般感覺太‘不舒服’了。
“怎么,想將姐姐騙進(jìn)去,好讓你利用凌霄上人留下的陣法捕獲,然后肆意凌辱么?小弟弟,你這心眼可真壞!”
嬌媚酥麻的聲音,總令人心潮澎湃;閻元顫抖了數(shù)秒,才穩(wěn)住心神:“姑娘何必再用媚術(shù)?你身后至少有一位魔女殿下庇佑,我又豈敢動手?
你我本無恩怨,同為圣魔教弟子,這樣僵持下去沒有任何意義,要不咱先講和?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來嘛,我盡量滿足。
這秘藏中的寶物任由你選取,或者我再欠你一個人情,日后不問緣由幫你一次如何?”
依照閻元的說法,如此條件已經(jīng)是相當(dāng)有誠意了,正常人這個時候應(yīng)該會接受和談;可偏偏圣魔教的家伙都不是正常人,這位徒魅小姐姐更不是!
“好算計!姐姐我一旦現(xiàn)在與你講和,不就是同流合污,留下了把柄么?先是小恩小惠、糖衣炮彈、隨后循序漸進(jìn)、逐步侵蝕腐化,最終拉下水……
咯咯咯~~論起引人墮落的業(yè)務(wù),姐姐我可比你更加熟悉哦?!?p> 呃,美女,我可真沒有這等謀劃,是你想太多了!
嘴角抽搐、眉眼狂跳,閻元突然想起圣魔教中圣后一系都是搞情報、弄策反的專業(yè)人士。
游戲中包括圣后在內(nèi),八大魔女及數(shù)千徒魅,幾乎是整個魔道興起的全過程都藏匿在正道九派聯(lián)盟之中;不少人更是身居高位或艷名遠(yuǎn)播,引得無數(shù)正道修士神魂顛倒的大美人。
教內(nèi)僅有一位魔女和其門下少量徒魅留守,維持最基本的遠(yuǎn)轉(zhuǎn)。
果然,正道毫無獲勝的希望,魔道才是光明前程啊!
“姑娘,你多慮了;在下豈敢班門弄斧……”
伴隨著清脆銀鈴的笑聲,閻元也開始解釋,可他話才過半,又被對方打斷:“不過……姐姐可以答應(yīng)你喲~~”
哦,有得談?這就好,只要能談判,大不了師尊留下的秘藏多分她一些,現(xiàn)在先保住小命要緊。
聽得背后女子松口,閻元的表情也好轉(zhuǎn)不少,他甚至隱隱感覺咽喉處的力道減弱,連帶著自己緊繃的肌肉都有松懈跡象。
只可惜這樣的良性發(fā)展僅僅持續(xù)了一秒不到,就被對方接下來的話徹底擊潰!
“只要你肯做我的面首?!?p> 溫柔囈語、吐氣如蘭,好似情人般的呼喚,又如愛侶間的呢喃;然這般璇旎卻讓閻元全身雞皮疙瘩暴起,止不住的驚慌顫栗。
面首?怕不是爐鼎吧!
他的臉色瞬間暗沉下來,心道這小妞心也太黑了些,她們圣女一系從上到下皆修上古奇法【姹女融元經(jīng)】,可融天上地下所有雄性元陽精魄滋補(bǔ)己身。
任你是威震天下、還是雄霸一方,一旦中招皆會精血盡喪,化為冢中枯骨,凄厲哀嚎一天一夜方可求得一死;比被凝血化魔吸干凄慘一萬倍!
“哼!這等妄言就不必再談了,我還不至于愚蠢到自愿送死;既然你不想和談,那就上報由尊者定奪吧?!?p> 閻元作勢欲激發(fā)一枚血珠,以便引起外圍魔兵注意,好將院內(nèi)事宜捅上去。
這個時候的他看似淡然,實則緊張到爆,必須小心運(yùn)轉(zhuǎn)凝血化魔才能崩住神情和壓抑身體恐懼痙攣;畢竟他根本不敢讓瞿少白搜魂奪魄!
好在經(jīng)驗豐富的演技完美表達(dá),成功欺騙了對方;那徒魅小姐姐在其血珠爆裂的前一剎那終如他所愿,及時松開纖纖玉指,且向后退去一步。
“小弟弟別緊張嘛,姐姐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你說得有理,我們本無仇怨,不必鬧得個你死我活?!?p> 呼~~總算是脫離了死亡威脅。
輕輕揉捏幾下脖頸的紅痕,轉(zhuǎn)過身來的閻元第一次正視這位自稱‘姐姐’的女子。
烏云密布遮蔽了夜空皎月,僅有雷霆閃爍可見得一二光芒;若隱若現(xiàn),轉(zhuǎn)瞬即逝,卻終究難掩其璀璨華光。
雨珠親吻秀發(fā),衣衫映襯肌膚!
只一眼,閻元便該噴血的噴血,甚至忍不住踉蹌后退;就算用上了凝血化魔大法竭力控制都不好使。(注:此刻沒有任何術(shù)法痕跡。)
你妹的,這游戲美工都是本子畫師么???一個非重要女性劇情人物不是應(yīng)該由素材庫隨機(jī)搭配的么,怎么會如此精致?
那焦恢的外貌也沒見你們這樣用心啊……
“撲哧~!”
閻元的囧樣盡收女子眼底,她也未料到對方有如此滑稽的表現(xiàn),一個忍不住就笑了出來;一時間更是千嬌百媚,令人不敢直視。
好在閻元有逆心蠶傍身,手忙腳亂數(shù)息,總算是克制自身囧態(tài),可以勉強(qiáng)做到目不斜視;不過這一眼,他又得到了不少訊息。
首先是這女子雖自稱姐姐,但外表看上去不過雙十年華,很可能比閻元本身還小上幾歲;雖說女性修士往往駐顏有術(shù),但她境界不過剛?cè)虢Y(jié)丹,年齡應(yīng)該上下浮動不大……
等等,剛?cè)虢Y(jié)丹???
閻元突兀神色微變,目露精光,仿有一股按奈不住的沖動;此舉雖然隱蔽,可因功法克制,其血液流動在女子眼中清晰可見。
“怎么,弟弟想殺姐姐我滅口?”
確實有這個想法!
剛剛投效的閻元正是懸崖上走鋼絲、危如累卵的時刻,對于發(fā)現(xiàn)他異常的人,他的最佳選擇當(dāng)然是滅口。
但……
“姑娘說笑了,在下沒必要為了一點點資源冒如此風(fēng)險,不值當(dāng)。還有……吾名閻元,如若姑娘不棄,可否告知芳名,你我?guī)熜置孟喾Q?”
閻元抱拳見禮,那意思很明確了,你明明年紀(jì)比我要小,別一直姐姐弟弟的占我便宜。
女子聞言嘴角輕揚(yáng):“好啊,奴家無父無母,僅有閨名;不過修行界中達(dá)者為長,你要稱我茗昕師姐,我則喚你閻元師弟。”
茗昕師姐?好一個處處要強(qiáng)的女子,真是一點虧都吃不得;不過她說得沒錯,修行界中的輩分確實不是按照年齡計算,而以修為劃分。
總不能一個五十歲的金丹真人喊一個八十歲的筑基修士師兄吧。
無奈承認(rèn)長幼輩分,被暴雨沖刷得有些抬不起頭的閻元再一次提議:“那茗昕師姐,我們先避避雨行么?”
“就勞煩閻元師弟你頭前帶路咯~”
丫的就一兩步,還帶什么路,不就是想趁機(jī)喊一句師弟么?
心中吐槽,臉上卻無尷尬;閻元輕輕推開秘藏門扉,引茗昕一起進(jìn)入其中。
空霄神樹主干粗壯,足有數(shù)十人環(huán)抱之寬;這被凌霄上仙人為開鑿出的空間也頗為寬敞,且其中有著某種神秘符文照耀,顯得溫暖且明亮,與外界狂風(fēng)暴雨形成了鮮明對比。
進(jìn)入之后,閻元第一時間遠(yuǎn)轉(zhuǎn)周身血氣蒸發(fā)衣衫,很快恢復(fù)了干燥舒適;可同行的茗昕卻無動于衷,任由其保持原狀。
閻元眉眼微挑,最終在其笑顏中忍住,強(qiáng)迫自己轉(zhuǎn)移視線,望向前方向下延展的階梯;其底部,應(yīng)該就是秘藏所在之地。
“茗昕師姐,一起探索?”
“好啊,萬一有危險,閻元師弟你可要保護(hù)我哦?!闭Z氣帶著撒嬌和依賴,頗有幾分柔弱地貼近,很容易激發(fā)男性的保護(hù)欲。
閻元突然醒悟,她這是害怕凌霄上仙真在這秘藏中留下了某些手段,被自己利用攻殺,所以才故意演戲示弱的。
神態(tài)、語氣、姿容都十分到位,演技杠杠的!在沒有現(xiàn)代化表演理論的支持下能有這般境界,不得不感嘆其天賦異稟。
然而這下面哪有什么機(jī)關(guān),就算有,閻元也不會用啊;他現(xiàn)在沒了真氣,只有魔道血氣,很多仙道陣法根本無法驅(qū)動好不好。
沒有理會茗昕的矯揉造作,閻元先一步向下;階梯上亦有符文光輝,沒有半點恐怖詭異的氣氛;路途不長,大概三五分鐘,他們便穿過一層帷幕遮蔽,來到盡頭。
秘藏空間不大,形如常規(guī)地窖,但存儲的資源卻不少;大量的妖獸精血封壇陳列,部分妖丹被精心護(hù)佑,還有少許難得一見的完整獸魂精魄。
除此直接修行資源外,還有許多魔道可以利用、鍛造、煉制的物品,大大小小裝了好幾個大箱子;閻元左顧右盼,還尋得了一件不得了的寶貝。
那是一團(tuán)不規(guī)則的泥土,游戲名稱【血魂泥】的特殊材料;品階算不上太高,但有著極強(qiáng)的可塑性和藴養(yǎng)精血特點,非常適合低境界的血系魔道修士。
“師尊還真是煞費(fèi)苦心,這精血、妖丹、魂魄,囊括了整個妖獸全身,又正好對應(yīng)圣魔教上中下三個階層修士的特點。
包括其他資源在內(nèi),都是數(shù)量有一定規(guī)模,品階又刻意壓制;顯得有一定分量,又不會太過資敵?!?p> 心中思索半晌,閻元才有空關(guān)注旁人:“茗昕師姐,此地妖獸精血和這份血魂泥歸我,那些獸魂精魄歸你,其余物資我們五五分成如何?”
“不!”
不?是嫌少了么,別看那獸魂精魄數(shù)量稀少,可論價值遠(yuǎn)超其他物品,這小妞胃口這么大,也不怕一口吃撐了?
“那……”心中不爽,但作為新降之人,閻元還是準(zhǔn)備退讓一步;卻不料對方展顏、笑似傾城:“我什么都不要,此地物資全歸你?!?p> 嗯!?這又是玩什么花樣。
閻元滿臉疑惑,這獸魂精魄對于茗昕修煉的功法來說,應(yīng)該是大補(bǔ)之物,有助于她修為精進(jìn)的,為何不取?
“不知茗昕師姐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啊。”
噗~~突如其來的騷,閃了老夫的腰!
閻元一時不察,又被茗昕調(diào)戲得失態(tài);惹得美人花枝亂顫、嬌笑連連:“咯咯~~師姐可不是開玩笑哦。
數(shù)日前山門之外,師弟你英姿勃發(fā),光芒萬丈,瞬間就抓住了人家的心呢。”
“那已是被埋葬的過去,閻元今時今日不過是一投降懦夫,當(dāng)不得茗昕師姐厚愛?!倍↑c不想和一位徒魅扯上關(guān)系;雖說養(yǎng)眼,但觸之即死,還是正道仙子更好哇。
“初見你墮落投降,殘酷屠戮同門;師姐我也覺得郁悶難耐,以為世間就此少了一位俊杰,多了一個瘋魔。
可這些日子觀察下來,我又覺得不對勁兒;你心智無損,眸中只有專注而無瘋癲。
請降非是本意,而為作內(nèi)應(yīng)臥底吧;屠戮同門也非真心,只是形勢所逼罷了;之后諫言看似一心為了我教繁榮,實則欲保住更多人性命,對吧!”
這小妞怎么和凌霄上仙一樣,思想如此迪化?
“不必試探,也不必污蔑,我乃真心實意投效;如若不信,便觀我言行吧!”
“師姐明白,有些事情不可說;放心吧,我會守口如瓶的?!?p> 你明白個蛋蛋你明白!
閻元氣急攻心,差點破口大罵;但他覺得此刻若失態(tài),只會漏怯,得不償失。
“師弟你知道么,越是觀察,我越覺得你神秘莫測;平靜如常的表面下暗藏著數(shù)不清的秘密。
幾日之間,性格、行為、習(xí)慣……通通大變、處處矛盾,卻又有著某種說不出的合情合理;好似換了個靈魂,又像是遭逢大變后的幡然醒悟。
究竟哪個才是真實的你?。?p> 你就像是百寶箱一般,每時每刻都有新的面孔顯露,讓師姐我欲罷不能呢。”
茗昕這般‘深情表白’驚得閻元全身雞皮疙瘩再度暴起,這種被人監(jiān)視盯梢,如蛆附骨的恐懼久久難以消散。
數(shù)分鐘后,他才出言恐嚇:“茗昕師姐,一名女子若是對一個男人產(chǎn)生好奇,往往就是一生悲劇的開始;尤其是魔道女子,古往今來都沒有好下場的,還望懸崖勒馬?!?p> “沒關(guān)系啊,我不怕的!再說你已投效魔道,又不是正道弟子;若我著迷沉淪、不可自拔,那就嫁給你好咯;放心吧,師姐不是小氣的人,不會強(qiáng)求獨占的……”
茗昕笑顏如花,光芒四射,卻看得閻元焦頭爛額,啞口無言。
這妞兒……真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