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xù)開槍射擊制造血霧,不斷變幻位置躲避攻擊。
閻元的拖延策略卓有成效,卻幾乎逼瘋了對手。
“閻元,你這個卑鄙小人,有種滾出來受死!”暴怒的嘶吼伴隨著雜亂劍氣揮舞,雖有血霧層層消減,但聲音傳入耳蝸時,依然震得人難受。
“叛徒!就因為你一人的卑劣行徑,讓整個家族都蒙受羞辱;你這不肖子孫,致使我閻家列祖列宗數(shù)百年來積累的顏面毀于一旦。
你必須死,必須死!
我要殺了你,我要用你的鮮血來洗刷這份屈辱!”
對方歇斯底里的咆哮不斷,甚至陷入了某種詭異的癲狂。
可閻元聽了半天,不僅一頭霧水,還表示很無辜;他可是鳩占鵲巢的穿越人士,這原生家族的榮譽關他屁事兒。
不過……鳴霄城十大家族中竟然隨機出現(xiàn)了一個閻家,還和自己密切相關?
游戲中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啊,像‘閻元’這種固定的劇情角色,背景故事不都是一早就設定好了的么?
凡間紛爭的遺孤,襁褓歲月被蒼穹劍閣門人收養(yǎng)培育;十歲幼學之際展露頭角,成為凌霄上仙親傳弟子。
潛心修行二十余年小有所成,鮮有離開宗門闖蕩凡塵的記錄。
二十五歲榮登內(nèi)門大師兄之位后,不得不分心打理宗門事務,更少有下山之舉。
此狀況持續(xù)數(shù)月,直到圣魔教大軍圍攻,山門破碎,孤身投降而終。
所以他哪來的什么家族,又是何時認的親戚?
閻元覺得此事蹊蹺,但也不能排除事實如此;畢竟游戲背景和異界不可同一而論,且背景設定得再詳細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就算是專業(yè)的人物傳記,都無法窮盡一生種種。
但現(xiàn)在不是考慮真真假假的時候,對手既然有意耍耍嘴炮,那就不妨配合。
反派死于話多,嘴遁拯救世界!
即便不能,拖延時間,分散精力也是極好的嘛。
“我卑鄙?我無恥?”閻元笑了,笑得有幾分刻意,又有幾分癡狂:“你憑什么指責我???”
“背棄正道、自甘墮落,辜負宗門養(yǎng)育之恩、不念同胞手足之情;你這樣的敗類,應該被萬人唾棄,理當受凌遲之刑!”
得到回應,對手喜出望外,神情越發(fā)激動;一通逼逼將閻元罵得狗血淋頭,也讓自己抒發(fā)惡氣,感到極度舒適。
可生活在信息大爆炸時代的閻元什么沒見過?
以前在網(wǎng)上和一眾傻屌網(wǎng)友對線,談古論今、揮斥方遒,那叫一個天昏地暗、驚心動魄。
現(xiàn)在這小場面,太low了,根本無法激怒人好不好!
“呵呵~~你們這些家伙,除了站在道德至高點上肆意抨擊他人,除了耍耍嘴皮子,還會干些什么?
當蒼穹劍閣被圣魔教大軍圍困長達數(shù)日的時候,你們在哪里?
當我獨身一人沖出大陣,不惜修為盡廢連斬敵方二人時,你們在哪里?
當凌霄老賊和那些廢物長老一心突圍,拋下我和上萬弟子時,你們又在哪里?。俊?p> 聲嘶力竭的咆哮,歇斯底里的顫抖;雖然閻元心中沒有多少氣憤,但入戲起來,情感表達那是絲毫不差。
“現(xiàn)在你們倒是來了,帶著虛偽的面具,帶著無恥的嘴臉;自詡光明正大,實則蠅營狗茍。
我呸!
你有什么資格站在我面前?。俊?p> 閻元的痛罵令對手目眥欲裂,青筋暴起,似乎被憤怒充斥大腦,喪失了基本理智。
可他一時半會兒又想不出辯駁之法,只能大聲吼到:“強詞奪理,巧舌如簧!”
情緒失控,攻擊也越發(fā)凌亂,長劍四處揮舞,卻無半點作用,只是在單純地浪費真氣;而閻元,卻抓住了這個契機行動。
凝血化魔大法中的血咒之術條件苛刻,尋常情況難以達成,只有當敵人情緒崩潰或戒備下降的時候,才有可能成功。
對方衣衫在先前爆炸的劍意肆虐之下,早就裸露了大量裂隙及傷痕;雖紛紛止血,但未曾結疤。
閻元要做的就是,利用血霧掩蓋蹤跡,讓自己的精血,盡可能多的從傷痕處悄悄潛入對方體內(nèi)。
為此,他不惜調(diào)動微弱的神識力量,一心二用,繼續(xù)嘲諷:“哼!明明是你理屈詞窮了,你以為大聲的叫喊就代表著正義么?
幼稚!……”
事態(tài)發(fā)展順利,閻元的對線咒罵完全吸引住對方,數(shù)滴微不可見的精血融入血霧,避開劍鋒氣芒,緩緩附著上衣衫。
步步攀援,寸寸逼近;眼看抵達傷口裂痕,即將完成潛入工作……
“呼~!”
就在這一剎那,突兀的寒氣由對手體表噴薄而出,極度靠近的精血首當其沖,瞬間化作冰渣,識海中的掌控聯(lián)系也自然消散。
更可怕的是,四周溫度驟降,原本濃郁的血霧紛紛凝結成霜,化作固態(tài)冰晶,掉落地面,碎成赤紅粉末。
而敵人的臉旁也清晰映現(xiàn)在眼前——惱怒和瘋狂通通消失,只余下志在必得的沉穩(wěn)。
上當了!
原以為是自己借助嘴遁拖延了時間,卻不曾想是對方刻意布置的陷阱。
是了,他能忍受浪滄古江支流中的寒冷徹骨并耐心潛伏偷襲,之前的戰(zhàn)斗更是專注無比、一言不發(fā),必然是經(jīng)驗豐富且意志堅定之人。
怎么可能因為一時的失利就情緒失控,開始胡言亂語、大放厥詞?
閻元啊閻元,你太大意了!自以為學過幾天表演,看過幾本微表情管理的書籍,就能識破一切?
殊不知,現(xiàn)實生活中,演技超群的,大有人在!
血霧被寒氣凍結驅除,閻元立刻陷入危機,他趕緊舉槍射擊,但都效果不佳。
血珠子彈剛出槍管,就被寒氣凍結,雖成功起爆,但只炸開了一小團就凝結落地,根本無法再現(xiàn)此前威能。
甚至他體表血魂魔鎧都附著上寒霜,身體變得沉重,行動開始僵硬;周遭數(shù)米之內(nèi),全都如此,仿佛進入了某個冰天雪地之中。
反觀對手,卻在這奇特領域里如魚得水;只見他高舉佩劍,劍身凝結成冰晶寒玉,那么美艷,又那么致命!
沉默著進攻,一劍刺來,寒氣越發(fā)濃郁。
此消彼長之下,閻元難以逃脫,更不易躲閃;只能全力催動血魂魔鎧防御,并從納戒中取出防御法寶,護住周身要害。
他五指緊握,雙拳揮出想要阻擋劍鋒或擊中敵人,但都失敗了。
對手身形微側,劍路輕靈扭轉,瞄準閻元防御空隙;一刺一撩,一點一崩,頃刻間留下數(shù)道傷口。
且以傷口為突破,注入大量寒冰真氣,開始阻撓封鎖他體內(nèi)能量遠轉。
更可怕的是這股寒冰真氣和普通單純的冰冷不一樣,其竟然可以違背自然法則般地阻止閻元傷口愈合,挑動血流失控。
要知道修煉凝血化魔大法的他全靠一身血氣,若血液流干或者損失到一定程度,他就無法維持血魂魔鎧和御使防御法寶了。
到那個時候,失去防護手段的他,只能任人宰割。
“可惡,這寒氣太詭異了,根本抑制不??!他究竟用了什么手段,使得自己的真氣屬性發(fā)生這般異變?”
閻元想不通,敵人最初的模樣,明顯是標準的水靈根、且修習水系功法的修士。
瞧他那出神入化的水遁法,以及靈活多變的水流操控,必然是多年浸淫,下足了功夫;怎么就突然變成了寒冰?
雙靈根?
不對!
若是雙靈根,他根本不需要上演一出失控序幕,也不需要花費這么多時間來完成切換;而且……他對寒氣的操控太粗糙了。
遠不如之前!
一定是某種特殊手段,或許是秘法,或許是什么奇物、丹藥、甚至符箓之類的玩意兒。
閻元艱難地抵御著對手進攻,靈活度下降之后,放棄完美防御,只需要保住要害的他,行動也無需那么精準,有了分心思考的機會。
身體上的遲鈍反襯出思維敏捷,閻元很快猜到了對手狀態(tài)。
這股力量既然不屬于他,那么就有著絕對的時間限制;現(xiàn)在就看誰能堅持更久,究竟是閻元先被殺死,還是對方先失去力量。
并且閻元有著兩個絕對優(yōu)勢!
一是他隨身攜帶著超乎常人想象的血液,還是已經(jīng)經(jīng)過初次凝練,可以高效率吸收的那種;在源源不斷地補充之下,只要他經(jīng)脈血管沒有被寒氣完全凍住,就不可能力竭。
第二個優(yōu)勢,則是時間!
戰(zhàn)斗發(fā)生在黎明時分,很快就會步入隕日雷澤真正的白晝時光;在這個熔爐般的絕地之中,對手的寒冰真氣,將受到大幅度削弱。
很顯然,敵方也把握到了時間的急迫問題;在數(shù)次邊緣攻擊,制造出看似慘烈,實則無法擊垮閻元的傷口后,他改變了策略。
冰晶長劍揮舞,瞄準了防御法寶。
“砰~!”
一聲脆響,頭頂一塊小圓盤應聲而碎。
這也是沒辦法的,閻元最開始想的是悄悄潛入,對戰(zhàn)斗估計不足;挑選的法寶都是防御雷霆傷害的。
而且他們在三尾魔鷲上飛行以及躲避無面猿時,已經(jīng)超負荷使用這些法寶了。
本就是瀕臨破碎,怎擋得住對手全力一擊?
一擊建功,敵方又刺出第二劍;閻元無奈,只能調(diào)動胸口法寶護住頭顱。
此舉暴露了另一處要害,對手自然不會放過,劍勢急轉,以閻元看不清的速度變幻,頃刻間刺入胸膛。
“呲~~”
冰劍入體,內(nèi)襯甲胄徹底破碎,剩余劍尖刺破大半心臟,直入心房;寒冰真氣的力量也散發(fā)開來,大肆侵入。
閻元,已是命懸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