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捕活動結(jié)束得很快。
茍勝那邊,林瀟然御劍而行,以一己之力輕松攔下逃跑的兩人;只可惜戰(zhàn)斗中的茍余太過瘋狂,根本聽不進去任何指令。
掰斷手腳、撕裂心肺、碾壓毆打,蹂躪成一團肉糜碎渣;場面比剛才方浩所為更加驚悚!
他甚至有生吞活食的傾向,好在茍勝及時出面阻止,這才未釀成大禍。
最終,只有靠譜的方浩帶回了一名俘虜。
然營地位置暴露,繼續(xù)停留很是危險;閻元沒有選擇立刻審訊,而是帶著眾人沿著支流進行轉(zhuǎn)移。
一口氣奔出上百里,始終未見敵方增援人影,他才停下腳步。
“現(xiàn)在我問你答,不想死的話,就好好配合!”
那俘虜被一路裹挾,早就嚇破了膽,此刻見有生機,自然大喜過望。
毫不猶豫地跪下,恬不知恥地叫嚷求饒:“各位大人饒命??!只要你們不殺小的,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可以叛變……不對,是反正!小人早就心慕圣魔教風(fēng)采,自愿投效啊……”
為求活命,無所不用其極的嘴臉看得眾人直皺眉頭;特別是閻元這個曾經(jīng)的‘投降派’被當面處刑,神色那叫一個尷尬。
“住口!我問你再答,不許自言自語。”
“那,能保證我生命安全么……”俘虜委屈地抬頭,那小眼神兒眨巴眨巴,格外的凄涼。
閻元想從他口中套話,自然要將其穩(wěn)?。骸澳惴判?,只要你老實交代,我們絕不再對你出手?!?p> “你是誰,從哪來?”
“小的閻立名,鳴霄城閻家分宗子弟?!?p> 閻家子弟???
此言一出,閻元目光頓時深邃起來;而身旁圍觀的方浩等人也同樣流露驚異,嘴角微動,但卻欲言又止。
他知道自己這幾位隊友在琢磨什么,但其中奧妙他也搞不清楚;這個答案不應(yīng)該他來給出,而應(yīng)該著落到閻立名這個俘虜身上。
“領(lǐng)頭的那個結(jié)丹修士又是誰?”
“他是閻寧,來自主家,我們這個小組都由他領(lǐng)導(dǎo)……元哥,真不是我要襲擊你啊,都是閻寧,都是他~~!”
才情緒穩(wěn)定地說了兩句,閻立名又慌亂起來。
他不停地表白,不停地撇清關(guān)系;想要把自己包裝成一個并無惡意,只是無奈聽命行事,不得已而為之的形象。
當然,這些廢話直接被閻元略過,他在意的是,對方剛剛無意識冒出的稱呼——‘元哥’?
“你認識我?”
“呃……三個月前,族內(nèi)青年弟子年終大比的時候,元哥你代表蒼穹劍閣前來觀禮;小弟有幸遠遠地見過一面。
你那日輕松完勝了主家那些不知天高地厚,成天眼睛頂在額頭上的家伙,實在是大快人心啊。
我們這些分家子弟,個個都是元哥你的鐵桿擁躉??!
我……”
閻立名竭盡全力地拍著馬屁,但其內(nèi)心想法嘛……至少之前戰(zhàn)斗的時候,可不見他放水。
不過通過這段對話,閻元也算是解開了一個謎團。
他的身份背景應(yīng)該沒有超脫游戲設(shè)定,與鳴霄城閻家的關(guān)系,恐怕只是在三個月前才剛剛搭上線的。
那個時候的閻元想必已經(jīng)是蒼穹劍閣內(nèi)門大師兄了,能夠代表宗門出使地方,其身份地位以及未來前景不可估量。
生意人起家的閻氏族老們,怎么可能放過這樣一個優(yōu)質(zhì)股?
肯定是不管有沒有血緣關(guān)系,直接拉入家族??!
就是不知道這是閻家一廂情愿的攀附,還是他們雙方心照不宣地合作。
反正換作如今穿越而來的閻元,他肯定會和對方談一大堆優(yōu)厚條件,狠狠壓榨一波資源,然后皆大歡喜地‘認祖歸宗’。
咳咳~~扯遠了,扯遠了。
閻元收回發(fā)散的思緒,詭異的笑容展現(xiàn)讓閻立名話音降低,心虛的不敢再巴拉巴拉說個不停。
“那你們是怎么知道我等行蹤,又是如何提前埋伏的?”
“不不不!”閻立名連連擺手,驚慌否認:“我們并不知道,這是個意外!”
“我們只是在隕日雷澤中搜尋可能存在的敵人,偶然間發(fā)現(xiàn)了此地異樣,這才臨時起意的;進攻之前,我們不知道是元哥你啊。
要是早知道,我肯定不會動手的?!?p> 原來如此!
閻元一直覺得奇怪,閻寧那小子在戰(zhàn)斗中沉穩(wěn)得可怕,卻偏偏在最初攻擊時莫名大吼,顯得格外別扭。
這下算是有合理解釋了,本只是一次尋常埋伏,卻不料遇見‘故人’;情緒激動之下,一個控制不住,也情有可原。
“不可能!我布置了那么多禁制和掩飾,你們怎么可能看破?”
閻元還在思索沒來得及繼續(xù),一旁的方浩就先開口了;自己勤勤懇懇布置的陣法居然沒有起到丁點作用,顯然令他有些氣急敗壞。
直面過方浩恐怖兇殘的閻立名見狀越發(fā)驚懼,惶恐地想要逃跑,卻又腿軟站不起身來,只能顫顫巍巍地解釋。
“這位大人您誤會了!您的布置天衣無縫,小的等人哪能看破?只是我們來的時候,湊巧遇上您已經(jīng)在拆解了?!?p> 哦!?
時間拿捏得這么好么?他們比想象中來得晚很多呀,這么短暫的時間,足夠閻寧潛伏到支流當中去?
他們在準備埋伏的時候,不會被方浩察覺?
閻立名的回答給人一種有漏洞的感覺,但也不是不可能;方浩得了臺階下,自然不會再窮追猛打。
提問節(jié)奏又回到閻元這邊:“你剛才說搜尋敵人,什么樣的敵人?”
“魔教賊……不,貴教有小股部隊沿著浪滄古江航道進入了隕日雷澤,城內(nèi)各位族老覺得是個隱患,所以各大家族抽調(diào)了一批青年弟子前來圍剿……”
閻立名老實交代著,卻發(fā)現(xiàn)眼前的閻元神色驟變,暗沉扭曲,猙獰可怖;嚇得他話音顫栗,最后干脆停下了。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急切詢問,甚至情緒失控,右手探出一把抓住了閻立名的脖頸:“說,快點說!快告訴我!”
“咳咳咳~~”
咽喉被死死掐住,巨力鎖住聲帶,閻立名除了劇烈咳嗽,哪還說得出半句話來?
然閻元此時卻面目猙獰,絲毫沒有松手的意思;毫不在乎對方的死活,簡直像是要將其活活掐死。
“閻元,你在干什么,冷靜點!快松手,你要是把他弄死了,就什么都問不出來了!”
方浩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上前阻止閻元;隨后茍勝也加入進來,兩人一起將他拉開。
得益于同伴的‘解圍’,激動的閻元暫且冷靜幾分;但他的臉色依舊非常難看,開口便是質(zhì)問:“究竟什么時候開始的,快說!”
“昨……咳咳~~昨天黎明,咳咳~~;城內(nèi)監(jiān)測到了敵人從下游入侵,咳~~我們花了一兩個時辰定策集合,然后也進來了?!?p> 閻立名還沒從咽喉痛苦中緩過來,但為了保住小命,其不敢有片刻耽擱,趕緊說出情報。
好似晴天霹靂,猶如平地驚雷!
聽到確切消息的閻元徹底呆滯,甚至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還好方浩和茍勝還拉著他,第一時間架住,這才避免了出丑。
方浩見狀很是不解,小聲靠近詢問到:“閻元,你這是怎么了?”
“怎么了?哈哈哈哈~~”
突兀的癲狂大笑,搞得大家一頭霧水。
要問為什么,他這是氣的!
聽到閻立名的情報,之前很多圍繞在閻元心頭百思不得其解的謎團通通解開了。
圣魔教小股部隊從浪滄古江下游潛入,這很顯然是笑魘詭魔、右尊者瞿少白的手筆。
可他不知道這般光明正大的行動,瞞不過幾里之隔的鳴霄城正道人士么?
不!他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調(diào)動鳴霄城內(nèi)的人出來。
他也一定知道閻元想要完成這個幾乎不可能的任務(wù),只能打隕日雷澤的主意;而且明白隱秘、出其不意,是這次行動的關(guān)鍵。
但他卻故意制造麻煩,瞬間打破了閻元此前的所有計劃,所有努力,直接將他推入了絕望的深淵當中。
若巡邏索敵只是鳴霄城的例行公事,那閻元他們還可以寄希望于行蹤沒有暴露;立馬加速沖向大陣節(jié)點,搏一搏運氣。
可現(xiàn)在?鳴霄城有了防備,各個節(jié)點必然是重兵把守,他們再沖過去,與自尋死路又有何異?
你說閻元能不氣么?。?p> 還有,昨日黎明這個時間點,也是非常的奇妙。
閻元可以斷定,瞿少白一定是在派出小股部隊之后,才著手炮制了給他帶來催命詛咒的任務(wù)玉簡。
派人從鳴霄城前線送信回到蒼穹劍閣山門,交給方浩,讓他帶著那個所謂的死士前來試探,時間恰好鎖定在正午時刻。
而閻元在通過前置試探,了解了這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后;必定會爭分奪秒,立即行動。
好巧不巧,這個時候,山門中居然還停留了一頭飛行速度奇快的三尾魔鷲,恰好供他們乘騎。
然后就是小隊飛行趕路,黃昏時分抵達隕日雷澤邊緣,又在凌晨時刻進入相對安全區(qū)域。
而這個時候,鳴霄城的圍剿隊伍,經(jīng)過一天的游蕩搜索,也正好抵達相應(yīng)區(qū)域,于是雙方爆發(fā)戰(zhàn)斗。
閻元感覺,自己的行動仿佛一直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操控著,明明一切都是自己做出的決定,但卻陷入了對方的劇本當中。
呵呵~~
這并不稀奇,自己能夠選擇的選項,全是對方提供的!已經(jīng)踏上了其編織的羅網(wǎng)之中,如何掙扎也掙扎不出。
瞿少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