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得一命?呵呵~~笑話!
閻元,時至今日,你以為自己還有活路么。
當(dāng)初背棄宗門,戕害同胞的時候,你可曾想過有今日???”
‘大軍’圍困,優(yōu)勢盡顯,領(lǐng)頭的閻山一點都不急迫,甚至還有心思嘲弄對手。
“蠢貨,反派死于話多的定律都不知道么???”心中大肆譏諷,臉上卻不露聲色。
雖然雙方實力相差巨大,此戰(zhàn)估計九死一生,但閻元還是不肯放棄,且很樂意和對方展開對話。
即便無法靠嘴遁取勝,爭取點時間恢復(fù)也好嘛。
“我有沒有活路尚且兩說,但你們鳴霄城已經(jīng)是死路一條了;某些人死到臨頭還不自知,當(dāng)真是可笑!
哈哈哈哈~~”
“混賬叛徒,你找死!”
閻元語出驚人,明目張膽地詛咒整個鳴霄城未來,還狂妄地發(fā)出滲人怪笑。
再加上之前被欺騙的惱怒以及相伴多年坐騎累死的怨恨,頓令群情激奮、劍拔弩張,一個個恨不得立馬出劍將之當(dāng)場梟首。
但前有閻山鎮(zhèn)場,后有酒都相攔;自亂陣腳的現(xiàn)象沒有出現(xiàn),閻元期盼的突圍機會也無疾而終。
“語出激將,趁亂逃竄,這就是你的方法?閻元,不得不說,我很失望!”
閻山雖然不老,但絕對是人精,這點小把戲自然逃不過其法眼。
但閻元的目的,可不僅僅是激將這么簡單。
“激將?不,我只是在陳述事實罷了?!笔掌鹧?,搖頭擺手,作出一副無害模樣的閻元,只為繼續(xù)維持對話。
“蒼穹劍閣已經(jīng)敗了,敗得徹頭徹尾,丟盔棄甲;現(xiàn)在全州境內(nèi)幾乎不見其門人蹤影,此地易主已是既定事實。
如今識時務(wù)的都在謀求投效,以保自身及家族周全。
反觀鳴霄城?
地處滄瀾州核心腹地,又是孤城一座,四面八方無可求援之所;竟還敢負(fù)隅頑抗,甚至不識好歹殺害圣魔教門徒。
你們這是在逼魔主大人,屠盡你十族人畜???”
閻元的話雖然難聽,但不無道理;對面都不是傻白甜,自然也知曉其中利害關(guān)系。
他見對方沉默,思緒繼續(xù)散發(fā),口中滔滔不絕,一發(fā)不可收拾。
“我是真想不明白,你們一門一口一個‘叛徒’地咒罵我,但似乎都不是蒼穹劍閣弟子吧。
何況鳴霄城既不是蒼穹劍閣分宗,也與其無緊要姻親;一幫追逐利益的商人,不過有幾分合作,怎么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忠心耿耿的家奴?
難不成想以數(shù)百萬人的性命為注,換一句‘忠心可嘉’;但你們這番表演,又給誰看呢?蒼穹劍閣的‘觀眾’們早就跑完了!
況且圣魔教久處苦寒之地,與爾等素?zé)o往來,又沒有血海深仇,干嘛死頂。
做生意嘛,不管是在蒼穹劍閣治下,還是在圣魔教治下,不都一樣么。
我相信任何人當(dāng)了這滄瀾州之主,都不可能廢除商業(yè),也不可能禁絕散修。
屆時最多不過是多孝敬些俸祿,反正又不用自己出;我直接給商品加價,薅散修的羊毛不就成了?說不定還能賺得更多!
畢竟魔道當(dāng)家,生意維堅,漲價合情合理啊?!?p> 說著說著,話風(fēng)就從生死攸關(guān)轉(zhuǎn)移到商業(yè)牟利之上;閻元先是表現(xiàn)出疑惑不解,隨機眉飛色舞,侃侃而言。
“若我是你們十大家族的族長,一見圣魔教勢大,立馬就服軟;第一時間派出使者求見魔道高層,商談投效,為自己爭取最大化的利益。
所謂千金買馬骨,第一個投效肯定有優(yōu)待,說不定還能吞掉滄瀾州內(nèi)其余不識好歹的家伙壯大自身,何樂而不為呢?
且你們不做,自有人做;與其坐等被他人殺死肢解,為何不主動出手?
就連我這么一個外行人都能分分鐘想到如此多的商機,以商起家的你們竟然想不到?
我現(xiàn)在很懷疑,鳴霄城當(dāng)下坐在族長寶座上的家伙是不是個個蠢笨如豬,都是只知道躺在祖先功勞簿上享受的寄生蟲?”
再度夾帶私活陰搓搓地譏諷,但閻元實際上很能理解鳴霄城各大家族的做法。
畢竟在正道光輝下生活了數(shù)代人,雖然行為準(zhǔn)則和真正的正道君子相差甚遠,可他們一時半會兒也很難整體跨越到魔道麾下。
究竟根本,人類總是向往著美好善良、正直公平,厭惡著殘忍血腥、瘋狂邪惡;即便這個美好并非完美,即便這個邪惡亦并非完全。
嘴遁似乎效果不錯,閻元清晰地看到對面不少人臉龐憤怒消散,逐漸露出冷靜的思索。
但也有人無動于衷,比如酒都那老頭兒,這位大爺心智堅定,很難被三言兩語影響;但同伴的戰(zhàn)意消退盡收其眼底,令其心生警兆。
“黃口小兒,休得胡言亂語、妖言惑眾;我鳴霄城堅不可摧,牢不可破,我勸你還是滾回去告訴你的魔教主子趕緊退去,不要在城下碰個頭破血流、尸橫遍野?!?p> “呵呵~~你真覺得你們這‘烏龜殼子’很牢固?可笑,這世間從來沒有什么破不了的陣法!”
酒都老頭避重就輕、轉(zhuǎn)移話題,閻元也不惱,順著他就接過去;反正他本意只是拖延些時間,又沒有真的指望能嘴遁說退對方。
“狂妄!圣魔教想破我鳴霄城九轉(zhuǎn)七十二星隕雷誅魔大陣,不死傷個十萬人簡直是妄想。
屆時正道九派聯(lián)盟悍然出擊,定能將你們這群魑魅魍魎趕盡殺絕!”
“正道聯(lián)盟?呵呵~~”聽到酒都提及這股名義上最強的正道勢力,閻元就忍不住發(fā)笑;這并非他刻意貶低,而是真的發(fā)自內(nèi)心。
“一盤散沙罷了,單獨拿出本還有些實力;可一但聯(lián)合,互相推諉扯皮之下,反倒羸弱不堪!
就連核心九派之一的蒼穹劍閣被圍困數(shù)日,都不見聯(lián)盟發(fā)一兵一卒救援,你指望他們?
你算個什么東西,你鳴霄城算個什么東西!?
與其指望他們,還不如求求老天爺,賜你個不死不滅之身來地實在?!?p> “你……”
要論急智懟人,閻元還真沒怕過誰;作為祖安王子,他罵個三天三夜不帶重樣都是小case。
老爺子這次是真的怒了,準(zhǔn)備動手殺人,反正家族命令對閻元是格殺勿論、絕不姑息;他們又占據(jù)絕對優(yōu)勢,根本無需聽這些廢話。
更何況對付一個小小的筑基九重,還是修為盡廢,剛剛轉(zhuǎn)修魔道且不再用劍的家伙;簡直是手到擒來,絕不會出差錯和意外。
然而其剛要有動作,就讓閻山給止住了。
“哼!”
一聲重哼,態(tài)度比面對閻元時還要嚴(yán)肅,且似乎泄露了絲絲威壓,使得酒都那把老骨頭輕輕顫抖,止不住退后幾步。
“這里還輪不到你做主?!?p> 唇啟齒動,語氣嚴(yán)厲;在閻山看來,酒都這老家伙實在是太目中無人了。
閻元是他的獵物,豈容他人染指?
且閻元即便背叛蒼穹劍閣,即便被閻家革除族名,但其曾經(jīng)認(rèn)祖歸宗的時候,也是入的嫡系族譜,算起來可以說是他的堂弟。
閻家嫡系,何時輪到一個奴仆來懲戒了?他甚至連插話的資格都沒有,勉強許其旁聽,已經(jīng)是莫大的恩賜了。
此間種種要是傳出去豈不是亂了尊卑、壞了規(guī)矩,少不得要被其余家族嘲笑鄙夷,說他們閻家只不過是‘土包子翻身得意’這種怪話啊。
“老奴知錯,一切唯山少爺命令是從。”
酒都瞬間醒悟自己犯的忌諱,眼見兩位小主人也寒蟬若禁不敢?guī)椭f話,他便果斷認(rèn)慫,恭敬后退拜禮。
嫡系少爺嘛,給個面子,沒必要和他死磕。
閻元在一旁倒是看了個熱鬧,這閻家的階級深嚴(yán),遠在他想象之上??;感覺像是穿越到某個奴隸制社會一般,挺稀奇的。
敲打了家奴一番,閻山又將目光轉(zhuǎn)向了閻元,他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
“你還有什么想說的么?”
呃……語氣淡定沉穩(wěn),不像是被嘴遁影響感染了的樣了。
“不知山少爺,對我的說法可還認(rèn)同?有沒有興趣救一救家族,救一救鳴霄城……”
“沒興趣!”
閻元學(xué)著酒都叫山少爺,姿態(tài)擺得很低,卻沒想到話還沒說完就被無情拒絕了。
可你丫沒興趣,聽我講半天干啥,閑得慌么?
似乎是看出閻元心中吐槽,閻山直接給出了解釋:“之所以聽你說這么半天,只是想看看你究竟改變了多少。
以前的你雖然鋒芒畢露、難免有些年輕人的驕縱輕狂;但本質(zhì)還是好的,至少有傲骨、有志向、有天賦且愿意努力。
本以為你將來會成為正道的大人物,只可惜造化弄人啊。
今時今日,當(dāng)了叛徒、貪生怕死的你早已是面目全非、無藥可救;如此一來,殺你我也算心安理得。”
“等等!”
閻山嘴里感嘆著,頗有幾分惋惜,但手上匯聚的能量不容小覷,閻元覺得自己不做好準(zhǔn)備,很可能扛不住一發(fā)。
于是急忙出言打斷:“難不成你也覺得我說得沒有道理么,拋開成見、平心而論!”
“有理無理又如何?我現(xiàn)在僅是一個閻家修士,家族決策不是我該操心的事情,我只需要殺掉你這個背叛者即可!”
你妹的,還可以這樣?。窟@尼瑪不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節(jié)奏?
還有,你堂堂族長嫡七子,未來家主強力候選人,你跟我說你只是個單純的修士,你騙鬼呢!
“等等,我還有一事不明,你們是怎么識破我布置下的陷阱,最終鎖定我方位的?是誰洞悉了我的所有意圖?還是說用了什么特殊手段?!?p> 雖然并不意外被追上,但閻元還是想知道敵人究竟是如何辦到的;自己究竟是在輸在了智力交鋒,還是輸在了硬件(法寶、秘術(shù))差距。
“哦?”閻山聞言,難得露出了笑容:“你們留下的小把戲確實給我們照成了不少麻煩,搞得我們焦頭爛額,沒有頭緒。”
“只可惜上天站在我們這邊,就在我們被虛假痕跡糾纏不清的時候,有人給我們提供了幫助?!?p> “一個人,是誰!?”這番解釋讓閻元更加迷惑和好奇,迫不及待地脫口而出。
“盧文軒,出來吧;見見你家?guī)熜?。?p> “盧文軒???”
閻元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能在此刻聽到這個名字;這個和他一起‘假意投降’,化作臥底的家伙,為什么會無端出現(xiàn)在隕日雷澤當(dāng)中?
這沒有道理啊!
然而再怎么不可思議,當(dāng)盧文軒從陰影處走出的時候,事實就不可逆了。
只不過這家伙的模樣也不大好,武器被收走,手腳被捆縛,明顯就是俘虜狀態(tài)嘛。
“閻山兄,我所言不虛吧;只要按照標(biāo)記搜尋,定能抓到叛徒閻元。你現(xiàn)在可以相信我的誠意了吧?!?p> 標(biāo)記?
盧文軒的第一句話就讓閻元愣住了,然而他還沒來及仔細(xì)思索,身邊的方浩竟突然爆發(fā)了。
“盧文軒,你這個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