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園的牡丹今年開的比往年好,興許是換了這位白發(fā)園丁的緣故,興許是風調雨順,秦鴻一行人最后到前殿上了香之后,才見到側殿的那柱“紫云仙”,此株牡丹巨大,名不虛傳,西側殿中的院子中央這一株花王長勢茂盛,花朵呈紫色,將整個院子占去了大半,牡丹前有一擅長丹青的先生,此刻正見此株花王神意繪于紙上,一旁的紙上寫明:求畫百文。
先生戴布冠,消瘦身材,卻滿臉絡腮胡須,粗人不修邊幅的外相竟然能做出這等精細畫工,可惜是個啞巴,秦晨當即向大舅哥說道“能不能請夢晨與我站在一處,讓先生繪畫一幅,以后我去了那斗方山,好留個念想”
大山笑著答應,招手把女兒招來
王夢晨一聽秦晨的請求,當即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似的,秦晨湊近王夢晨的耳朵,跟她說道“叔伯都在場,希望王姑娘給我個面子,你如果同意下,我等下送你一把寶刀”
王夢晨最喜歡刀劍,但她父親從來不允許她碰,秦晨的后半句話說道她心坎里了,當下小聲回到“不是寶刀我要你狗命”
秦晨笑著點點頭,秦鴻爽快的支付了繪畫先生百文錢
先生停下手里的活,僅用一刻鐘便將眼前這兩位貌離神和的年輕人連同紫云仙繪于紙上,秦鴻他們一看,畫中的少年略微側身,笑吟吟的左手邊的淡黃衣衫姑娘,而這位姑娘微微把頭扭轉臉上略帶不悅之色,無處安放的雙手在腹間扭成了麻花形,顯然這位先生一眼便看出兩人的微妙關系,才能將其置于紙上。
秦鴻笑著點點頭,伸手將繪畫收好,遞給了秦晨,秦晨看后拒絕了王夢晨想要看一看的請求,請先生當場裝裱,片刻后捧了一個細長畫匣大笑而去。
待眾人走后,繪畫先生撕下了臉上的假須,脫下了一身廉價的布衣,表情變得陰狠桀驁,后又恢復平常,自言自語的說道“了解越多,你的弱點越多,什么紅將軍,總有一天你會被我我玩弄于股掌中,等著吧....”
午正,秦鴻等人已經(jīng)到了潞王宮酒店門口,還未進門便被里面的人山人海嚇到,好在大山府里的管家告知,席位已經(jīng)預定妥當,張都尉也已經(jīng)在酒樓里等候多時了。大山滿意的賞了管家5兩銀子,大伙這才松了一口氣,踏入潞王宮。
這座酒樓是牛蹄鎮(zhèn)最好的酒樓,沒有之一,消費昂貴暫且不說,其占據(jù)的地段和菜肴品類絕對是別無二家,從來都是招待宴席的首選,酒樓分三層,堪比客棧的規(guī)模,但潞王宮只是酒樓,并非客棧,一樓是散客和小型包間,二樓就比較上檔次了,店小二服務都不一樣,到了三樓就是獨力的大包房,不僅可以吃飯,還有駐店演繹的歌女舞女,相聲雜耍等藝人獻技,這次的包房定在三樓朝元廳,也就是朝東的一間。
吱呀一聲,秦鴻推開了門,率先走進了包房,看著桌子上肚子飲茶的男子,張口道
“錚錚好青年”
“熱血灑雄關”男子抬頭回道
“若逢風雨變”
“莫道鐵衣寒”
兩人對完這首赤袍軍歌,房內(nèi)男子已經(jīng)站了起來,給秦鴻來了一個擁抱,眼睛略紅,說道“鴻哥,這一別得有5年沒見了!血虎也來了....”
王虎進門看見這男子,二話不說朝胳膊給了一拳“元朗,穿官府戴官帽,威風?。 ?p> “虎子,你可他娘的真會說話”老張回了王虎一拳。
眾人環(huán)顧房間這才發(fā)現(xiàn)其中還有位少年郎,張元朗虎背熊腰但身材略低,說話卻中氣十足,嗓門大,大聲說道“張揚,來見你三位叔伯”
這孩子身高卻不似父親般低矮,長得高壯,眉分雙叉,嘴唇很薄,眼睛略紅,是個威武面相“張揚拜見各位叔伯”這個鞠躬禮一鞠到底。
秦晨和王凱又樂得多一個伙伴,但王夢晨的臉色有點不自然,在張揚面前竟然有些靦腆,總想往遠處坐,秦晨看出了她的心思,跟她換了座位,王姑娘這才好了一些,秦晨想“難道是因為身高原因?張揚雖說高夢晨一頭,但是年紀已經(jīng)13了,比夢晨還要大一歲,我秦晨到時候長的肯定比他還高,因為長相?說實話這家伙的長相還算不錯,但是我與凱凱兩個人也沒比他差了半分啊?”
秦晨不得其解,一邊跟張揚搭,一遍偷瞄王夢晨的表情,只是見她從不主動看張揚這邊一眼,秦晨的心涼了半截。
幾位老家伙落座后,秦鴻對元朗說道“元朗,昨天北翟村的事情聽說了嗎?”
張元朗點點頭給秦鴻王虎填滿茶水,說道“鴻哥,事情已經(jīng)辦了,那邊過來告狀我已經(jīng)派手下的兄弟們打發(fā)了,上頭也打過招呼,但是畢竟是個村長,在村里勢力盤根錯節(jié),來自暗中的報復,你跟溫月嫂子要留心防備才是...”
秦鴻拍了拍元朗的肩膀,對著門外大喊“上菜!”
“張揚,你有沒有女朋友?你常住那潞治城,是不是漂亮姑娘特別多?”
張揚笑笑,低頭俯身對秦晨說“晨兒,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平時我一直在潞治城,還是集會回來待三天而已,王夢晨曾是我同學,可能對我有些感情,但我們不可能,還有,我已經(jīng)定親了,等到15歲便完婚”
秦晨聽了以后,心里一樂,朝張揚笑笑“厲害厲害,你在潞治城做什么?”
張揚賣了個關子,只說“保密,將來你到潞治城找我,我再告訴你,還有,我比你大三歲,我得奉勸你一句話,追女孩,你的魅力能吸引她,你就贏了,隨便什么反面都行,比如:臉皮、身材、銀子、文采、武藝都行,否則即便你追到,婚后也成不了頂天立地的大丈夫”
秦晨迷茫的眼睛越來越亮了“讀過書的人就是不一樣,凱凱雖然也讀過,但他就是說不出來這樣有水平的話”
一旁躺槍的凱凱接茬道“宋先生教的的禮義廉恥,珠法算術??蓻]有教怎么追女孩呀!”
張揚抬頭看了一眼偷瞄他的王夢晨,說道“這個是經(jīng)驗和閱歷,跟讀書沒有關系,畢竟你們比我少吃三年的米飯,說不定三年后你們也能行,哈哈”
王凱和秦晨對視一眼,相互表示對張揚說的話贊同,一旁偷瞄張揚被看穿的王夢晨臉頰一紅,把頭埋進了桌子下。
秦晨才10歲,不懂什么情呀愛呀的,但是他是個直爽的人,有話直說從不掩飾自己的感情,玩不了文人的那套彎彎繞,比如這次,說想娶王夢晨的是他,瞬間討厭夢晨的也是他,但是他還是決定再觀察觀察,可能王夢晨對自己還不夠了解。
大山舅舅足足點了二十二道菜,潞王宮的規(guī)矩,一次最多只能上二十二道菜,不夠吃菜可以重上,是不會允許再點其他,據(jù)說這樣也是保持回頭客的一種手段,不過菜大量大,二十二道菜,足夠一桌人吃的了。
潞王宮的酒上的是上等的潞州悅,不同于尋常酒肆打的散酒,潞王宮有自己的酒廠,最優(yōu)質的白酒都是專供潞王宮的,其他的地方倒是也能喝上,但挺難,幾個堂堂的漢子,即便是白酒也是每人至少兩斤,這里的潞州悅貴,但是大舅哥的身家還是能吃的起...
朝元廳里的餐桌很大,至少占據(jù)了半個房間,秦鴻他們在桌上首大喝,秦晨他們在桌下首小喝,王凱秦晨的老爹從來沒限制過他們飲酒,連秦鴻在家里都常說“一壇白酒千斤力,半壇力斬百余人”,只是下午還有安排,每人只喝半斤即停,秦鴻他們喝酒都是捧壇喝,即便是這酒力稍勝幾分的潞州悅,一頓飯的功夫也下肚2斤,只是大舅哥舍命陪君子,此刻已經(jīng)醉倒了。
天氣尚熱,不宜趕集,秦鴻讓幾個少年捧了4、5個才撈出來的冰鎮(zhèn)西瓜,將大舅哥送回家中,赤膊坐在院中用那把戰(zhàn)刀切開西瓜讓大家吃了解酒消暑。
王夢晨一看秦鴻手里的刀,想起了秦晨答應自己的要送把刀給自己的,當下踢了踢秦晨的腳,張牙舞爪的做手勢道“我的刀呢?”
秦晨看了這個姑娘,此刻記起張揚說的那些話,從懷里拿出那把上山打獵隨身攜帶的短刀,在手里挽了幾個刀花,隨手耍了幾招刀法,令王姑娘眼前一亮,瞬間心生崇拜,對著秦晨說道“你會玩刀?”
秦晨聽了停下動作將刀朝夢晨一扔,說道“不會!”扭頭拿了半個瓜就走
王姑娘結果手中的刀,拔開刀鞘一開,差點讓她氣歪鼻子,刀身上竟然刻著兩個字——秦晨?!拔?,你的刀上有名字,我怎么用?。俊?p> “這把刀是我家鄰居幫忙鑄造的,我爹在我出生時候送我的禮物,刀身鍛打了3600次,超過尋常刀劍兩倍,刀更結實、鋒利。很難卷刃,我把它給了你,你要保存好”秦晨邊吃瓜邊說道。
夢晨走了過來把刀插在秦晨眼前的西瓜皮上,好看的眼睛盯著秦晨說道“這把刀太重,我用不了,以后你再補給我吧,你可得記得,你欠我一把刀”
“好,一定補給你!”秦晨看著眼前漂亮的姑娘,鄭重的承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