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翟村的鞭炮放的熱火朝天,李勇一行人卻心底發(fā)寒,僅剛才出現(xiàn)的三個高手,就足夠把他們?nèi)珕T斬殺,哪里能讓他們走到這里?秦鴻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李勇咬咬牙,握緊手中的砍刀,他們本是一群欺行霸市的混混,地頭蛇,怎么能想到今天再秦鴻手里成了待宰的羔羊,李勇不由得低聲罵了起來
“老頭子惹的好事!一大把年紀(jì)了給年輕人出什么頭?還有老三女人家的侄子,今晚能回去老子非扒了他的皮!”
說話間一行人站上了這條分界道,此處距離南翟村只有二十幾步了,李勇和李忠心里算是踏實(shí)了下來,李勇不由自主的轉(zhuǎn)頭看看身后緊跟著自己的一個黑袍男子,這個人是李勇花大價錢請來的,據(jù)說是一個賞金浪人,可以是保鏢護(hù)院,也可以是鷹犬殺手,之所以一路沒有出手,是因?yàn)樗娜蝿?wù)只是保護(hù)李勇一人,此人并非潞治城本地人,從服飾上就看的出,黑袍下踏著一雙木屐,走路卻輕若無聲,據(jù)說是流浪至此的。
加上這個人,李勇一行人還剩余9個,獨(dú)輪車早就載不動十八具尸體,被一群人拋棄在路邊的田壟里,這些尸體不論出現(xiàn)在南翟村還是北翟村,都是一場軒然大波,李勇雖然在牛蹄鎮(zhèn)和潞治城有些關(guān)系,但相信也不足以壓下這么大的事情,所以今夜他是打碎了牙只能咽到肚子里,還得老實(shí)的把尸體處理好,他是江湖中人,明白這個道理,也擅長這個
南翟村一側(cè)的草地里發(fā)出細(xì)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伴隨著盡力壓抑的呼吸聲音,一顆歪脖子老樹后邊,正藏了李家老三李義,遠(yuǎn)遠(yuǎn)的對著大哥打了個手勢,李勇點(diǎn)點(diǎn)頭,剛才他叫李義抄小路回去,就是為防萬一,這手段他用過不止一次,屢試不爽。李勇的這些點(diǎn)子要說天生的,倒也不是。他就是比一般人多讀兩年書,又愛聽評書,里面一些英雄好漢排兵布陣,設(shè)置伏兵的謀略,讓他改造用在了打家劫舍上面
李忠也看到老三到了,算是徹底放下心來,一改之前草木皆兵的緊張,岔開了兩條腿,雙臂抱于胸前大聲朝北翟村方向喝道:
“秦鴻家的小王八蛋們,爺爺?shù)搅?,有種的滾出來,讓爺爺隨便捅上十個八個窟窿,說不定念在同鄉(xiāng)份上,留你個全尸...”
罵了半天,李忠尤覺得不過癮,從懷里拿出一把瓜子,右手從左手里拿起一個扔進(jìn)嘴里,嘎嘣一聲,將瓜子磕開,腳上也沒閑著,囂張的站在路北的一塊石頭上,嘴里舌頭勾動了幾下,呸的一聲把兩片瓜子皮吐了好遠(yuǎn),下一秒人卻直挺挺地從石頭上朝后倒了下來
落地抽搐了幾下便吐血咽氣了,嘴里的那顆瓜子還沒來得及咽到肚子里便隨著血液一起吐了出來,手里還攥著半把上好的五香瓜子,臉上還保持著一瞬間的恐懼,李勇轉(zhuǎn)頭看向李忠,腦袋里像煙花一樣,轟的一聲炸開了,有那么幾秒全是空白,回過神來后先朝草叢里做了個下壓的手勢,李義明白這意思,后雙目通紅的看向路北李忠身邊的兇手,不是別人,正是手持一把金色寬刀的秦晨!
秦晨看了看手中的花刀,略有些驚訝,這刀似乎除了堅(jiān)硬外,還鋒利的有些過分,甚至他覺得不下于栗磊的不周,甩甩刀上的血跡,秦晨對李勇說道“原本想給你們一條生路,長長教訓(xùn)便罷,誰知你們殺心猶在,你說誰會容忍一個隨時想至自己于死地的仇人存在呢?我父親說,是他低估了你們這些睚眥必較的地頭蛇了,這次讓我來趕盡殺絕...”
李勇怒道“就憑你?老三,給我出來!”
呼啦啦,草叢里站起了十幾個人,膀大腰圓,相比之前死去的那十八個,這十幾個才像是打架斗狠的主,手里的武器制式不一,有砍刀、長棍、長刀、釘耙等,無一例外的特點(diǎn)都是很長!跟李二狗一樣,身上雕龍畫鳳的,有一個臉上都刺滿了刺青,讓人看不清真實(shí)面目,即便見了李忠慘死,但指望一個少年把二十來個成年男人嚇倒,那他們不用在南翟村混了,不過,幾息之后,他們就徹底改變了這個想法
持刀少年身后又出現(xiàn)了兩個少年,一名持劍,一名持矛,李勇指了指秦晨他們?nèi)齻€,隨意的說道“去把去吧,殺人他們?nèi)齻€”
李勇身邊的二十余人一邊破口大罵壯膽,一邊狠狠地用手里的武器豎劈而下,秦晨一看,二十余人全部都是這一招,他猜想這一招用過后,對方緊接著就是一腳橫踢,這幾招秦晨在和南翟村的少年們打架時早就見過了,像是家傳的似的,“三板斧”輪過之后,便是鎖喉、抓頭發(fā)、砸石頭、打耳光這樣更上不得臺面的下三濫了.....
果然,對面這些壯漢像是排練好一樣,一刀不成,提跨就是一腳,這些招式被三個少年輕松躲過,少年畢竟是少年,秦晨和王凱都是很輕松的就讓對方喪失行動力。躺在地上哭爹喊娘不止,栗磊這邊則能殺則殺,眨眼間他這邊就躺了5、6具尸體,秦晨和王凱都心驚不已,暗道栗磊殺伐之氣太重,全不像是在那座巨大的深宮中長大的隱忍之輩。
栗磊看了看秦晨和王凱驚訝的表情,淡然笑道“弟弟們不用大驚小怪,我從小被父親送到深山隨師父修行,躲了十幾年的暗殺偷襲,殺人對我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廟堂之上同樣是江湖!”
談笑間二十幾個大漢全都倒地不起,對面僅余李勇、李義和一個黑袍浪人,看李勇沒嚇的轉(zhuǎn)頭逃跑,初出江湖的少年也猜得到那浪人來者不善
黑袍浪人解開袍子,露出了一張雪白到極點(diǎn)的臉龐,甚至比地上的白雪尤勝三分,竟是女人?!臉上化濃妝,嘴唇小如櫻桃,眉毛被修成兩個黑點(diǎn),眼睛里帶著與羽國文化迥異的認(rèn)知,腰間別著一長一短兩把窄刀
栗磊見多識廣,見怪不怪地向秦晨和王凱解釋道“中原大地36國,唯有東北小國源麗國是此裝束,以兩種文化為國粹,一為妝術(shù),二為刀術(shù),其國百姓崇尚武力,滿十八歲便要浪跡天涯,游歷他國,以精刀術(shù),在源麗國,刀術(shù)便是地位,秦晨弟弟,你修習(xí)刀法,將來這源麗國不可不去!至于武士手中的雙刀,則是他們的全部身家,賺取的賞金也多半用于重新購置和淬打,今夜若能殺她,兩刀便歸你手!”
秦晨看看手里的花刀,這些天慢慢對它認(rèn)可后,對比對面源麗娘們的雙刀,竟然發(fā)現(xiàn)花刀也看起來沒那么丑了,原因在于那浪人雙刀極盡修身,鑲金帶銀都不用多說,甚至刀鞘、刀柄上都鑲嵌了不止一顆寶石,浮夸到極致!以秦晨的審美,實(shí)在是接受不了
王凱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問道“晨哥,你說咱們誰先上?等會咱們還得趕回去上香呢,要是碰見三土老爹祥叔,還得跟他說下三土情況呢!”
秦晨點(diǎn)點(diǎn)頭,確實(shí)趕時間,于是看向栗磊說道“咱們?nèi)齻€一起上,速戰(zhàn)速決吧,你看那女人刀上的寶石,肯定賺取了不少賞金,應(yīng)該是個高手”
王凱和栗磊點(diǎn)點(diǎn)頭,齊聲道“上”
三人分三個方向包抄,源麗女人拔出一把長刀,刀身竟然也鑲嵌了大小不一的十?dāng)?shù)顆寶石,看的三個少年一陣眼花繚亂,三個齊齊攻向女子,招式卻被女子以閃電般的速度格擋,三人毫不猶豫地以更快速度撤回,不是因?yàn)榕訅蚩?,而是瞬間接觸時發(fā)現(xiàn),這名看不出年紀(jì)的女子,竟然修出了不俗的內(nèi)力!
如果剛才是一個人出手的話,女子蓄力一刀絕對可以瞬間斬殺一人!三個少年持武器的手掌被震的發(fā)麻,對面女子倒也沒有乘勝追擊。
毫無勝算!三個少年此時的實(shí)力絕對無法抗衡,即便栗磊2年前也開始修習(xí)內(nèi)勁,但和這個女子將比,就如一條潺潺溪流同一條奔騰大河的差別
李勇、李義見狀,腰桿都挺直了,他們也不難看出,三個少年不是這女子對手,雙方陷入對峙,秦晨他們做不到扭頭逃跑,因?yàn)槔钣潞屠盍x這兩條毒蛇說不定今天放過他們,將來的某一天就會突然咬你一口,但更沒法前進(jìn),雖然玄乎,但實(shí)力的壓制是真實(shí)存在的,三個少年也不是愣頭青,更不愿“創(chuàng)業(yè)未半中道崩殂”
“鐺~~”鴻鐘般的一道聲響后,雙方之間的分界道上立了一把關(guān)刀,刀柄朝下,刀尖朝上,刀長的驚人,也只有栗兆天這樣身材魁梧的男人能用,源麗女人眼神微變,夾雜了一種猶豫和些許恐懼,人的名,樹的影,來到羽國,誰人沒聽說過擅使關(guān)刀的兆天大將軍?
女子猶豫間,一道白色身影便降到關(guān)刀旁邊,夜風(fēng)咧咧,雪隨漸小但尚未停,魁梧男子身上的狐裘隨風(fēng)飛揚(yáng),配以右手握刀的偉岸身影,只有三個字能概括
“萬人敵”
正是栗磊之父,栗兆天!
白袍男子身材高大,看眼前身材矮小的源麗女子只有俯視,兩人相距不過三步,但兵器較短占盡先手優(yōu)勢的女人并不敢輕舉妄動,甚至在栗兆天的壓迫下,連腦袋都不敢抬起
栗兆天說道“自裁一臂,你可離開”
源麗女人聽見如蒙大赦,毫不猶豫地左臂拔下短刀將右臂斬下,甚至刻意壓低身形,防止血液濺到眼前這個男人雪白的狐裘之上,栗兆天點(diǎn)點(diǎn)頭,女子撿起掉落在雪中的右臂,幾個騰挪間消失出眾人的視線,李勇、李義兩兄弟已經(jīng)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了
“六子,這兩個,交給你處理了”栗兆天轉(zhuǎn)身吩咐兒子
“放心吧爹”栗磊點(diǎn)頭道
“別殺我,別殺我,以后我們兄弟再也不敢了!你放我們走吧,我們離開南翟村,永遠(yuǎn)不回來了”
栗兆天皺了皺眉頭,甩下一句話揚(yáng)長而去“什么時候我們羽國的大好兒郎,變得像你們一樣的沒有血性,還談什么保家衛(wèi)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