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晨和王凱在回梅林的船上心情沉甸甸的,張揚給他們講了一個自己的計劃,是關(guān)于流兒幫吞并其他兩家?guī)团傻乇P的事,兩個人在船上商量,王凱說道
“張揚現(xiàn)在再潞治城的勢力已經(jīng)如日中天,我擔心他取締了其他兩個幫派后,會像歷史書上寫的那樣,屠龍的勇士最終變成惡龍”
秦晨想了想,說道“不用擔心,我想如果他變成那樣,元朗叔叔不會容他”
很快兩個少年便商定了,眼前看到的確實是東城的百姓民不聊生,張揚答應(yīng)會救他們與水火之中,只是眼前有兩個阻礙,若實現(xiàn)心中宏愿,必不能取懷柔手段,與這些類似東霸天的混混之間一定要有個結(jié)果
梅先生的茅屋其實很小,幾十年來只有自己一個人住,今夜也沒來得及搭建兩個床鋪,兩個少年也沒去打攪梅先生,只是在梅林中席地而睡,兩人的特殊體質(zhì),倒也不謂嚴寒,以至于第二天梅先生起床看見梅林中躺著的兩個少年,嚇了一跳,見兩個少年不睡的磨磨牙,這才放心下來,用了半個時辰,在自己的茅屋旁又搭了一間小屋,兩張床,所用的都是些江岸上常見的材料,但至少有了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東升的陽光略微刺眼的灑在秦晨和王凱身上,兩個少年醒了過來,看著梅先生已經(jīng)輕易地搭建好了茅屋,興奮地跑進去試了試床,說實話,這上面比席地而睡舒服多了!
秦晨和王凱到不遠處的店家買了三碗熱乎乎的豆?jié){,和才炸出鍋的油條,香味四溢!三個人吃飽喝足后,精氣神十足,便開始這第一天的修行
“武道招式功法太多了,如果有人能替你去粗取精,提煉出適合自己的技法,便可以少走很多彎路,你們兩個可將所學演練一遍,由我來給你們挑毛病,盡量摒棄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真正的殺招多是平凡不起眼的!”梅先生打算上第一節(jié)課
秦晨王凱兩個少年間便開始對練,縱使是磨煉了半年的功夫,在梅先生眼里依然是不堪入目,從起手到招式變化和出拳出腿腳角度都做了指正,是兩個人從花拳繡腿開始真正向?qū)崙?zhàn)派轉(zhuǎn)變的開始,此中經(jīng)驗,都是梅先生年輕時候跟一流高手過招得來的,這些東西從一些看似寶貴的武林秘籍上可學不到,奈何雖僅11歲的少年,很多招式都已演練成千上萬遍,要改也難
梅先生顧不得心疼,取了一根粗壯的梅花枝,站在一旁看著兩個少年,不時出手擊打提醒,已經(jīng)控制力道的梅先生,依然把兩個少年打的渾身是傷,對于正經(jīng)武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現(xiàn)在流血,總要比將來對敵時候流血強的多,所幸,少年們也明白這個道理,硬是一聲沒吭,讓梅先生暗暗贊許
“梅爺爺,你當年是跟誰學的武?。俊眱蓚€少年實在有點吃不住了,忙開口轉(zhuǎn)移梅先生注意力。
梅先生笑道“你們兩個小家伙倒是機靈鬼,聽好了,免得將來被故人看出路數(shù)什么都不知道,老夫5歲習武,師從當時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金悟子,習武已整八十載,我的師尊曾是中原一流門派塵佑門的掌門,只是數(shù)十年過去了,門內(nèi)弟子早就散的散,死的死了”
“那您的師尊還在嗎?”王凱問了多此一舉的話
梅先生沒有正面回道,只是說道“我的師父金悟子如果還活著的話,今年正好140歲高齡了,眨眼間我們已經(jīng)做了80多年師徒”
兩個招式不規(guī)范的少年,雖然在故意找話說,但因為教過的動作還有破綻,被梅先生毫不留情地各打了一棍
“梅爺爺,你見過最強的人是誰???”兩個少年無盡好奇,面對梅先生這座武林的活字典,問題自然便多
“最強?誰敢說自己最強?如今的武林藏龍臥虎,就比如那得了黑色銅錢的老翁,我便要略輸一籌了,更有許多決定的年輕高手,沒能走到最后,我印象里曾有一個30多歲的青年,在極北之地的豢獸池畔,曾經(jīng)獨戰(zhàn)一流門派一十六位頂尖高手,斬殺八人后失蹤,曾震驚整個江湖!要知道頂尖高手的差距極小,即便是掌門級別,也絕無全身而退可能,但他卻做到了,重點是只有三十余歲年紀,如那驚才艷艷的都俊子也遠不如他”
秦晨等人聽得津津有味,不由的問道“那現(xiàn)在他在哪里呢?”
梅先生笑笑“怕是也早已作古了罷,這就說明,活的長才是硬道理,不然也輪不到我在這里給你們將他的故事了!你們兩個小家伙也記得,莫要逞一時之勇,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嘛”
“梅爺爺,你們當時為什么要修習武道?好像除了一些名聲以外,什么也沒留下了”
梅先生想了想,說道“都是為一個俠字,至于留下了什么,得你好處的人自然知道,在這潞治城外北滄江邊有一個小廟,里面供的不是別人,正是老夫,已經(jīng)日日香火幾十年了,只是因為幾十年前的一場舉手之勞,救下的一家老少”
秦晨和王凱震驚不已,忙提醒道“梅爺爺,這天下哪有給活人立廟的?何況你吃不著喝不著的,要那香火有什么用?”
梅先生笑道“無妨,反正我早已隱居,他們當我死了也好,至于那廟,里面是我也不是我,坎德爾寬廣一點,是窮苦百姓對見義勇為的歌頌,贊美,報恩,你們兩個說說,人人都這樣不好嗎?這就是剛跟你們說的“俠”字的魅力!”
兩個小家伙暫時還不明白梅先生的話,但是大體上覺得梅先生是要他們但行好事,莫問前程!當先對于和張揚商量的那件事更加篤定,就如當時老爹秦鴻在牛蹄鎮(zhèn)誅殺四霸天,應(yīng)該抱的也是同樣的心態(tài)吧!
武功套路不必梅先生多教,兩個少年心中沒有100套路數(shù),也有80套了,反過來糾正動作就變得快了起來,至太陽落山,兩個少年結(jié)束了這一天的課程,更感覺醍醐灌頂,受益匪淺,暗道老師父就是老師父!
梅先生睡得早,不一會鼾聲如雷,秦晨和王凱按照預(yù)定,趕到潞治城內(nèi)同張揚會合,時間當然選在子時,原因無非是趁夜色掩護,不擾民什么的
秦晨和王凱到了張揚家正堂的時候,堂中太師椅二十四把均賓朋滿座,吩咐家丁加椅后,張揚在首位開始分配任務(wù),秦晨借機觀察在坐的二十四位,皆是人人虎狼,看起來就是不好惹的那種。
今夜的目標,是二大幫派之一的餓虎幫,幫主雖然文化程度低,但腦袋精明,做生意和算計陰謀詭計確實有一套,偷偷坐著漕運、官鹽、木材、賭博、青樓、等營生,實力比江兒幫實力只大不小,所以拼不得,只能暗殺偷襲,才能最大限度減少傷亡
也就是說,今夜行動的只有這二十四人和張揚、秦晨和王凱,共計二十七人!但這種行動最怕泄密,屆時不僅功虧一簣,還會陷入反包圍,所以張揚特地挑選的都是骨干,知根知底!
1刻鐘的功夫,計劃商定完畢,二十七人取了兵刃換了夜行衣,一路朝南出發(fā),南城!就是餓虎幫的大本營,誰也沒有想到,怕什么來什么,其中一個人出門后便將一個字條扔在墻根,片刻后即有人來取,餓虎幫的諜子已經(jīng)暗渾其中!
一行二十七人尋著黑暗的巷子一路往南,急行二刻便到南城,摸到了餓虎幫幫主焦虎的宅子前,正欲行動,有一人左顧右盼地看看周圍,敲了敲門閃進了宅院之中,張揚怎地不知此人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心知家中必出內(nèi)鬼,但現(xiàn)在一時糾察不出,只得提前下令“殺進去!只要焦虎的腦袋,誰先得手,賞宅院一座,金幣30!”
身后的人悄悄地靠近焦虎宅子,距離足夠近后猛然加速,踏墻躍入院中,眨眼間二十四人全部入內(nèi),僅剩王凱、秦晨和張揚三人!
事不宜遲,張揚也提刀翻入,秦晨和王凱緊隨其后,他們的目的就是保護好張揚!院子里零散的幾個守衛(wèi)已經(jīng)被先前的二十四人斬殺,張揚定睛一看,焦虎家的宅子是仿城池的建筑,四周是一圈水池,中間是兩層橫縱極寬的大宅,其余的地方覆蓋了修建整齊的青草!略微判斷了一下房屋的入口和撤出的路線,張揚朝宅子大手一揮“殺!”
橫面僅丈余的繞院小河只能攔些普通人,攔不住這么多身懷武功的,即便是隊伍里看起來又矮又胖背著一把大環(huán)刀的那個兄弟,也一陣助跑后躍了過去,實在不知道焦虎修的這條小河道有什么作用!
一行人將這棟兩層房子翻了個底朝天,結(jié)果讓人冷汗直流,除去院子已經(jīng)被格殺的幾個守衛(wèi),這棟房屋里竟然空無一人!
張揚道“速撤,怕不是中了埋伏!”
便是在此時,焦虎的宅子里響起了喊殺聲!接著繞宅子一圈的河道轟的一聲燃氣沖天火光!待秦晨他們出門查看時,才看到河道里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倒上了烈酒和火油!插翅難逃,站在火圈外的人,彎弓搭弦,將一根根奪命的羽箭釘在這座純木頭打造的兩層宅院!
二十六人急速撤回房內(nèi),只有一人大喊“焦爺,是我啊!麻煩讓你的手下開條路,讓我先過去,我還有張揚的好多秘密呢!”
這時一根羽箭不由分說地設(shè)在此人胸膛,打斷了他接下來想說的話,接著又是幾枝!眨眼間此人被刺成了馬蜂窩,張揚冷眼看著這個叛徒,冷冷說道“不忠不義,必被萬箭穿心”
秦晨他們也沒閑著,都在商議著脫身辦法,張揚并不說話,冷眼看著熊熊烈火對面,看不出半分緊張!
一刻鐘后,異變突起,焦虎的宅子外不斷地涌進很多持叉子、鐮刀、棍棒的消瘦年輕人,秦晨仔細觀察“那不是昨夜在東城見過的那些百姓嗎?”
火光導(dǎo)致屋內(nèi)的眾人看不清楚對面的打殺,只是哀嚎聲不斷,其中不知道多少道身影瞬間跌入火海,被滾燙的水和燃燒的烈火燒死!其中有餓虎幫的,也有老百姓,又過了一刻鐘,喊殺聲漸漸停止,不斷的有泥土撲進河道里滅火,鋪就了一條通道,張揚和秦晨他們魚貫而出,四五個青年綁著一個矮胖的漢子走到張揚面前,漢子破口大罵“張揚,你個小兔崽子,老子死了變成鬼纏著你!”
張揚看向瘦弱不堪的百姓,說道“從今夜之后,一個月內(nèi)我叫東城的人全都吃飽飯,至于這個人,你們自己處理吧,殺了也姓,報官也行”
興奮的百姓們狠狠地摁著焦虎往門外走了,秦晨問道“揚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焦虎給咱們設(shè)了套?故意來引他現(xiàn)身”
張揚看了看天空,說道“是收了一點線報,但只要能搞垮他,我不如地獄誰入地獄?”張揚一直沒有對秦晨他們說過,當年自己的母親便死于城中混混之手,如果不是父親趕到,自己也將死到亂棍之下了,原因是因為父親張元朗抓了他們的兄弟,從那天起,張揚就發(fā)誓,要把這潞治城內(nèi)的混混幫派全部清繳!如今只剩下最后一個了.....
秦晨看著眼前的張揚,明明只比自己大了5歲,越看越像個萬般勞累,壓力山大的中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