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和風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干嘛去擔心那個女人,她在診室能出什么事?
可是又會情不自已地去想她是否有包扎好。
算了,她也是個成年人了,自己何必多余地擔心?
他想著卻下意識地抬手看了下手表。原來已經(jīng)十二點了。
慕和風想到的是連兮瑤應該等急了吧?
他右手手肘半抵在左手手腕處,永遠修剪干凈指甲的手微微放在鼻尖前,安靜地思考著。
他高挺的鼻子,深深的眼窩,立體的五官俊硬又不失柔美。碎碎的頭發(fā)總是軟軟地散落額前。漆黑的眸子時而如黑曜石時而如波濤洶涌的汪洋星辰大海。特別是他那薄薄的嘴唇更是使他帶有天生的性感與魅惑。無論在哪,整個人就像一副畫,讓人窒息。
慕和風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沉浸在思考中。
不過她也不是沒有手機,完全可以在開著空調(diào)的診室里玩手機,也不會那么枯燥。
慕和風盡力換著角度思考,他在說服自己別去關注“無關緊要的人”,何況是連兮瑤那個女人。
……
可是這個女人受傷了,應該好好休息的,現(xiàn)在都十二點了。
慕和風剛舒展開的眉突然又情不自禁地擰起。
“咯咯咯,那個時候的你就脾氣很倔強,堅決不哭……”
慕和風被林約惜的笑聲拉回這個病房,原來約惜一直在講著他們小時候的故事,可自己竟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沒有注意到。
他官方禮貌地一笑,配合著林約惜的笑聲。
可是即使這個時候他又忍不住再次條件反射地抬起左手瞄了一下手表。
“怎么了?”林約惜雖然在不停地講自己與和風小時候的回憶,可是她也注意到和風兩次看了手表,這是以前的他與自己聊天時從未有過的。
“約惜,你剛出這么大的事,應該好好休息的,已經(jīng)這么晚了,我不能再耽誤你休息了?!蹦胶惋L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林約惜,他不能再延遲時間了,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林約惜雖然很想與慕和風多待一會,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應該矜持,而且也不希望和風太累。
“嗯,也好?!绷旨s惜乖乖地答應,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她最溫柔的笑永遠是留給慕和風的。
“那你早點休息,我抽空再來看你?!?p> 慕和風優(yōu)雅而利落地從椅子上起身,隨后走出病房。
只留林約惜一個人了。
林約惜愛他的每一個動作,他起身甚至都讓自己心動。自己越來越深陷于他。
他對自己的態(tài)度與行為與其他人比起來的確是與眾不同的,他心里一定有自己??墒菫槭裁磩倓偹o自己的感覺又是那么的疏遠。
他對自己很溫柔,也很客氣??墒怯袝r候又客氣過頭了。
很多時候她都確信他心里有自己,可是現(xiàn)在她卻要反問他心里真的有自己嗎?還是說自己真的多疑了?
自己講起兩個人小時候的故事,他的眼神里卻沒有以前的色彩,他的眼就是汪洋星辰大海,可是為什么這樣一片大海讓自己剛剛總感覺好像沒有一點點自己?
也許是自己多疑了吧?
自己應該有信心的,畢竟無論從任何方面來說她都是最配的上和風的那一個女孩。
……慕和風走出門,就和林才等人官方客氣地以林約惜的休息為由先離開了。
他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腳步比平??炝艘恍?。
一邊走,一邊看手表。
整個醫(yī)院空蕩蕩的,只有他一個高高修長的完美黑色西裝背影出現(xiàn)在充滿消毒水的醫(yī)院走廊里。
那個女人應該已經(jīng)包扎好了吧……
慕和風猜測起來。
連兮瑤……
這么晚了,還是趕緊送她回去吧,也算是讓自己早一點清凈,這不也是她求之不得的嗎?就像和薛莫楚一樣拼命為了利益接近自己。
可是連兮瑤的整個人的樣子都浮現(xiàn)在慕和風眼前,她一個人哭得悲傷的樣子,紅腫的眼睛,弄花的妝容,染上污泥的裙子,粘上灰塵的傷口,還有她安安靜靜一言不發(fā)時樣子……
這些難道都可以偽裝的這么好嗎?自己的判斷難道也會出現(xiàn)錯誤了嗎?
慕和風緩緩停下腳步。
“該死,”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為什么要為這樣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想這么多?他的臉上冷硬了下來。
她究竟是怎樣的,自己沒必要知道,送她回去之后自己就去歐洲完成項目了,再怎么樣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連續(xù)遇見了。
他靜了靜心,恢復十足的理性。
走回診室門口時,慕和風立足,眼眸微低,放在門把手上,扭動,推門。
“連……”
他皺眉。
診室竟然只有那位醫(yī)生爺爺。
連兮瑤呢?
“請問,剛剛那位在這里包扎的女孩哪去了?”
醫(yī)生爺爺抬頭,“你說那個女孩啊,她包扎完就走了。有一會了?!?p> 慕和風愣了一下,原來……
他總有說不出來的感覺,為什么一切又在自己預料之外。
“那我來替她結(jié)一下費用吧?!?p> “費用?她早就結(jié)完了呀?”醫(yī)生爺爺看了一眼慕和風,又低下頭去寫文案。
“什么?”
慕和風更是皺緊眉心。
她結(jié)完了?
握著門把的手又用力了一些。
他沉默著慢慢關上門,眼神中黯淡了許多。
什么也沒說,他沿著充滿消毒水的醫(yī)院走廊往大門走。
同時內(nèi)心也說不清地有些生氣。
這個女人竟然不打一聲招呼地就走了……
不過她摔成那樣,究竟是怎么回去的?還有她好像一直抱著那些堆到她下巴的文件。這個女人太笨了。
連兮瑤,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慕和風走到醫(yī)院外面,凌晨的風真的很涼。
她一個人回去會不會很冷,自己的內(nèi)疚又深了些。
算了,不管這個女人了。
來到自己的黑色跑車前,他一個人坐進車里,系好了安全帶,可是卻遲遲未發(fā)動車子。
他的手半搭在方向盤上,眼睛深邃不透地看向前方,似乎在安靜地思考什么。
……
不一會,兩束車燈亮起,奢華的黑色超跑發(fā)動的聲音響起。
黑色的跑車箭一般飛出去,漸漸消失在黑色的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