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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漢陸家軍

第45章 內(nèi)心復雜的船夫

蜀漢陸家軍 唯心小豐子 3150 2019-08-29 00:46:52

  次日晨,陸黎一宿未眠,靜坐于案前,他眼睛血紅,一直端視著前方。

  陳記晨起,整理行裝,往中軍喚陸黎,剛到大帳,欲入,為左右所攔。

  “將軍,陸將軍他...雙目血紅,甚為瘆人,將軍還是不要輕入為好?!弊笥覟殡y地說。

  陳記這才明白,陸黎不過是故作鎮(zhèn)定罷了,世上沒有圣人,陸黎昨日接到命令的那一刻,心中就背起了萬鈞重的巨石,壓的他喘不過氣,但他故作輕松地笑笑,只不過是將麻煩留給自己,將歡呼雀躍給予他人...

  “你們先退下吧,我進去?!标愑浶÷暤胤愿赖?。

  左右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點點頭,一溜煙跑了。

  陳記這才試探地往帳內(nèi)而去,只見陸黎斜倚著腦袋,抻在桌子上,滿目血紅。

  陳記躡手躡腳地進入,誰知雙目無神的陸黎并未察覺,陳記心中暗道不好,連忙跑到陸黎身邊,輕聲問道:“大哥?大哥?”

  一連幾聲,陸黎才突然回悟,尬笑道:“汶上啊..待我收拾收拾,即刻出發(fā)?!?p>  陳記心中不放心,攔住陸黎,問道:“大哥...你,這般模樣如何去得了建業(yè),恐怕行至半路,已經(jīng)垮掉?!?p>  陸黎一怔,空洞的眼神驟然傷感起來,哀嘆道:“我陸某無能,怯戰(zhàn)了?!?p>  陳記使勁地吼道:“大哥此話是何意,一路從漢中打下來,全依仗你來扭轉(zhuǎn)戰(zhàn)局,如何是怯戰(zhàn)了,大哥你就是壓力太大了...需放寬心態(tài),多加休息?!?p>  陸黎有些詫異地看向陳記,心中暗道:“不曾想汶上還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心中苦悶,心結(jié)解不開,往前而算,皆是行軍打仗,捍衛(wèi)漢室周全,陸黎自然義無反顧,視死如歸,而今,國家大事系之一身,僅僅弱冠之年的陸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他擔心因為自己,斷送了整個江山。

  沖鋒陷陣不在話下,爾虞我詐...陸黎心中無底。

  在這巨大的壓力下,陸黎第一次感到了崩潰的感覺,作為一個年輕氣盛的青年將領(lǐng),他還不夠成熟,而又太成熟...

  望著陸黎發(fā)紅的眼圈,陳記感知到,陸黎是和所有人一樣普普通通的人,兄弟們中幾乎不存在比陸黎年輕的,卻異口同聲地呼之大哥,是敬重。

  陳記遂拍拍胸脯,豪邁道:“大哥無慮,此行有我呢!”

  陸黎心中頓生感動,點點頭,披上戎裝,隨陳記出營,兩人一人一騎,并沒有驚動營中其他軍士,將營中各事托付給了寧啟,便出東門離開了建平。

  二人一路迎風而奔,踏在濕軟的土地上,二人快馬如電,僅一個多時辰就已經(jīng)到了秭歸。

  秭歸吳軍已經(jīng)得到了上層通報,只知是有蜀使者往建業(yè)商談,于城樓上方才發(fā)現(xiàn),乃是兩個軍官。

  陸黎穿城而過,一路遭受了吳軍們異樣的眼光,陸黎,陳記全然不顧,一路直上,正午時已過秭歸,于秭歸江邊,東吳快船等候已久。

  午間,陸黎二人上了快船,船夫順流而下。

  上了快船,卻未見到有東吳人士,僅有船夫一人得令前來迎接。

  船有小艙,可供三人休憩,至晚間,艙內(nèi)擺上一張小桌,船家將船系在岸邊,擺上酒菜,供陸黎二人進食。

  陸黎,陳記一見有此待遇,連連道謝,乃圍桌而坐,且飲且食,也算是愜意。

  酒酣,陸黎忽問一旁側(cè)睡著的船夫:“船家,我見您已年過五旬,為何不于家中陪伴子孫,享受闔家團圓之福?”

  船夫經(jīng)此一問,還未反應過來陸黎統(tǒng)自己講話,一時發(fā)愣,直到陳記提醒道:“船家,大哥問你話呢?!?p>  陸黎連忙道:“不得無禮?!?p>  船夫這才緩緩起身,苦笑道:“大人哪,老叟家貧,僅有一個兒子,前些年死在雍涼了,如今僅有一個十幾歲的孫兒,于家中臥病,孩子他娘整日悉心照料,無奈無錢請郎中,不見好轉(zhuǎn)哪...沒辦法,老叟只能于江上做些載客的門業(yè),如過往人多,還能掙得一些,如遇上強盜,反遭一頓毒打...”

  微弱的燈光下,陸黎似乎看見船夫的眼角閃爍著淚光。

  亂世...

  陸黎心生憐憫,邀道:“船家,來同我們一道吃點吧。”

  船夫連忙搖首道:“大人,這可使不得,這都是吳侯囑咐老叟供給大人們的..”

  陸黎拍了拍桌子,喝道:“船家,不必緊張,聽你的口音,你是荊州人士吧?”

  船家怯怯點點頭,答道:“我乃是零陵人?!?p>  陸黎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心生一計,故問:“那你肯定知道劉皇叔吧?”

  聽到此處,船夫突然激動起來,連忙點點頭道:“知道知道,劉皇叔天下何人不知?”

  “不知你如何看待劉皇叔?”陸黎判斷此船夫并不知道自己的來路,乃問。

  船家激動的眼神很快暗淡下去,一時半會吭不出聲。

  陸黎知道船夫心中所想,乃是忌嘴,如言向往劉皇叔,自己若是吳軍,便有殺身之禍,反之同樣。

  陳記一個不耐煩,拍案而吼道:“船家,你怎地是瞧不起我們哥倆嗎?為何頓哆而不言?”

  船夫嚇得一個激靈,連忙答道:“劉皇叔大仁大義,君子也,我荊襄九郡的百姓,無不愛戴劉皇叔?!?p>  “哈哈哈?!标愑涱D時哈哈大笑。

  陸黎挪出凳子,供船夫坐下,伴著昏黃的燈光,陸黎看見了船夫數(shù)十年來歷經(jīng)風霜的滄桑面孔。

  他的膚色不知是否乃是光線問題而顯得蠟黃,臉上盡是皺著的死皮,眼睛深深凹陷進去,雙手已經(jīng)瘦成了皮包骨。

  這一幕使得陸黎十分心寒,陸黎問道:“船家,你...想念曾經(jīng)的荊州嗎?”

  船家仰起頭,反問了一句:“大人的意思是?”

  陸黎遂直言相告道:“我等是益州而來的使者?!?p>  船家頓時激昂起來,顫巍道:“你們...你們是漢軍?”

  陸黎笑笑:“正是?!?p>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今日總算讓我碰見了,方才一子之說,乃是謊言,事實上,我有兩個兒子,皆投奔劉皇叔,長子喪生于北伐,次子至今下落不明?!贝蚝瑴I道。

  陸黎遂恍然大悟,安撫道:“船家...既然如此,為何不投奔川蜀,反在這荊州受這等委屈?”

  “江上封鎖的緊,即便是投奔了,也是難民,難不成天子會專門為我安排出一畝三分地?”船夫搖搖頭。

  陸黎連忙道:“船家,我乃是漢庭安國將軍,此番來吳密談,待我等抵達后,你便回家,收拾東西,將家人一同遷到這船上,帶我等完命歸來,即帶你等入蜀?!?p>  船家微笑著搖搖頭,苦道:“老衲多謝了...只不過,荊襄,是我等世世代代的家鄉(xiāng),我等豈能棄故里而去?!?p>  陸黎一想,古人的家鄉(xiāng)觀念很重,絕不輕易遷居,也不便多勸,同時了解了一點,荊襄九郡的人民,無不期盼著漢軍攻來。

  南望王師又一年。

  陸黎下定決心,不久的將來,勢必率領(lǐng)鐵騎,血洗江南。

  又一日,約半日,船夫?qū)㈥懤瓒怂椭两I(yè),陸黎于艙內(nèi)匆匆向船夫告別,船夫含淚送別了陸黎,分別前,陸黎將隨身攜帶的錢與之。

  一上岸,就碰見一吳將引百人而來,氣勢洶洶地將陸黎,陳記二人圍住,見到二人戎裝,大喝道:“你二人便是蜀國使者?”

  “你是何人?”陸黎反問。

  那人吼道:“我是軍前副將朱瑾?!?p>  陸黎哈哈大笑道:“在下資歷太淺,不曾聽說。”

  朱瑾自知被羞辱,倒也不生氣,如果一個副將都能聞名天下,那還要名將做什么?只是心中暗道:“談判而不派文官,莫非別有所圖?”

  按照指令,朱瑾將二人帶入宮殿,二人順著直直的廊道,進入宮中,并沒有絲毫的歇息,孫權(quán)直接召見蜀使。

  陸黎,陳記二人遂以戎裝邁上長階,一步步邁入宮殿。

  至宮口,陸黎停下步子,脫下步履,白襪以進,陳記如一。

  殿內(nèi)有兩行人,左翼乃是武將序列,至少二十余位,右邊乃是文臣序列,也有二十余人,長廊之上的盡頭,左右有兩根龍柱,其間后沿有一把金燦燦的龍椅,有一男子端坐其間。

  在太監(jiān)地傳喚下,陸黎,陳記入殿,氣宇軒昂,震驚江東文武。

  上前后,陸黎方才正眼瞧見孫權(quán),實在是風度翩翩之人,渾身環(huán)繞著帝王之氣,隱隱透露出一股英氣。

  五十有二的孫權(quán)仍舊精神飽滿,風光旖旎。

  陸黎,陳記二人跪下而拜:“參見陛下?!?p>  孫權(quán)一抬手,沉道:“平身?!?p>  二人遂起,理了理戰(zhàn)甲,目視孫權(quán),緊盯不放,眼神中充滿了殺意,孫權(quán)被這么看著,心中不自在,乃開門見山道:“你們蜀國竟然還敢派人來,是嫌孤好欺負嗎?弒我國民,占我土地!莫不是欺人太甚?”

  陸黎嘴角微微顫動,反問道:“陛下可知乃是孫將軍挑釁在先,率先攻我城池?”

  文官之首張休走出一步道:“笑話!你蜀國遣軍襲擊我建平,世人皆知乃是故意之舉,早有預謀,何談我方尋釁在先,在我看來,不過是趁亂割據(jù)的一句托辭!按我之言,應當遣大都督陸遜,立刻發(fā)兵攻蜀,一舉拿下成都!”

  陸黎斜眼望去,見一寬袖儒生侃侃而談,心中憤怒,輕蔑道:“足下是何人?”

  張休瞥視了陸黎一眼,高昂道:“我乃張休。”

  

唯心小豐子

補更。大家多支持多支持!可算是補齊了,就希望大家讀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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