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父與子
展廳內(nèi),燈光重新開啟,警報已經(jīng)關(guān)閉,展臺整體還算完好,除了以黑木杖為中心的一圈狼藉。
根據(jù)鷹的提示,部隊進入后首先圍住了阿幽的結(jié)界和鬼書的尸體,鷹也自知“逃掉”的另一個人,應(yīng)該找不到了,除了警戒一下,防止遺留了什么破壞性物品外,沒太關(guān)注。
營救人質(zhì)是第一要務(wù)。
鷹突然眉頭一皺,深深的忘了結(jié)界一眼,對著畢冬請求道,“能不能…快點打開結(jié)界?”因為就在剛剛鷹感覺和獅靈的聯(lián)系突然變得模糊不清。
打個好理解的比方,就是,好比黑暗中遛狗,雖然不知道狗具體怎么樣了,是在吃東西,還是在拉屎,但狗繩子的方向很大程度象征著狗的方向,而繩子傳來的力象征著狗在活動著?,F(xiàn)在狗繩子變長了,繩子松了很多,因此自己一下子就能感覺到。
畢冬沉默著,沒出聲,俯看了一眼鷹,然后閉上了眼睛,無數(shù)霧氣在空間中凝聚,從圍著結(jié)界的警察們的身旁,腿間,發(fā)梢滑過,向結(jié)界浮去。
警察們一臉驚奇,有些人用手抓了抓,霧氣卻從指縫溜走。
“咳-咳!”祖恒之點著左腳,右手握拳,抵著嘴唇,咳了兩下,“都注意點,出去不許亂說,這、這是…emmm…這是國家新的高科技,誰亂嚼舌頭,叛國罪抓起來?!?p> 隨著畢冬能力的加大,結(jié)界形成的黑暗區(qū)域逐漸變淡,消散,慢慢的露出了橫七豎八昏睡著的人們以及一旁躺著的8、9個黑衣人。
一股股白氣附著在人們體表,結(jié)界慢慢消散,畢冬走入人群,白氣流動,重新匯聚,回到了畢冬身邊。
畢冬看到有幾個人并沒有受到白氣庇護,應(yīng)該是自己本身有些手段。包括墻邊躺著的的一名梨花帶雨女青年,人群中一個帽子和假發(fā)掉在身旁的胖胖中年男性,角落里躺著的一個年輕人,以及他旁邊的一個瞪著死魚眼的年輕人,還有那邊…
???
等一下!
瞪著死魚眼?
一向冷靜的畢冬臉部肌肉不自然跳了兩下,再看上去,青年眼睛已經(jīng)閉上。
畢冬開始暗自獨白:
“云?!钡墓πв泻芏?,比如對神秘能力的腐蝕,即使進攻的利器,防守也有妙用;其次還有令人昏迷的效果…
要知道菜一點的A級調(diào)查員都擋不住以及云?;杳孕Ч?,這個人會不會和這場案件有關(guān)?
可是這種拙劣的裝昏迷技巧連我兒子都不如,這是來送積分的嗎?
不,我不能再要積分了,在得到積分就會從A級升級到S級,要全國執(zhí)行任務(wù)…不行,不行,待會下午還要去幼兒園接孩子呢…
待會暗示一下鷹吧,他最喜歡做能帶來成就感的事情了…
想著想著,畢冬遠離江要,走開了。
雖然空調(diào)很大,但江要還是出了一身虛汗。
差點被發(fā)現(xiàn)!
看來自己裝昏的技能沒白練,每次江蜜想要自己去買快樂水,自己就是憑著這一手裝睡騙過去的,謊稱自己得了“特意買快樂水而不是順路帶就會暈厥”的病。
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
祖恒之這邊在帶人觀看黑衣人,這些人都是被處理過的干尸,面容難以辨認。
“帶下去,失蹤人口比對一下?!?p> “叫救護人員進來,把人質(zhì)們送進醫(yī)院。”
……
一小時后,展廳只剩下檢查展物完整性的工作人員和拍照記錄的警察。
“這里清理的時候小心一點!”祖恒之指著碎了滿地的鬼書說道。
鷹看過這些殘骸,表示并沒有什么生命跡象,所以就放心的交給普通人來清理了。
大家各司其職,干著活,只有祖恒之無所事事,閑來無事,正好參觀一下展館。
祖恒之走到了一個展臺面前,專心看起了上面的展物,一張黑白照片。
“看什么呢?”
鷹過來打個招呼,看了一眼展臺上的照片…
轉(zhuǎn)過頭來,看著祖恒之,呆了一會,“要說什么來著,怎么忘了…”,拍了拍腦袋,道:
“對了,聽畢冬說,有個小青年很可疑,我跟上去醫(yī)院看看,先走了?!?p> 祖恒之笑著和他打了幾句屁,回過頭繼續(xù)看著展臺上的照片,叉著腰,點著左腳,呲了一下牙,撓了撓雞窩頭。
黑白照片上面靜靜站著10個人,神似江要的人已經(jīng)在照片上消失…
…
黑木杖靜靜的陳列在展柜上,一名警員拍了幾張無閃光燈的照片后,看了看底片,感覺照的還可以,向下一個展臺走去。
祖龍在展館踱步,眉頭緊鎖,慢慢走到了黑木杖旁邊,背著手,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著那個武警小兄弟。(被阿幽附身)
剛才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武警小兄弟,同樣暈著,剛剛送到了醫(yī)院,這面暫時離不開,等結(jié)束了去看看吧。
唉,怎么和他父親說呢。
想著想著,變成了背對著黑木杖,四下的警員離的也都很遠。
黑木杖上慢慢浮出一層黑煙,貼著表面,慢慢形成一張人臉,正是鬼書!
鬼臉慢慢變得猙獰,想起了銀的所作所為。鬼書心中憤怒的吶喊:
銀狗,我和你不死不休!
還好老子這些年有點底牌,要不死在你手中了。
鬼書化為黑霧附在黑木杖上,沒有感覺到四周有能量的波動,應(yīng)該可能沒有能力者。又瞥了瞥四周,發(fā)現(xiàn)只有一位背對自己的大漢,周圍也沒有人注意這面。
鬼書心中大笑:好機會!
只要自己附身在此廖身上,奪其身體,就有機會重回巔峰,哈哈,他日再向組織舉報銀狗,看他被處死,求饒,快哉,快哉!
黑煙化的鬼書如液體般順著展臺悄悄滑下,向祖龍游去,落到地上,到了祖龍腳邊,然后黑霧涌動,隱隱化為一個常人看不見的半透明壯的鬼魂,笑容詭異,裂開大嘴,露出一排尖尖的牙齒,身體慢慢消散,將身體能量在嘴里凝聚,最后整個人化為一條液蛇,發(fā)著別人聽不見的狂笑,竄向祖龍后頸神經(jīng)交匯之處。
…
祖龍一腦子煩心事,正在思考,居然背后生風(fēng),似有東西打在了自己后頸上急忙回頭看去。
只見祖恒之站在其后,伸出的巴掌還沒收回去,祖恒之一只手撓著雞窩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蚊子、蚊子-哈哈”,說著把左手伸了回去,背在身后。
祖龍對祖恒之奇怪的行為見多不怪,沒有理會,轉(zhuǎn)身要走。
“誒,祖龍!”
祖龍冷漠的回頭,“有事嗎?”
祖恒之愣了一下,似乎也沒想好要說什么,然后慌張的用右手摸了摸口袋,拿出一個玉墜,上面寫著“守”,嘆了一口氣,說道:
“對了,這個你拿著,像我們這些普通人,遇到神秘事件很難自?!?p> “以前他救過我不少回,你帶著它,哦?!?p> 祖龍沒有吱聲,轉(zhuǎn)身就走。
祖恒之看著他的背影著急的大喊一聲,“兒子!”
祖龍停了下來,背對著祖恒之,冷冷的說道,“我不是你兒子?!?p> 祖恒之神情有些落寞,全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氣,軟踏踏的把玉墜放在了展臺上,斷斷續(xù)續(xù)的低聲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恨我,但有時間,也、也回回家,你媽…你媽說不定想你了。”
祖恒之接著說道,“玉佩,當(dāng)年你媽送我的,你拿著吧。睹物思人、睹物思人呀,給你了、給你了?!?p> 祖恒之干笑幾聲,長出一口氣,轉(zhuǎn)身離去。
時間滴答滴答,祖龍站了許久,一言不發(fā),也不出聲。終于,祖龍平復(fù)了呼吸,看了一眼展臺上的玉佩,伸手放進懷里,轉(zhuǎn)身向著出口離去。
負責(zé)安保的小武警看到祖龍出來,“老大好,誒,老大你怎么了?”
祖龍沒停腳步,平靜的說道,
“眼睛進沙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