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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槃歡

真相

涅槃歡 不相煩 2635 2019-10-23 08:07:57

  “那個,要不我先來解釋解釋?”詭異的氣氛令安念頓覺頭皮發(fā)麻,一股莫名的寒意開始從四肢游向百骸。

  狹小的房間里,每個人各懷思量,一時間,六只眼睛齊刷刷地盯在安念的臉上。

  袖口不由得收緊,安念眼巴巴地看了一眼慕容軒,明明說好由我來烘托氣氛,怎么眼下卻成了這副鬼樣子?

  對方漫不經(jīng)心地挑了挑眉,既然你說是鬼樣子,那不如干脆問問鬼好了。

  鬼?安念扶額,大白天的哪有鬼?瞄了一眼狹小昏暗的房間,小拳頭不由得攥緊,你!你能不能別搗亂?

  他以三根手指端起茶杯,指節(jié)的間隙露出暗綠色參差不齊的紋路,另一手不慌不忙地掀開蓋子,復(fù)又合上,眸子轉(zhuǎn)向桌上模糊不清的花紋。

  意思是本王爺默許了。

  點個頭還如此大費周章!安念心中偷偷罵了對方三聲麻煩精,又笑吟吟轉(zhuǎn)頭地看向了劉嬸和木匠。

  “我和大壯,不…王爺…是來這里救師兄的,本無意打擾你們的清凈,但無意間得知劉嬸與鳶尾的關(guān)系,又盡得您二人的悉心照顧,才將身份透漏出來,希望您二人能遠離賊窩,帶著鳶尾過上正常的日子?!?p>  話語間不疾不徐,一氣呵成,言語誠切,既給足了對方顏面,又沒將王爺私下調(diào)查人家老底的事講的太難堪,至于需要木匠打掩護之事,現(xiàn)在也不宜說的太透,嗯…循序漸進為好,畢竟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王…王爺…您是王爺?”木匠腦容量素來簡單,后面的沒聽幾句,一個王爺已經(jīng)像是平地的一聲驚雷,將他的腦子轟得外焦里嫩。

  “對對,他是璃南的王爺,叫慕容軒?!币妰扇诵帕似甙朔?,安念便從懷里掏出鳶尾繡的荷包,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鳶尾姐姐天生麗質(zhì),頗有才情,但畢竟是女孩子,誰不想有個依靠的肩膀呢?!?p>  眼淚悠悠地打轉(zhuǎn),像一汪盈盈的清水般惹人生憐,“她每天以笑示人,心里卻很想過普通人家的日子呢,兩個人一起吃很多頓飯,一起看日升日落,一起養(yǎng)花品茶,那該有多幸福!”

  捏緊了帕子,安念在臥蠶處接住奔涌而出的淚水,本來是個渲染氣氛的旁白,結(jié)果倒把自己說得涕淚漣漣。

  慕容軒的衣袖攏緊了幾分,無聲打著拍子的手指也霎時間頓了下來,像是一粒石子,蕩進心湖的中央,瞬間激起了千層波浪。

  這也是她想過的生活嗎?如果是,那她心中想與她一起吃飯的人,究竟是我,還是未來的九五至尊?

  “我對不起鳶尾…”劉嬸哭的比安念厲害多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像要哭出隱忍多年的委屈。

  安念輕輕拍著她的肩膀,仍能感覺到一束銳利的目光,盯在她略微發(fā)燙的臉上,隨著她的一舉一動,不差分毫。

  木匠此時倒真像個木頭戳在那里,呆呆的眼睛間或一輪,卻不覺紅了眼圈。

  為了贖鳶尾出來,木匠已經(jīng)好多年沒穿過新衣服了,可省來省去,攢下的錢卻連她的面都難以見到。

  他心尖上的人,盤旋在煙柳之地,不知熬盡了多少眼淚。

  “怪我無能…”他喃喃道,哪像個慕容軒兩倍寬的大漢。

  “你手藝不錯,已經(jīng)達到工部的水準(zhǔn)?,”慕容軒淡淡地開了口,平靜得像是一杯晾了二十分種的清水,“本王一封信,你去哪任職都有效,薪水可以提前預(yù)支三年。”

  就是說本王一句話,就能賜你一件磕破腦子都擠不進去的肥差事,工部三年的薪水,足以將人贖出來順便買上一個中等院子,只要你們聽話,所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我怎么能相信你的話是真的?”木匠緊握著溫?zé)岬囊安杷?,像是抓著一簾遙不可及的夢境。

  “這是鳶尾托我?guī)淼模睆膽牙锍冻鲆粡埿欧?,慕容軒從容不迫地呷了口茶,“鳶尾說她的木匠哥會識字?!?p>  倉皇又小心地打開信紙,木匠的實現(xiàn)一點點下移,五彩斑斕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意。

  那是長長的一封信,鳶尾將自己所有的思念都雜糅了進去,大意就是前日相見,萬分確幸,若有機會能掙脫紅門,愿與郎君化作堂上燕,日日年年常相見。

  更重要的是,要他相信伙夫和廚娘背后的身份,聽王爺?shù)脑挘龝戎?p>  “王爺!”扶著劉嬸雙雙跪地,木匠狠狠地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草民多謝王爺,王爺之恩情,草民沒齒難忘!”

  “當(dāng)真要報?”

  “報!”

  終于要商量出去的對策了,安念興奮地搓了搓手,雖然自己是個調(diào)節(jié)氣氛的,但莫名生出一種軍師的自豪感。

  這感覺簡直太爽了吧!

  “好”,前面的人抬了抬眼皮,“先把飯煮了?!?p>  “轟隆隆”,一陣驚雷在安念心頭閃過,安念:“…”

  涕淚縱橫的劉嬸:“…”

  木匠:“???”

  好不容易反應(yīng)出個一個三四五,木匠呆愣了片刻,臉上一陣發(fā)紅,“草民確實會做些小菜,可實在是難以下咽…”

  “這樣啊,”秒懂慕容軒涼涼的眼神,安念摸了摸笙蕪給的調(diào)料包,“你把菜切好就行。”

  “誒誒!”木匠一臉感激地看著安念,“您,您就是王爺?shù)奈椿槠蕖捕〗?”

  “木匠大哥,我確實叫安念?!卑材钚χ粗?,終于不用刻意駝著背了,瞅人的感覺真是費勁!

  “安二小姐,草民實在擔(dān)當(dāng)不起啊!”木匠的臉上受寵若驚,眼看又要屈膝伏地,“您這是折了小人的壽啊!”

  剛剛還叫自己弟媳婦,現(xiàn)在突然弄得如此正式,安念竟有點沒適應(yīng)過來,哪像人家慕容扒皮,從頭到尾,毫無心虛,擺譜擺得像個王爺似的。

  雖然…人家就是王爺。

  “就為這簪子,您也受得起我這一聲大哥,”漾出一對小梨渦,安念淺笑著,“我和去劉嬸擇菜!”

  感受到斜對角涼涼的目光,笑意立馬收斂了幾分,安念有種敏銳的直覺,她要是再咧嘴,慕容軒能把屋頂掀起來。

  要把屋頂掀起的慕容軒淡淡地開了口,“明天會廢腿腳,還是讓劉嬸好好休息吧。”

  如此體貼入微的話,出自他之口?安念扒拉兩下耳朵,又看了看劉嬸眼中感激又驚疑的淚光,恍惚間,一點鐘方向的那個王爺,又成了憨厚老實的大壯。

  憨厚老實的大壯又發(fā)話了,“安念自己能擇完?!?p>  ??連呼吸都是問候他的形狀,安念攥緊了拳頭,詞到用時方恨少,如此頤指氣使,果真事卑鄙!無恥!臉比天還厚,比地還硬!

  “奴家明白。”硬生生地擠出個揶揄的笑容,眼底卻射出疊疊寒光,似乎要透過慕容軒的腦殼,將后面的墻戳出個窟窿。

  ?????被眼刀穿過的人氣定神閑,視線停留在安念旁邊的木匠上,“木匠大哥,辛苦你了?!?p>  “草民當(dāng)不起啊王爺!”被王爺?shù)哪抗庖欢?,木匠只覺腿腳發(fā)軟,大腦一片空白,本以為王爺要苛責(zé)自己招待不周,結(jié)果竟然叫了自己大哥!

  王爺?shù)拇蟾缈墒窍然?自己是祖墳冒了青煙還是受到了哪位神仙的青睞?

  安念也幾乎驚掉了下巴,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一臉不可思議。

  “剛剛只是為了證明我的身份,“慕容軒斂去身上的蕭殺之氣,平和不少,”木匠大哥心地實誠,又對我與安念照顧有加,自然受得起?!?p>  虛扶了木匠一把,“況且安念叫你一聲大哥,怎么說,也算是我半個兄長?!?p>  木匠起身,嘴唇微動,張張合合半天也不知該說什么好,半晌才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激動的手足無措道,“我…先去悶飯?!?p>  安念斜睇了慕容軒一眼,“奴家也告退。”

  門被關(guān)上的一瞬,慕容軒慵懶地打了個哈欠,“把菜端過來,你在屋里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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