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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劍仙是女兒身

第三章 三千里風(fēng)云與路

有個劍仙是女兒身 長安百曉生 2474 2019-07-12 20:30:51

  眾人目光匯集之處,趁著從竹葉間隙透露而下的點點月光,希冀把來人看個完全。

  灰色的布衫,竹條斗笠,背后那三尺青鋒,立的挺直,腳下前行步許,落下之處,腐葉紛飛,氣流涌現(xiàn),竟擾動的周圍起風(fēng)了,晃動的竹草影子,似是那勾魂的鬼魅。

  為首那人,停下手中動作,特別是左手于自己隱私之處,準(zhǔn)備揭開束縛的地方?;厣?,眼睛瞟過其余七人。大家也都讀懂了他的意思。

  目標(biāo)不再是地上的詹青墨,也不是已經(jīng)逃遁的青旋。眾人變換陣型,成圓形圍剿之勢,上身前傾,刀刃時劈時砍,圈子緩慢的移動,都在找著當(dāng)中那斗笠劍客的破綻,尋求那人動作的異常。

  一切仿佛都是多余的,古井無波,停穩(wěn)身子,沒有任何動作,也看不清他的臉面,更不知道是什么年歲,什么秉性。只有那嘶啞的聲音:“路過而已,不喜歡這種齷齪,劍未出鞘,滾吧!”

  簡單明了,他佇立在那里,就像是一座山,巍峨不動,誰也不清楚底細(xì)。留下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也拿不準(zhǔn)個注意,都看向為首之人。

  此人試探的語氣,萬般小心的詢問道:“閣下路過,全當(dāng)是個路人。我等也好交差!”最后一句交差,有意無意中透露出的消息就是,我們的背景不小,給個面子。

  “好言難勸要死的鬼,麻煩你了,老伙計!”立于當(dāng)中,聲音低沉,說的很是平靜。

  這八名殺手聽聞后,自然深知,不會再有回旋的余地,率先發(fā)難,四面八方處,刀光人影中,不給當(dāng)中人留下一點逃脫的空隙。

  詹青墨艱難起身,拭過嘴角的血跡,同月光如水的眸子看著當(dāng)中變化,那斗笠,自己不陌生,在長安城中,卦攤前,倒退而行,撞在青旋身上,沒想到在這里,又碰見,身后那把劍應(yīng)當(dāng)是飲了不少人的鮮血,這才有著顏色不一的木柄。

  就在此時,星光被遮,月色隱退,取代天光的是那漫天黑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涌動,豆大的雨水夾帶著山風(fēng)呼嘯,穿林打葉,落在詹青墨身上,發(fā)梢上,洗干凈了身上沾染的污垢,也把衣服變得沉重,勾勒出一副修長,曼妙,凹凸有致的體態(tài),要是平日中,城中之內(nèi),人群熙攘地,出現(xiàn)這般姿態(tài),恐怕更多的是那望眼欲穿的人兒,看畢之后,還得說句,臊的慌,真是那風(fēng)塵中人。

  這里,山林,無人眼觀,右手腕以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自然垂落,骨頭連接的地方已經(jīng)不再嚴(yán)絲合縫。疼痛的感覺,由骨頭處,這才開始蔓延到臂膀,半身,倒吸一口冷氣,不知口中落下多少雨水,耷拉的右手,放在地上,身體的重量壓下,肘部關(guān)節(jié)猛地轉(zhuǎn)動,只聽,咔嚓!一聲,右手恢復(fù)正常,一女子,看似文弱,溫潤的女子,也有自己剛強(qiáng)的一面。撿起被打落在地的短劍,裙飛袖擺時,水珠四濺,短劍尖處,不知道刺透多少雨滴,化開水幕,逼向為首之人的后頸處。

  男子依舊無動于衷,任由雨水從自己的斗笠邊沿滴落,那隱藏中的眼睛,竟然一直是閉合著,從未睜開。

  八人的刀刃,劈出朵朵雨花,水汽已經(jīng)盡數(shù)打在那人身上。這時候,他才動了,霎那間,眼睛睜開,劍指點于自己佩劍之上,接著,手印變化,長劍自行出鞘。

  電光火石,四周的雨像是不被什么東西阻攔在外,竹林也朝著四周倒去。詹青墨剛到跟前,手中的短劍沒有受到任何阻攔的插進(jìn)那人的脖子,快速拔出,鮮血如注,濺的滿身都是。

  “這?”詹青墨似乎不相信這樣的結(jié)局,方才,他們的武藝,配合,此刻怎么盡數(shù)……

  剩余七人,或于半空持刀而下,或于低身之處,兵刃刁鉆,又或者下盤穩(wěn)固,反手提刀……

  接著,剎那,撲通,撲通的聲音,此起彼伏,所有刺客,盡數(shù)倒地,那周邊的雨滴也下了過來,大量的雨水,洗刷掉雜草,碎石,竹筍部位的血液……

  詹青墨,顧不得自己春光乍泄,提著短劍,向那男子行禮:“多謝閣下救命之恩,小女子詹青墨無以為報……”剩下的話還沒說,那人擺擺手。原先在空中自行飛舞的劍歸鞘,成原先模樣。

  “別說這些老的掉牙的話,再說我衛(wèi)右對你沒興趣!”斗笠男子有意無意的道出自己的名字,瞧見那濕了全身的詹青墨,忍不住側(cè)過臉面,不去正眼看?!拔覇柲銈€人,問完就走,你也趕緊回去換身衣裳?!?p>  面對著這怪人的說辭,詹青墨只得點頭,仔細(xì)傾聽是這南山誰人。

  “南山里,有個老書生號稱天下第一禮,具體名字我不太清楚,聽那樓觀老道說,就在長安這附近?!毙l(wèi)落不觀其人,低聲問道。

  “天下第一禮?老書生?”詹青墨嘴邊回味幾句,腦海里卻不曾有半點印象。

  “這千里南山,云深不知處,天下第一講究的人,小女子還真沒聽過,不過已故的家?guī)熓莻€先生,很注重禮儀。”思來想去,這附近,除了自己所在的青竹齋,還有隔壁的劍樓,真再無他人,遠(yuǎn)山中,更多的,好像是那些道士裝扮的人了。

  “你師父?喜歡講禮儀?!毙l(wèi)右詫異許多,心里也泛起嘀咕,可是第一禮,應(yīng)該不會死的吧?又佇立于原地,沉浸思索之中。

  詹青墨不好意思打擾,也予以報恩,自然也立于雨中,任由冰冷的水流于自己嬌軀之上肆意流淌。

  衛(wèi)右走近幾步,還是側(cè)身對著詹青墨,語氣從低沉也變的不再老氣橫秋?!澳蔷妥甙?,去你那里看看,看看你師父是不是當(dāng)年那個人世第一禮!”

  詹青墨不好拒絕,只能做出請的姿態(tài):“勞煩恩人。”

  衛(wèi)右跟隨著詹青墨沒走出多遠(yuǎn)距離,便開腔道:“你這個女子,太活在書中!打扮的也是,真像個書中的仙子,可沒仙子的兩把刷子,想想那沛城女主,傘慕淵,巫山派掌門云落虹……那些仙子,哪個不是滿腹詩論,又不乏性情,詩文快,出招快,殺人更快?”衛(wèi)右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愿意說出這么多話,可能是剛才看著出劍的樣子,覺得丟了同位劍客的臉面,又或許是那個老先生的學(xué)生,竟然收個女子?是真的覺得這世道得換個主人了么?

  詹青墨聽著衛(wèi)右的訓(xùn)斥,特別是那些從未聽過的地名,人名,詩文快,出劍快,殺人快,忍不住多說了句:“書中君子,禮儀仁智信在以禮在先,朽木不可雕也在后,性情是有失詩文禮樂氣概的!”

  衛(wèi)右冷哼一聲,十分不屑,不與作答。

  詹青墨自認(rèn)為自己的說法是對的,書中道理,怎么會有錯?從小耳濡目染,焚香禮儀,在青旋之前早起,她夢之后方歇息,敬天,敬地,敬鬼神,雖然這青竹齋附近,是沒什么大的活物的,自然也一直相安無事。

  “書中不一定是對的,有機(jī)會,你該出去走走,等你同我一樣,走過三千里風(fēng)云與路,踏遍江流大河,可能才知道有些東西,不一定是對的?!毙l(wèi)右自顧的說著,不知從何時,取出個不大的葫蘆,朝著斗笠下的口中送去,真不知道在這雨天,喝的是酒水,還是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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