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柳家事的后勁兒
小妞雖還不知事,但見那架勢嚇得直哭,好在大娃機靈,立馬跑到地里找了柳遠和春花回來。柳遠春花回去時柳氏已經(jīng)給小妞喂了一嘴的“仙丹”,小妞昏在一旁的地上,臉色蒼白,嘴角甚至滲出了血。而柳氏則嫌棄的用腳摟了幾下,嘴上還說:“吃了這么多好東西還昏了過去,可真是沒用,該死的賠錢貨,喪門星!”
春花見到那樣的場景,哪里還忍得住,只一把推開柳氏,想抱起小妞逃開,那柳氏見春花那不管不顧的瘋狂樣,頓時心虛了,也不想別的只奪過小妞,不讓春花抱走,怕春花抱小妞出去就被外人知道了。柳遠有心想拉開兩人,但大娃也嚇得直哭,又要抱著兒子哄,便兩頭為難,焦急的喊柳氏,柳氏不搭理又喊春花。
最后春花怕柳氏手下沒輕重傷了小妞便放開了力道,誰知那柳氏卻突然癲狂了起來,一把將小妞摔在地上,摔得小妞身上一身悶響。又狠狠地甩了春花一巴掌,嘴里罵到:“你個小賤人,嫁到我柳家來了還天天往外邊跑,不守柳家的規(guī)矩,生個沒用的賠錢貨,看我不打死你!”說完又打了幾巴掌。也正是些巴掌,讓春花感覺到柳家是個地獄魔窟一樣的地方,憑她根本躲不掉,便不再掙扎,任柳氏捶打。等都消停了,趁柳氏不注意抱過大娃悄悄往鎮(zhèn)上跑了來。
牛牛聽完這些,哪里還忍得住?只恨不得將柳遠生吞了。賀氏聽了心疼得不行,更是哭的不能自已,張栓則抬手給了柳遠一巴掌,嘴里呵斥道:“當初你來求親,我不曾看不起你家貧,你反而不知感恩還怨恨起我們比你好了嗎?不想你竟是這樣狼心狗肺的東西!”
牛牛沒有說話,他的怒火并不是給柳遠兩巴掌就能消的。
他也不說怎么處置這事兒,只平靜的招呼杏果冬梅照顧大姐和大娃,將柳遠喊到正廳,問:“你娘要害小妞你之前知道嗎?”
柳遠眼圈發(fā)紅,哽咽回到:“我、我不知道?!?p> “那日我和你說過小妞中了毒,想來你也心中有數(shù),你就一絲防備也沒有?還是說你也覺得小妞是賠錢貨,死了就死了?”牛牛接著問。
“不!不!我哪里會這樣想?小舅子,我、我不是這樣想的!”柳遠激動的辯解,兩眼瞪得溜圓。
牛牛聽到這里連問也不想問了,只冷笑一聲:“原以為你是個正直的好男兒,不曾想竟這樣沒有氣量。你們和離吧,我張家的女兒可受這樣的委屈。哦!還有,你那個娘怕是有什么癡癥,跡類瘋迷,你還是小心為上。原本想告官,讓她也吃些苦頭,不過現(xiàn)在我覺得只吃牢飯對你們來說懲罰實在輕了,也該讓你們嘗嘗毒藥入腹生根發(fā)芽的滋味兒才好呢,你說是吧?姐夫~”。說完也不等柳遠反應(yīng)便往馬棚牽了馬來,抓住柳遠往馬背一甩,而后往白柳村奔馳而去。
到柳家時,牛牛并未見到柳氏與小妞,神識一探,便發(fā)現(xiàn)柳氏在后院哪件陰暗潮濕的雜物房,那間屋子牛牛上次沒刻過陣法,也沒去探看過,畢竟這么雜亂實在沒什么珍貴的東西會放這里。牛牛過去了發(fā)現(xiàn)柳氏將小妞放到隨意的放在門口的地上,然后神識再往屋里探探,頓時心中了然了。因為牛牛發(fā)現(xiàn)那屋子里隱隱約約傳出他曾經(jīng)熟悉的氣息:魔修。
牛牛也不和柳遠解釋什么,只拽著柳遠往雜物房去,才到門口,便聽到柳氏的聲音。
“大仙,您說您那仙丹真的有用嗎?今日我又喂了她幾顆,可她這回卻厥過去了,現(xiàn)在也不醒,不會有啥妨礙吧?”
然后一個渾厚蒼老的男聲響起:“你這婆子啰嗦得很,你只管給她吃,絕對吃不死。這藥就是引子,有了這引子才能將這丫頭的福運全數(shù)轉(zhuǎn)到他哥哥和他爹身上去。我也早說過,這丫頭身上有靈氣,是個好命的,若是沒這引子,這般好的命,怎么轉(zhuǎn)到別人身上去?”
牛牛聽到這里,便全明了了。那魔修想來是靈體狀態(tài),不然之前自己不可能感知不到他,且他說小妞身上有靈氣,也并不是忽悠,而是小妞一出生就有火土木三靈根,又被牛牛喂過許多靈植泉水,洗精伐髓后更是純粹了起來。凡人看不出,修士一眼便可知道這丫頭現(xiàn)下體內(nèi)早已蘊有靈氣了。只不過她不曾學(xué)過修煉的法門,靈氣經(jīng)過經(jīng)脈又散去了,但到底和凡人不同。
聽到屋里的動靜,柳遠驚得說不出話來,只沖了過去,重重的推開了門,吼了一句:“娘,你瘋了!”
柳氏顯然也被柳遠這吼聲嚇了一跳,并未察覺牛牛就在外邊,只罵道:“你個天殺的崽子,你要嚇死你娘啊!”
罵完又拉著柳遠去看一個黑漆漆的罐子,指著那罐子說:“兒子啊,這罐子了住了個神仙,他說小妞兒是有福運的,但你們都沒有,只要小妞吃了那仙丹,她的福運就倒你們身上了?!?p> 柳遠不可思議的看著柳氏,只覺得他娘魔怔了。
“你是不是不信?娘剛剛才與神仙說話呢,還有,你可別舍不得這個丫頭片子,她一個丫頭片子賠錢貨,要那么好的命做什么?只全給你們才好呢!”
說完又對那黑罐子拜了幾拜,還要拉著柳遠一起。柳遠哪里肯拜,何況他那令人發(fā)憷的小舅子現(xiàn)下就在外頭呢。
牛牛當然不想看他們娘倆的鬧劇,只在門口悄悄往那罐子上打了幾道法印,隨后一張玄階中品的封邪符往那罐子一甩,罐子便承受不住裂開了。柳氏并未發(fā)覺牛牛來了,只見那神仙住的地方裂了,嚇得直抽氣,生怕神仙怪罪,磕頭磕得更賣勁兒了,柳遠在一旁拉都拉不住。
那罐子不出一會兒,便徹底碎開了,里邊散出一團黑霧,那黑霧先是有些迷蒙,但似乎忌憚牛牛在一旁,并不敢往門口去,便開始在屋里四處沖撞了起來,還發(fā)出痛苦的吼叫聲。
這聲音凄厲痛苦,又是男人的,一下便將附近的鄰里給吸引了來,隔壁甚至直接在墻頭喊:“老柳家的,你們咋的了?出啥事兒了?”
而此時柳氏和柳遠自然聽不見外邊的呼喊聲問候聲,他們已經(jīng)被嚇傻了。
那魔修顯然被符箓困住了,痛苦的掙扎著,一邊四處撞,牛牛不欲在柳家人面前顯示自己的身法,只悄悄站在后頭看著這魔修被封邪符折騰光靈力消散就是了。不過牛牛顯然有些低估這魔修的生存意志了,他盡管痛苦,還是用神識控制住柳氏,讓她將小妞抱過去。
柳氏本就嚇得呆了,那神識震懾她一絲都沒反抗,竟真的抱起小妞就要往那團黑霧扔去。
牛牛心知不好,這魔頭怕是想奪舍!不過牛牛卻并未動作。
只見在那黑霧撞向小妞時,卻更加痛苦的號叫了一聲,而后化作點點黑芒,徹底消散了。
鄰居有幾家在外邊喊了許久沒聽見柳氏幾人應(yīng)答,見門又是開的,便結(jié)伴尋了進來,一進后院,便見到那黑霧撞向小妞又化作點點黑芒消散的樣子,一時都嚇得噤了聲。
小妞身上有牛牛特意煉的法器,就是那枚玉墜子,還有刻了護身陣法的發(fā)帶,那魔修本就強弩之末,這么硬撞到法器上,便消散了。
柳遠回過神來,似乎失而復(fù)得般,抱著小妞一陣揉,也不再想搭理已經(jīng)瘋魔的柳氏。
而柳氏柳老太太,在被那魔修神識那一震懾,恐怕沒有一兩年神志不會清醒了。牛牛冷哼一聲從柳遠手里抱過小妞,冷冷的掃了一眼柳氏那渾濁的眼睛,心中暗道因果報應(yīng),也不再管她,而后走出陰暗的雜物房,和鄰里解說了一番剛才的事情,眾人結(jié)合剛才所見,便理解成:柳家老太太心狠,要用自己的孫女養(yǎng)小鬼,卻反被小鬼嚇得丟了魂。于是大家看柳遠的目光都不對了。
牛牛自然不管柳遠怎么處理后續(xù),反正不再搭理這些破事兒,帶走了小妞。在他看來小妞和大娃自是要跟著春花的,至于春花還愿不愿意跟柳遠過,那全要春花做決定,這是她的緣法,他不好強作干涉,只將小妞先帶回清和居去治療一番再說這些就是了。
回到張家牛牛自又是一番忙碌,小妞又被喂了好些毒種,雖是剛剛喂下的,但也對身子有大害,大娃也受了驚,不是很好,再加上春花也心悸憂思挺重,給幾人調(diào)理什么的就忙不過來,還要準備復(fù)習(xí)功課好準備八月的府試,對這次府試他是很看重的,畢竟這是他人生計劃很重的一步,越是在這個世界生活就越回知道功名對生活在這世界的人有多重要。所以考府試得個秀才的名頭很重要,他可不僅僅要考秀才的,得加緊時間讀書,最好早些得了舉人進士,才能更好更直接的庇護家里。
要說按牛牛以前的性子,這些凡俗的功名對他一點用處也沒有,自然懶得想這些??伤呀?jīng)不是剛剛到這世界的那個高高在上的蘇和仙子了,他很早就知道,有功名在身做許多事情都會便利許多,不說別的,就單單家里的田地不用再交稅就是很大的便利,更別說和官府等打交道的便利之多,還有許多好處更不必細說,總之現(xiàn)在的牛牛覺得考功名很好很重要,最好早早的考了進士,然后會青石鎮(zhèn)來與寧老大夫看診賺錢。
牛牛在這世界這么久,總結(jié)之后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最重要的就是地位和錢財。
想到這些年要不是寧家和寧家背后的勢力,再加上蔣玉雁背后的蔣山長,他又哪里能這么自在呢?剛剛要買下后山建園子就費了多少事兒,更別說后來賣靈植丹藥之類,這樣的暴力總有人眼紅,自家若是沒這些人撐腰,只怕這會子什么也做不成。只他賣靈石飾品是變了模樣,這比收入倒是穩(wěn)定,卻也小心翼翼見不得光。
沒有權(quán)勢和錢財,就是這樣艱難,牛牛想。
忙了好幾天,小妞大娃已經(jīng)好了許多,但春花卻日漸消瘦起來。柳遠總是日日到張宅來,但張栓賀氏等人都心中有氣,并不讓他進門,賀氏還算克制,張栓只恨不得大耳瓜子扇他,聽見他又來了,便騰的一下站起,狠狠地甩袖子說:“誰要去給他開門,和他搭話,就給我滾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