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探花郎
轉(zhuǎn)眼就過年了,在家中靜靜的修煉了這么久,牛牛覺得自己體內(nèi)的靈力越發(fā)醇厚,應(yīng)該快要突破了。但牛牛卻始終有種怎么也摸不到那層要突破的感覺。
不過牛牛也不是心急的人,覺得一切隨緣即可。
百藥園中,牛牛帶著六歲的小妞在藥田里忙碌著。
六歲的小妞跑到牛牛跟前,將手中的磨磨藤葉子舉給牛??矗Π阏f:“舅舅,是不是這樣摘的???”
牛牛笑著點(diǎn)頭。
因二月便要會試,所以過了元宵就要去京城了,牛牛跟柳遠(yuǎn)與春花商量過,他們也都同意讓牛牛帶小妞到京城去。
實(shí)在是那柳老太太太瘋魔了,見著小妞就跟要?dú)⑷怂频?,春花帶著孩子三天兩頭會娘家住著,柳遠(yuǎn)則兩頭跑。就這,那柳老太太還總是在清醒時,嘴里咒罵著小妞。春花實(shí)在不愿意嚇著女兒,可也不能不管丈夫,加上小兒子如今還要喝奶,離不開人。
這娘家人都要去京城了,她只能回柳家去,到時候小妞跟回去還不亂了套?所以即便不舍,也還是同意牛牛帶著小妞去京城了。
元宵一家人熱熱鬧鬧的過了,幾個姐姐姐夫也都一起聚在一起,一家子人也算人丁興旺了。
因就要出遠(yuǎn)門去了,牛牛便給每個姐姐又送了幾個用上品靈石雕的墜子,春花雖這些年調(diào)養(yǎng),不再有宮寒之類的毛病了,但到底身體虧虛得太多,牛牛給她一塊木屬性靈石也好補(bǔ)一補(bǔ)生機(jī)元?dú)狻P庸投穭t一個是水屬性靈石,一個給了金屬性靈石。除此之外,牛牛還每人又分了些低階的蠶絲綢布或是一些練手用不好拿出來的東西給幾個姐姐分了,雖然是練手用,但比之凡俗之物,也好了太多了。
一切都安排好后,正月十七牛牛就和張栓賀氏帶著小妞出發(fā)去京城了。
張栓賀氏年歲漸長,牛牛就從劉誠那里討了一個書童,從寧啟瑜那里討了小管事,只等他們倆進(jìn)京時帶過給自己了,現(xiàn)下還是他趕車。
牛牛這車不同別的車,速度快的很。不過兩天就快到澧州府的邊界了。
小妞初次出遠(yuǎn)門,覺得一路上對外頭也很是新奇,高興的不得了,嘰嘰喳喳的,許多問題,只把張栓賀氏都問得滿頭大汗的。
牛牛聽著車?yán)锏穆晝海挥X得心中暖洋洋的,那種幸福感,簡直要溢了出來。
突然就不由的幻想,若是他和蔣玉雁生了一個孩子,豈不是更加熱鬧了?
想到這里,牛牛就不由得勾了勾嘴角,眉眼間全是笑意。
蔣玉雁早在他們放榜后不久就回京城去了,聽說是蔣家因著蔣山長這邊給蔣玉雁定了親事,十分不滿,以至于將蔣山長這一支的好幾位堂表兄弟都折騰的離了京,那些人家紛紛來信責(zé)怪蔣山長,蔣山長也覺得生氣,我的女兒,怎么我給她定個親還要受別人的閑氣不成?于是也就回到京城去與蔣家本家打擂臺去了。
牛牛從蔣玉雁的每回和他羞魚螺通話中,聽出了蔣玉雁似乎煩惱頗多,也不是很開心的樣子。但到底世人媚俗,只看功名利祿,要想蔣玉雁不再受這些閑氣,還得自己的科考中得個好名次,博得一個名聲要緊。
京城的二月似乎比青石鎮(zhèn)的冬天還冷。青石鎮(zhèn)有大青山這道天然屏障,冬天雖也冷,卻不會有這樣呼嘯的北風(fēng)。
用張栓的話說,這京城的風(fēng),就跟刀子似的,刮在臉上生疼。
春闈的考舍比鄉(xiāng)試的還窄一些,雖然都打掃過,比鄉(xiāng)試的貢院干凈,但考舍卻窄小了許多,按牛牛這樣八尺的身量,得蜷著腿才能睡下。寧啟瑜還笑說,大約京城地價貴,建貢院便只能省著點(diǎn)了。
考試之前,牛牛照樣給寧啟瑜劉誠二人分了些東西,這回抽簽牛牛的運(yùn)氣不怎么好,隔三間處就是號舍,而寧啟瑜劉誠都還運(yùn)氣不錯,抽了好地方。
貢院大門一鎖,每間考舍的門也跟著鎖了,牛??刹幌胂袼惴蚰菢釉┩鞯谋乘统隹紙觯谑潜闶┝诵g(shù)法,順便將自己這旁邊兩間都籠罩其中保護(hù)起來了。
春闈三天的中間,牛牛感知到中途許多人傷風(fēng)患病,被送了出去了。牛牛替這些人嘆息,好些人家境不好讀書十載,就博這一回,現(xiàn)下因著身體不好就再無出頭之日了。不過牛牛也只是感嘆一二,就接著做自己的試卷在不關(guān)心外頭的動靜了。畢竟這個世界大家都認(rèn)同這樣的規(guī)矩,自己都只能順應(yīng),心中覺得不好又能怎樣呢?
每天晚上,牛牛都會將小灰放出來,守在自己的床板子底下,自己則閉目入定,若是有動靜,就讓小灰通知自己即可。
九天就這么緊張又刺激的過去了,即便是牛牛,九天時間天天要用自己的靈力維持結(jié)界,還要保持警惕,更要分心考試,也覺得有些吃不消了。
不過比起寧啟瑜劉誠兩個委頓的樣子,牛牛還是算精神抖擻的。
回到張家買的小院子,牛牛便埋頭睡了一覺。
一夜無夢,第二天起來牛牛便覺得又是元?dú)鉂M滿的。
寧啟瑜劉誠也在第二天來張家的小院子找牛牛了,幾人討論了一番考試的試題與答案后,便細(xì)細(xì)參觀了起來牛牛這新買的院子。
這院子買來不過半月,牛牛都來不及給它起名字。只粗略的布了幾個匯靈陣和一個防御陣法一個攻擊陣法套疊在院子上而已。靈植花草之類還來不及布置。
寧啟瑜劉誠兩個四處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牛牛還沒給院子掛匾額,便提議一起給院子起個名字。最后寧啟瑜說:“我看這院子在葫蘆巷這樣往來無白丁的富貴區(qū),卻又能在獨(dú)具一格,要不就叫做獨(dú)逸居吧,正好牛牛哥也不喜歡人來人往的應(yīng)酬,喜歡獨(dú)享靜謐。”
然后牛牛當(dāng)即覺得是個好名字,便題字掛匾了。
這次放榜,張栓總算沒牛牛攔住沒去擠著看了,不出牛牛預(yù)料,這回他得了第一,會元。
張栓熱淚盈眶,賞了報喜的差役一塊十兩的銀錠子,牛??吹枚夹奶哿恕?p> 考試的是我,又不是差役?十兩銀子夠大姐一家吃喝一個月了!
不過看著張栓高興,牛牛也就不計較了。
會試過后,牛牛便去蔣家拜見了一回蔣山長,順便看了蔣玉雁。
牛牛覺著蔣玉雁神情懨懨的,見了自己才精神那么一下,不由得心都揪到一處了。細(xì)細(xì)詢問,才知道原來蔣家本家的那些姑娘小姐的,總是喜歡給蔣玉雁下帖子,待蔣玉雁去了又總是奚落她挖苦她。為了父親的前程,也為了不讓父親難做人,她便只能忍氣吞聲。
后來干脆稱病不去了,那些個心腸壞的,竟還打著探病的名義到蔣山長家來瞧,蔣玉雁被鬧得多了,沒法子只得讓自己真的病了,才勉強(qiáng)算遠(yuǎn)了這些是非。
牛牛聽了這些心里很不是滋味,那個神采飛揚(yáng)充滿靈氣的蔣玉雁,如今就像被霜打了的花,蔫噠噠的,好不可憐。
不由的心里對蔣家很是氣惱,更惱那始作俑者的蔣三與王家。
在牛牛的一段時間開解與調(diào)理下,蔣玉雁才算好些了,可是藥三分毒,那些個凡俗間的藥中的毒素積多了,身子虛虧,總也好不全。牛牛只好隔幾日便要給蔣玉雁輸些木屬性靈力,幫助她溫養(yǎng)經(jīng)脈內(nèi)腑。
好在,牛牛得了會元,一時間有了些名氣,有些人還是覺得牛牛會有些前途,蔣家本家來找蔣玉雁說廢話的少了些,蔣玉雁也就在牛牛精心照顧下好了起來。
蔣山長也在短短幾個月中老了許多,年過四旬才得一個獨(dú)女,看她生病受氣的,哪里能不心疼呢?可自己又無官職實(shí)權(quán),一個教書匠而已,有些硬氣話,說了別人還當(dāng)你鬧著玩,根本沒人當(dāng)回事。且家里的親人還怪自己太過溺愛孩子,紛紛要他解了與張家的婚約,重新和王家做親家。總之,閑話酸話不斷,就是沒聽過好話。
知道牛牛得了會元,才稍微好了一些。
蔣山長是感謝牛牛的,也看到牛牛對女兒的真心,心中倍感欣慰,只覺得這一次,自己不會再向本家低這個頭了。
牛牛并沒有覺得蔣家有什么了不起的,若是惹急了,殺孽他也是造得的。
只是,他覺得就蔣家這樣的,還不配他來動手。
四月,殿試。
牛牛心境穩(wěn)得很,果不其然,得了一甲第三探花郎。
寧啟瑜第七名,二甲。劉誠第三十五名,二甲。
總之三人都考得不錯,于是瓊林宴過后,又約了蔣玉雁,幾人倒空間去吃了一頓好的。
這一科的新科進(jìn)士,都沒有回鄉(xiāng)祭祖的假期,說是要任滿一年方可回鄉(xiāng)祭祖。
牛牛正好不想回石頭村去,自己若是回去了,又不知道張家族里那些人仗著自己的名頭能囂張到什么境地來。
牛牛本來被賜了官,但白家和景運(yùn)帝說了牛牛是有大本事的,仙法高明。景運(yùn)帝便將牛牛調(diào)到百星宮去當(dāng)司祭官去了。
這百星宮也就大慶國有,里邊都是白家的人,牛牛一聽給自己換了個差使,心里也高興。他沒打算為官做宰的,到百星宮管理占卜事宜可比到翰林院當(dāng)編修來得快活多了。
可蔣家人與王家人并不知道這百星宮的厲害,知道牛牛被派遣到百星宮這個冷灶衙門去了,立馬又開始處處為難起蔣山長來。
牛牛何時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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