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零二章 棋如人生
“江姨,我媽問您準(zhǔn)備好了嗎?”
院子里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好似百靈鳥的叫聲一樣。
江琴急忙從床沿邊站起來,用手揉了揉眼睛,問道:“兒子,我看起來像不像哭過?”
秦一文站起來,端詳了片刻,笑道:“看不出來,還是那么漂亮。”
江琴白了白兒子一眼,然后朝著院子喊道:“靈兒,知道了?!?p> 院內(nèi)傳來一個字:
“噢!”
江琴沒好氣地說道:“你看看你,靈兒都懶得在我們家待一會。記住,對人家好點。”
“且,不就是考了個事務(wù)員,你看柳姨一見我明里暗里嘲諷你親愛的兒子,我看見她女兒就來氣?!?p> “好了,今天好好呆著,明天就要開始了,希望兒子能夠堅持下來。對了,午飯你自己想辦法?!?p> 秦一文看著老媽要出門,哭喪著臉道:“不是吧,老媽,你知道我這個人懶,看來要餓肚子等你回來了。早去早回?!?p> “好了,中午去靈兒家吃,正好今天你白二叔在家,和他下下棋,蹭頓飯。”
“還是老媽聰明,只要在村子里別讓我碰到柳姨,啥都好。”
江琴看著兒子沒出息的樣子,搖了搖頭,轉(zhuǎn)頭叮囑道:“你柳姨也是關(guān)心你,不要再耍小性子。”
“我才不要她關(guān)心,有老媽和弟弟就夠了。”
江琴本來還要說兩句,可是想到靈兒媽急性子,肯定又會催,只好無奈道:“不要在村子里惹事?!?p> “知道了,老媽?!?p> 秦一文站在屋門看著老媽出了院門,才回到房里坐在床頭,心里感覺好像重活了一樣,一直以來壓著的大石頭全都搬開了,終于可以輕裝上陣了。
一想到這,秦一文抑制不住激動,在屋里大跳大叫,一會跳到床上,一會兒大吼兩聲,好似不發(fā)泄出來不痛快。
約莫一刻鐘,才在嗓子嘶啞的情況下躺在床上,拿起床頭邊的手機(jī)涮起了小說《掌上三寸》。
這本小說寫得很渣,剛開始還好點,放下又有點不舍,就一直跟著更新看,今天這個點差不多更新兩章了吧。
一打開起點小說網(wǎng)的書架,從八十一部小說中滿懷期待點開《掌上三寸》。
抱歉,頁面無法顯示。
一連幾次,都是如此。
“我靠。”
秦一文氣得大吼,他最討厭事做到一半就結(jié)束。試了試其他小說網(wǎng)站都是如此。
“簡直掃興?!?p> 秦一文連看其他小說的興趣都沒有了。
忽然,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吼道:
“我要改變自己,老子能活一百歲,才過了四分之一而已,搞得這么頹廢干什么?!?p> “振作!”
“改變!”
尤其是改變兩個字,簡直好似用全身力氣吼出來,讓鄰居家打水的白靈抬頭看了秦一文家,自言自語道:“又發(fā)神經(jīng)病?!?p> 秦一文掃視了一眼屋子,書桌上擺滿了亂堆亂放的書、草稿紙、筆,還有零食袋,地上的瓜子皮、臟衣服,臟鞋。反正說是豬窩都有點夸獎,因為他家的豬窩被老媽每天除糞清掃。
他的屋子美其名曰尊重隱私,不讓老媽幫忙,仔細(xì)一聞,屋子還有一股味道,或許是懶人的味道。
屋子里擺設(shè)很簡單,一張靠里面挨著墻的床,一個床頭柜,再加上一個窗朝院子靠窗的書桌。
本來簡簡單單,可是總感覺空間很是擁擠。
坐在床頭,秦一文思考接下來打掃的計劃,這是他想干事的優(yōu)點,任何事情都要在腦海中想一個大概計劃,然后照著計劃執(zhí)行。
至于不想做的話,蒙頭亂做一氣。
掃了掃周圍,秦一文看著床里面的白墻臟兮兮的,臉上不由得一陣發(fā)燒。
“看來是該買一張壁紙貼在那里了?!?p> 開窗、疊被、洗衣、收書、清掃、擦洗,一整套流程下來,屋子里總感覺比原來敞亮了十倍不止。
不用的書籍和用廢的草紙整齊放到院子里,準(zhǔn)備一會兒到七雄村賣掉,然后換一張壁紙。臟衣服放到院子里的洗衣機(jī)里,還有床單被套。
花了一個多小時終于洗漱完了,一看時間都11:00了,要趕緊蹭飯吃,不然去晚了就能明顯看出來蹭飯吃了。
到西南角落的洗浴室洗了個冷水臉,看著鏡中胡子拉碴的胖臉,看來老媽這三年確實費心了,養(yǎng)的都白白胖胖的,一笑眼都成一條線了。
刮完胡子,看著鏡中露出白癡般笑容的自己,秦一文自嘲道:
“好久沒有開心笑過了,一天除了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看小說,臉都有點僵硬了。看來,是該多笑笑,你看,多帥??!”
“簡直就是一個大帥哥?!?p> 一件寬松的T恤,一個大褲衩,腳踩人字拖,怡然自得地關(guān)上門。
門口路邊上一排柳樹,翠翠綠綠的,擋住了還在東邊懸掛的太陽,涼涼的。
門前路通往村外的田地,人走得多,也比較硬實,就是凹凸不平,有點硌腳。
朝右邊走了十步左右,就到了右舍白二叔家。
站在門口,吸了口氣,露出笑容,大喊道:“二叔,在嗎?”
屋子里傳來一陣爽朗的聲音,“一文,趕快來,咱爺倆殺幾局。”
秦一文一進(jìn)屋子,就被穿著拖鞋的白勇貴親熱地拉著做到沙發(fā)上,然后翻箱倒柜找棋盤。
“二叔,無忌呢?”秦一文沒有看到白勇貴的孫子白無忌,疑惑地問道。
“靈兒看著了,別管他,咱爺倆好好殺兩盤,上次你連贏我七盤,這段時間,我可是買了大師級的棋譜。”
白勇貴拿出棋盤,上面整齊擺放著棋子。
“叔呀!短短一個月,差距在那兒擺著,還能贏我,這次我讓你輸十盤?!?p> 秦一文笑著說道。如果他的水平就是入門,而白勇貴就是連門都沒入,只是照本宣科會下而已。
自從被他上次引誘下了幾盤棋,開始癡迷下棋,而秦一文就是為了蹭飯吃。
棋盤一放,棋子一擺,茶水一泡,感覺場面頓時嚴(yán)肅起來。
“叔,你先走?!鼻匾晃碾S口說道。
“好,那叔就不客氣了。當(dāng)頭炮?!卑子沦F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道。
“上馬?!?p> 你來我往,白勇貴的棋子越來越少,而秦一文的棋子總數(shù)多,還多一個馬,但是兩車都沒了。
以秦一文的急性子,就喜歡沖鋒陷陣,至于布局之類,絲毫沒有殺得痛快,吃完對方棋子,不就贏了。
但是這次下棋時間比以往要長。
“跳馬。”
白勇貴一個臥槽馬,奠定了棋局勝負(fù)。因為他的大炮一直在秦一文的左下角沒動靜。
秦一文一時殺的爽,根本沒在乎,這步成了死棋。
“哈哈哈,一文,怎么樣,上次你二叔不過是連讓你七把,只是為了告誡你要不驕不躁,懂了吧。”白勇貴開心地笑道。
秦一文不屑地說道:“算了吧,二叔,僥幸讓你贏了一把,等著,這次我會認(rèn)真起來?!?p> 五把連輸,秦一文也越下越慢,一局結(jié)束的時間也越來越長,這讓他的心里又急躁起來,下棋本來沒有章法,可是現(xiàn)在完全沒有章法,腦子中亂了起來。
“將?!?p> 又輸了,秦一文又倒了一杯茶水,急忙飲了下去。他感覺面子丟盡了,一個堂堂大學(xué)生,連一個農(nóng)民都下不贏。
“爸,我做飯了,無忌你抱抱?!卑嘴`抱著侄子進(jìn)來,往他爸懷里一放。
“嗯,多做點,一文也在這兒吃?!卑子沦F緊了緊抱孫子的手,頭都沒抬地說道。
“知道了?!卑嘴`沒好氣地答道,然后瞪了秦一文一眼,傲氣地挺著翹臀出去了。
“且,傲氣什么,不就是考了個事務(wù)員,有啥了不起?!鼻匾晃男睦锊恍嫉卣f道。
“趕緊擺,想啥了?!卑子沦F看著秦一文盯著棋盤發(fā)呆,催促道。他自從和秦一文下過棋后,開始癡迷上下棋,也讓他感覺自己找到了興趣愛好。
“嗯,好?!?p> 接下來,三局下來,秦一文終于在最后贏了一把,因為前兩局讓白勇貴說個沒完,不斷教他做人,說什么棋如人生,要有目標(biāo),要學(xué)會布局。
“棋如人生,不就下個棋嗎?還扯上人生了。等著,我堂堂一個大學(xué)生還不如你?!鼻匾晃囊脖患ぐl(fā)出不服之氣。每下一步開始深思對方怎么下,并且不斷回響前面七局對方的下法。
“接著來?!卑子沦F把孫子放到搖籃車,他感覺是懷里的孫子影響了他的發(fā)揮。
“怕你??!”秦一文不服氣地說道。
正在這時,白靈到門口叫到:“爸,收拾一下桌子,準(zhǔn)備吃飯?!?p> “知道了?!卑子沦F隨口道,但是手上還是擺放棋子,好像要重來一局。
“爸,還吃不吃飯了?!卑嘴`一看,進(jìn)來自己把棋子收起來。
“哎!老了,家里做不了主了。”白勇貴好似失意般搖頭嘆息道。
“行了,吃完再下,行了吧!”白靈把棋盤收起放到桌子上,笑著道。
白勇貴這才開心地說道:“一文,吃完不要走,咱爺倆接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