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盛極而衰
車緩緩進入和諧社區(qū),秦一文曾站在門口往里看過??上чT口那保安全都是曾經(jīng)退役士兵,進進出出都要嚴(yán)格檢查。
和諧社區(qū)里面全是一群大富大貴之人??梢赃@樣說,全區(qū)百分之九十的達官顯貴都在里面。
門口值班的保安看到紅旗7轎車的車牌號,立馬筆直站立,目光注視著紅旗7轎車拐彎到盡頭才收回目光。
“伯伯,聽說和諧小區(qū)里面都是區(qū)里高官?”秦一文看著眼前那一棟棟設(shè)計新穎、構(gòu)造美觀的復(fù)式別墅,問起心中的疑問。
令狐靖背靠著后座,大馬金刀坐著,看著外面閃過的別墅群,“不盡然,主要還是一些區(qū)里富商居多。”
秦一文忽然沒了聲氣,倒是讓令狐靖詫異地看了一眼,問道:“一文你怎么不說話了?”
“不知道說些什么?!鼻匾晃目粗矍暗膭e墅,再想想自己的家,談興也淡了下來。
“這里面住的人都是憑借自己的雙手奮斗來的,你是秦文名的兒子,未來你也不差?!绷詈概牧伺那匾晃牡募绨?,安慰道。
“可如今富者越富、達者欲達。我最大的夢想就是考個政務(wù)員,混碗飯吃?!鼻匾晃倪€是知道自己的本事。
要是有本事也不會三年賦閑在家,哪怕自己安慰自己,這一次一定能考上政務(wù)員,可是三年的失敗,心中寄存的信心早就被打擊地支離破碎。
“這是必然,但是也不盡然。先輩的奮斗,子孫自然享受遺留的福蔭。自古開國皇帝雄才偉略,守成之君能繼承十之五六亦是不錯。但是一個家族、甚至一個朝代要發(fā)展向前,必然是一代更比一代強??墒O而衰四個字卻永遠(yuǎn)是時代的答案?!绷詈干碛懈杏|地說道。
家族的傳承尤為不易,普通人只看到富者越富,達者欲達,可是沒看到富者和達者也有他們的煩惱和恐懼,那就是繼承者能否比他強。
家族不是朝廷這個匯聚天下河流的大海,它只是一支河流甚至一個小魚塘,稍微停止,那條河流就容易干涸,甚至被其他河流占據(jù)吞噬。
“所以人永遠(yuǎn)不要悲觀,一個時代必然有新的弄潮兒出現(xiàn)?!?p> “伯伯,你說我們西北域什么時候也能像沿海那樣發(fā)展起來,我們村子的年輕人都跑到東南域打工掙錢了,留在西北域的年輕人越來越少了?!鼻匾晃姆浅O胍獜囊粎^(qū)之長的口中聽到超越他目前眼界的答案。
“盛極而衰四個字就是解釋。古代羲國西北域是盤古大陸的中心,更是世界的中心,當(dāng)時東南域反而是未開化的蠻夷之地。時移世易,西北域的繁榮被東南域取代不是一件正常事情?!绷詈缚吹煤芮宄?,所以做事兢兢業(yè)業(yè),不敢有一絲偏頗。
“伯伯果然厲害,這樣一解釋,我覺得心里明凈了許多?!鼻匾晃淖旖且怀叮冻隽私┯驳男θ?。
“好了,一文到家了。小王,你也早點回家。”說完,令狐靖推門下了車,等秦一文從右車門出來走到跟前道,“一文,走?!?p> 打開門,秦一文跟著進去,環(huán)視了四周。
“一文,坐,你想喝什么?”令狐靖熱情地問道。
“不用麻煩伯伯您了。”秦一文看著屋里裝修和家具擺設(shè),都暗暗記下心來,以后他有房子也這樣裝。
“一文,你跟我說你真的有辦法嗎?”令狐靖緊張的問道。他也太想要一個孩子,可是上天不待見他,竟然讓他無法傳宗接代,可是他自問這輩子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這個我不敢保票,但是我有很大的信心?!鼻匾晃膶ν蝗怀霈F(xiàn)在腦海中的《人皇醫(yī)經(jīng)》充滿信心,無法解釋和超出想象的東西都是那么神秘。
“那接下來希望令狐伯伯能夠配合我?!?p> “我完全配合?!?p> 根本沒有人知道令狐靖的心情是多么復(fù)雜,為了滿足妻子有一個屬于他們兩個愛情的結(jié)晶,他不知心甘情愿上過多少騙子大夫的當(dāng)。
可他還是孜孜不倦追求,就是因為他希望能夠有一個奇跡,一個給妻子獨一無二的驚喜。
那令狐伯伯找一個臥室,接下來我需要摸骨、嘗血、驗?zāi)颉?p> “沒問題,就到我和小佳的臥室?!?p> 等歐陽佳送云韻和桃夭夭到女生宿舍樓下,再折返到家時,看到兩個大男人正在沙發(fā)上相談甚歡。
“歐陽姐,你回來了?”
“嗯,你們聊什么呢?”歐陽佳好奇地問道,從來沒有年輕人和她丈夫聊得那么開心的人。
“這小子正跟我爭論暴力中有沒有正義?”令狐靖起身大笑道。
“這暴力哪能有正義?!睔W陽佳不假思索地說道。
“哈哈,你呀,看來跟我一樣在這個位子上待久了,卻忘了最大的暴力機器是什么?!?p> “對,國家?!?p> “好小子,還挺有見地?!睔W陽佳坐到丈夫身側(cè),關(guān)切地問道,“一文,你有沒有辦法?”
“我已經(jīng)開了藥方,令狐伯伯讓王秘書去藥店抓藥了。只是有幾味藥我怕咱區(qū)里的藥店沒有,實在沒辦法就只能到金州了?!?p> “太好了,我去洗點水果。”歐陽佳滿懷期待,心情大好,只要有一絲希望,她都愿意相信。
晚上十點,秦一文起身說道:“令狐伯伯,歐陽姐,我先回去了。按這個藥方煎藥,一直到懷上停止?!?p> “一文,把這兒當(dāng)成自己的家?!睔W陽佳極力挽留,可是秦一文鐵了心要走,說實在他還是呆不習(xí)慣別墅。
“那我讓小佳送送你?!绷詈钢缓玫?。
“不用,我正好走走,看看區(qū)里的夜景?!?p> 最終秦一文沒讓歐陽佳送,一個人出了和諧社區(qū)。
走在區(qū)里,看著路邊的燈光,還有那飛蛾繞燈飛舞,投在地面,好像有一個巨大的影子。
“一個小飛蛾在燈光下卻有了巨大的影子,人必須要學(xué)會借勢。蛾能借光,人豈能不借?”
秦一文邊走邊想,這個世界就沒有生活的平行線,都是一條條交叉的線,最后織成一個不規(guī)則的網(wǎng)。
看著區(qū)里燈紅酒綠,有些曾經(jīng)熟悉的店鋪沒有了蹤影,但是空出來的地方卻被新的店鋪所取代,可是也絲毫沒有影響區(qū)里的繁榮。
走了一個小時,才走到了長生職院門前的一條街上,找了一家街邊的招待所,旁邊是一個烤雞店,還有一個商店,進入到小巷子,看到好幾家招待所,都是周圍村民把自家改造成了招待所。
一想到還要待上幾天,而且手中因今晚裝大款錢也就花了不少,就近進了一家,里面一進去就是一個房子。
從窗戶里探出一個腦袋,問道:“帥哥,住店嗎?”
秦一文看著中年男子,點了點頭,“嗯,先住上一晚,一晚多少錢?”
“四十。”
“這么貴,能不能少點?!鼻匾晃恼驹诖芭_旁,問道。
“不能?!?p> “那好吧?!?p> 秦一文干脆利落的回答讓男人一頓,“你不再討價?”
“你自己都說了不能少,我還討啥價。”秦一文直白道,“一共給你多少?”
“一百,六十是押金?!?p> 秦一文給了一百元,中間男子遞過來一張票證和一個鑰匙,指著院內(nèi)道:“從這里進去,房子在二樓樓梯口左手邊第二間?!?p> “謝謝老板?!鼻匾晃慕舆^鑰匙,然后轉(zhuǎn)身出了門,他的國考復(fù)習(xí)的書還在云韻的包的衣服里。
一出門,給云韻打了個電話,可是一直在占線,說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一直走到長生職院門口,電話還是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秦一文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十一點一刻鐘,職院的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沒有一個學(xué)生進出。
女生宿舍十八層的云韻宿舍里,云韻正在跟江琴通話。
之前云韻和桃夭夭一起到了宿舍,兩人坐在床上聊起了天。
等云韻開始收拾她的衣服的時候,先把衣服上面的一本書放到桌子上,然后才把衣服往二層床鋪下的小衣柜里掛。
可是在掛上一件牛仔褲時,從衣柜連著的桌子上拿起下一件黑色的長褲時,看到一小沓的百元鈔票放在褲子上,上面幾張有些褶皺。
“難道江姨幫我提包的時候放進去的。”云韻想到下午時候到她家拿包的時候,江姨幫她提包的時刻。
云韻拿起來數(shù)了數(shù),差不多有兩千塊錢,趕緊把電話撥了過去。
“江姨,睡了嗎?”
“丫頭,你下午不是剛打過電話,是不是一文欺負(fù)你或是不管你呢?”江琴忙從炕上坐了起來,關(guān)切地問道。
“沒有,一文挺好的,只是江姨你是不是給我的包里塞了兩千塊錢。”云韻感動地問道。
“那個,你拿著用。記得在學(xué)校吃好點?!苯俾牶?,笑著說道。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云韻能站出來而且毫不猶豫地掏出八千元,這個閨女她就認(rèn)定了。
秦家懂得知恩報恩,她老公也不希望她做一個忘恩負(fù)義的女人,那樣她給丈夫臉上抹黑,也給兒子留下不好的形象。
家風(fēng),首先是從長輩這里開始的,長輩不以身作則,那小輩進退兩難,畢竟不孝的罵名小輩可是擔(dān)不起的。
“江姨,我還有用的錢。”云韻心靈上受到了震撼,眼淚情不自禁流了下來,有人關(guān)心的感覺真好。
“好了,丫頭,你拿著用,只要你在學(xué)校好好學(xué)知識,就算是讓江姨供你三年我也愿意。”江姨也很可憐這個鄰居,也喜歡她能走上新的人生。
“行了,不要哭了,你給我說說一文今天做什么了?!苯亳R上就想到了最近不省心的兒子,立馬關(guān)心道。
……
“什么,又把三千塊錢花出去了,我的天啦!老娘一天省吃儉用,這臭小子卻一點也不知道體諒。等回來看我不抽死他?!苯棠椭宰勇犕暝祈嵉拿枋龊螅陔娫捘沁呌质菤獾孟铝丝?,在地上來來回回走。
這個臭小子簡直是不把錢當(dāng)錢,也不知道她做得對還是不對。
“好了,丫頭都聊了半個多小時了,你也早點睡,明天還要上課了?!苯堂腿幌肫鹪祈嵾@丫頭明天還要上課,只好遺憾地說道,“你有時間經(jīng)常和江姨聊一會,我家的那兩個臭小子都是悶葫蘆,一走到外面就不知道和我多聊會天?!?p> “江姨,只要你不要煩我就行?!痹祈嵜u頭道。
“好孩子,千萬不要學(xué)一文和不名,出門在外都不知道我在家擔(dān)心,總是一個電話聊不了幾句就掛了。”江琴滿腹牢騷,“好了,丫頭,我掛了,你也早點兒睡?!?p> “嗯?!痹祈嵚牭綄γ?zhèn)鱽砹嗣ひ?,才把手機放到上層床上的枕頭旁。
“韻姐,家里的電話??!我看你都哭了。我第一天離家也是這樣,過上一周也就習(xí)慣了。”桃夭夭聽到哭泣聲,就趴在床上看著地下打電話的云韻,等掛掉電話,才問道。
“是我江姨,就是一文媽媽,我今天下午走的時候給我包里偷偷塞了兩千塊錢?!?p> 聽完云韻的話,桃夭夭笑道:“你江姨不會是看上你,讓你給她當(dāng)兒媳婦?!?p> 云韻一聽,馬上羞澀地白了一眼,“別胡說?!?p> “看來韻姐是想當(dāng)人家媳婦??!”桃夭夭打趣道。
“不跟你說了?!痹祈嵞莻€羞,一直低頭收拾衣服,然后在下午領(lǐng)的書上鄭重地寫上自己名字。
“看來待明天再拿了?!鼻匾晃脑陂T口徘徊了十多分鐘,可是云韻的手機一直是通話當(dāng)中,所以只好打道回招待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