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余這一次進宮輕門熟路了許多,太后的慈安宮還是熱鬧的,程嘉余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靜太妃身邊的江初陽,還有一個面生的小男孩。
太后依然慈祥,閑聊了幾句就問道,“小五不是說,一直想見程家丫頭嗎?怎么不說話?”
江初陽坐在靜太妃身邊,面容多少憔悴了些,一聽太后問起,笑著道,“小五見太奶奶和余姐姐說的高興,哪敢打擾?!?p> 太后笑得高興,對著靜太妃笑道,“這是看我們兩個老的在這邊不好意思說話?!?p> 然后招呼了一個人宮女,“月溶,你過來,帶兩個小丫頭去御花園逛逛,你們這些年輕的,應該喜歡?!?p> 那個叫月溶的宮女看著年紀應該在二十五六,身后還有兩個小一點的宮女,都叫她姑姑。
月溶姿色尚可,氣質沉靜,對著程嘉余和江初陽兩人很是恭敬,言語間又能感覺出親近,帶著程嘉余和江初陽姐弟往御花園去了,御花園的風光雖好,但盛夏熾熱,加上兩人都有心事就無心賞景,等走到一個偏僻的亭子時江初陽就對著月溶道,“月溶姑姑,我想在這休息一下?!?p> 月溶熬到姑姑這個輩分,自然懂的兩人一路相談甚少,只怕就想要獨處,于是很識趣的應了,帶著自己的人守在了亭子外面。
程嘉余見月溶走了,端詳了下江初陽,問道,“國公爺,還好嗎?”
江初陽勉笑了下,“太醫(yī)說中毒不深,好好調理很快就能醒了?!?p> 程嘉余點頭,握住了江初陽的手,“你不要擔心,國公爺吉人自有天相,現(xiàn)在宮中的人出面,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江初陽嘆了口氣,低頭聲音沉悶,“余姐姐,那天給父親投毒的丫鬟,我該不該放過她?”
程嘉余問道,“放過?”
江初陽就把原委給程嘉余講了個清楚,“我承諾她會放過她,雖然她只是受了那個人的指示,最后還把毒藥給清了不少,但是她到底是那一把刀,我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放過她?!?p> 程嘉余第一次聽到這些,想了想也很快想通江初陽的為難之處,問道,“她有功有過,的確不好辦。你是想放過她,還是想處置她。”
江初陽:“我怕放過她,對父親不孝?!?p> 程嘉余笑道,“既然你想放過她,那就放過她,只是這樣的人也不能用,懂嗎?”
江初陽似懂非懂,旁邊的江昭聲音糯糯的,“爹說了,姐姐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爹不會怪姐姐的?!?p> 江初陽這才想起來還沒有跟程嘉余介紹江昭,聽完江昭的話顯然開懷許多,對著程嘉余笑道,“忘了跟與姐姐說了,這是我弟弟,江昭。昭兒,叫余姐姐。”
江昭就甜甜的對著程嘉余叫了聲姐姐,程嘉余笑道,“出來時沒想到會見著你,忘了給這個便宜弟弟準備禮物了?!?p> 江初陽笑道,“他哪里需要什么禮物,不然你改天給他寫一幅字帖,他現(xiàn)在的字練得不好,怎么寫都丑?!?p> 江初陽揭了江昭的短,江昭就有些不高興的撇過了嘴巴,程嘉余笑意更深,“好呀,不過恐怕要些時日。”
江初陽:“你的字寫的這么好,能求來一副就不錯了,還不謝謝姐姐?!?p> 江昭嘟囔著嘴巴說了聲“謝謝與余姐姐?!?p> 江初陽又道,“我想,給她許個人家嫁得遠遠的,眼不見為凈。”
程嘉余點頭,她也是這么想的,這樣的丫鬟并沒有威脅性,而且放在身邊用也不舒心,遠遠的打發(fā)走是最好的安排了。
程嘉余思索了下,還是問起了江家二房,江初陽沒有隱瞞,眼神里幾分以往沒有的東西,“族長已經在準備給他們除族。至于其他,我不清楚?!?p> 程嘉余笑了下,“你擔心他們不能付出應有的代價?”
江初陽沉默著沒有講話,程嘉余笑得更深了,“傻孩子,國公爺剛從戰(zhàn)場回來就被人下毒,皇上想息事寧人,還要問問西北的將士們答不答應。”
“所以,他們只會更慘。”
江初陽若有所思,程嘉余的話解了她的心結,她也才反應過來自己的不成熟,果然和程嘉余想必,自己還是過于稚嫩,想事情不夠周全。
兩人正在亭子里說話,亭外忽然來了一群人,架勢不小,程嘉余和江初陽都不是皇宮里的人,自然十分在意四周情況,亭外的月溶也及時到亭內提醒,“這是靜怡宮的裕嬪娘娘?!?p> 江初陽在皇宮也待了幾天,對著程嘉余又小聲解釋道,“聽說是皇上最近最寵愛的妃子,不太好惹?!?p> 人走到了亭子外,程嘉余才明白了什么叫不好惹。
裕嬪不過二十左右的年紀,看她姿色的確稱得上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她穿了一身玫紅色宮裝,在亭子外斜倪著乖乖行禮的幾人,語氣也十分輕蔑,“這是哪里來的丫頭,都沒見過?”
月溶恭敬回到,“是定國公的家的小姐少爺和程大人家的小姐?!?p> 裕嬪慢吞吞的往亭子走去,“哦?程大人家的小姐,是鎮(zhèn)北王世子的那個未婚妻?”
月溶回到,“是的,娘娘要在此處休息嗎?奴婢這就帶著人回去?!?p> 裕嬪輕笑一聲,這才叫眾人起身,“別,你們起身吧,本宮好久沒見新面孔了,你們過來陪本宮聊聊天。”
程嘉余牽了下旁邊有些呆愣的江初陽的手,掛上溫順的笑容往前走去。
三個人整整齊齊的站在坐著的裕嬪前,裕嬪才道,“都坐吧。聽說程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這些天在御史臺可威風了?”
這是沖著程嘉余來了。裕嬪母家前陣子剛好被御史臺給參了,刮了厚厚一層油下來,裕嬪這是要給娘家出氣。
程嘉余心里也猜了個七八,恭敬道,“家父的事情臣女并不清楚?!?p> 裕嬪笑了一聲,“哦?撇得倒是清楚?!?p> 程嘉余仍然恭敬的笑著,并不言語。
裕嬪覺得自討沒趣,只想要發(fā)火,正好看到亭子外小池邊開的正好的荷花,笑的更高興了,“蓮花倒是開的好,程小姐能不能幫我摘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