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余想到定國公出事時江初陽的舉動也稍稍放下心來,宋思清看著兩人的互動卻覺得很有趣,卻沒有開口問,不一會就有嬤嬤過來了,話是對著江初陽說的,“郡主,太后娘娘醒了,可以進(jìn)去請安了?!?p> 江初陽點(diǎn)點(diǎn)頭,對著程嘉余和宋思清道,“我們進(jìn)去吧。”
三人進(jìn)去跟太后說了會兒話,程嘉余依然沒有待太久,很快就從皇宮中出來,這一次宋思清倒是沒有順道,似乎有別的事情,被德佑帝叫了去。
程嘉余始終對宋思清這個人秉持警惕,所以一看到江初陽何宋思清坐在一起,她下意識覺得不會有什么好事。江初陽過于純真,宋思清又心思深沉,一旦宋思清有什么想法,江初陽很容易就會被利用誤導(dǎo)。
而江初陽今日提起的成王,程嘉余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觀望,,她雖然好奇,但也會尊重江初陽。不過今日在慈安宮,程嘉余看到的是,宮女太監(jiān)們對著江初陽都十分尊敬,太后言語間對江初陽也親昵,或許江初陽正在轉(zhuǎn)變,能討宮中的人歡喜,也是好事。
等回到程家,程老太太正在接待客人。
程老太太正在給程艦延物色繼室,來的正是京城有名的媒婆娘子昌寧伯府張家的大夫人。張大夫人在京中十分有名,原因就是她年紀(jì)輕輕開始就喜歡給人做媒,一來二去的口碑就出來了。這一次還是程老太太請過來的。
程嘉余回了程府之后就去了西苑請安,恰好遇見,程老太太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這是昌寧伯的大夫人?!?p> 程嘉余便也問了安。
張大夫人見了程嘉余就笑道,“這就是文安郡主了吧,早就聽說文安郡主長得秀麗端莊,現(xiàn)在一看,果真是明眸皓齒,惹人喜愛?!?p> 程嘉余低下了頭,看去像是害羞的樣子,聽程老太太笑道,“張夫人不要說笑了,女孩子家聽不得夸耀?!?p> 張夫人便抿著嘴唇笑了,“程老太太才是說笑了,生的這樣好的相貌,任誰看了都忍不住要夸一句的。”
程嘉余一聽這話就知道了,張夫人嘴巴甜,難怪這么多人肯聽她介紹。
程老太太雖然嘴上客氣著,聽了這話還是很受用的,瞇著眼睛笑道,“張夫人這話說的,我這老婆子聽了都羞?!?p> 然后對著程嘉余道,“你既然回來了,就早些回去休息吧?!?p> 程嘉余柔順應(yīng)是,然后回到滄瀾院。
程嘉余這幾天收到了不少帖子,自打幾天前皇宮設(shè)宴慶祝西北戰(zhàn)事連連獲勝之后,京中的人就活躍起來了,深閨女眷們更是活躍,多的是名頭邀人出來耍玩,程嘉余倒是想自己做主挑揀一下,不過身不由己。
雖然帖子都送到了程嘉余這里,但是程嘉余還是要跟程嘉慧程老太太商量一下。
傍晚和程艦延用膳的時候,就聽著元玲說從西苑打聽出來的話。元玲雖然身材偏胖,卻也討人親近,因此很能跟別人走的近。
程老太太最終想要想看的幾個人選,的確都身家清白,也算的上與程家門當(dāng)戶對,只是程艦延聽完還是皺起了眉。
程嘉余的眉頭也微微蹙起。
程老太太的這幾個人選竟然都是十五六歲的大家閨秀。
按理說,程艦延要娶的是繼室,還有程嘉余這樣大的女兒,最好找個門戶低些,年紀(jì)也大些的女子,程老太太想找門當(dāng)戶對的就算了,居然還與程嘉余年紀(jì)相近,實(shí)在是不尷不尬。
程艦延道,“我不會聽你祖母的?!?p> 程嘉余卻是較為冷靜,“想必張夫人也覺得難辦,我讓人以父親的名義跟張夫人說,一切暫且放下?!?p> 程艦延舒了一口氣,忽然有些出神。
程嘉余以為是還在煩心程老太太的事情也就沒有多想,問道,“還沒有問爹爹今日回來怎么一身的酒味,我看爹爹也沒有喝酒啊?”
程艦延看了下自己,“我不是一回來就洗漱過了嗎?身上還有味道?”
兩人剛用晚膳,程嘉余這些天聽說程艦延睡眠不好,叫人準(zhǔn)備了安神湯,元喜正好送了過來,程嘉余道,“味道倒是沒有了,您剛回來時元喜聞到了。聽說您這些天睡得不安穩(wěn),這是安神湯?!?p> 程艦延看了眼黑乎乎的藥汁沒有說話,眉頭又皺了起來。程嘉余打小就知道,她爹爹最不愛喝藥,最討厭的就是苦味,吃菜一看到苦瓜就擺著張臉。
崔氏就曾經(jīng)說過,她這個爹爹渾身的臭毛病。
程嘉余本來也想膈應(yīng)一下程艦延,看到他這張臭臉頓時心情變好,歡快道,“爹爹可別又像個小孩子了,這么大的人藥都不敢喝?!?p> 程艦延瞬間凌厲的看了程嘉余一眼,程嘉余卻是悠然自得的看著程艦延。
可惜最終程艦延還是喝了藥,因?yàn)槌碳斡嘤贸汤咸{他,要是他不喝藥,程嘉余就去給程老太太吹耳旁風(fēng)。
就在程嘉余以為程艦延還要跟程老太太周旋一段時間的時候,沒幾天程嘉余就聽到程艦延把事情定下來了。
程嘉余剛跟程嘉慧去了鐘巧麗組織的詩會,鐘巧麗一如既往的討喜,這是程嘉余封郡后第一次出門赴宴,鐘巧麗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閨秀,自有小女子的虛榮心,因此對著程嘉余十分照顧,程嘉余出這一趟門十分省心,回來時心情正好。
程嘉余進(jìn)去時剛好聽到程老太太怒氣沖沖,“前幾天你還特意去找了昌寧伯夫人不要理睬我,難道早就想好了?”
程艦延道,“您胡說什么,這是我今日才決定的。”
程艦延背對著程嘉余,但是程嘉余已經(jīng)能想到程艦延此刻必定眉頭又深深皺著,她是在門口聽到的,一聽程老太太這意思程艦延居然自己有了主意,就在門口停下打算多聽一回兒。
程老太太又氣道,“別的也就算了,鶴鳴街的算什么,你說的那個黎大人我不是沒有聽說,可他為官這些年,高不成低不就的,能給你帶來什么好處?”
程嘉余訝然,黎大人是誰她不知道,但是鶴鳴街她也是聽說過的。要是趕在春闈的時候,那些進(jìn)京趕考的考生們多半都會住在鶴鳴巷,但是放在平常,鶴鳴街里住的也都是在朝的大小官員,而他們唯一的共同點(diǎn)就是在京城毫無根基或者家世清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