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妹妹,我......”
蘇士銘開了口,卻最后還是說不出什么來,程嘉安卻十分溫婉的朝他笑著,然后轉(zhuǎn)身向周氏下跪,語氣十分決絕,“祖母,孫女想求您做主,幫我退了這門親事吧!”
此話一出,廳里一片寂靜。
程嘉安眼中并著決絕和一片清明。
程嘉余抬眼望著,看出了勢在必得。
蘇大太太先上前去,勸說道,“安姐兒,何以至此??!銘哥兒他,他一時糊涂,你有什么不滿,我一定為你做主!”
程大太太也被驚到,見自己的小女如此決絕,便知道她是下定了決心的,沒有去勸,只是嘆氣看著。
對于蘇大太太的話,程嘉安沒有回應,只是堅決的看著周氏,直到周氏也長長的嘆了口氣,“既然如此。蘇大太太,你也看到了,不說如姐兒怎么解決,安姐兒和銘哥兒這樁婚事,只能作罷了!”
蘇大太太如何能依,和程家結親之后能得的好處她都是精打細算過的,突然作罷了,就意味著那些好處他們蘇家不能得到了,當下就更急了,“程老太太,這咱們既然說親了,怎么能輕易作罷呢?安姐兒不過是年輕,還不懂事,您也要多想想啊。”
周氏看著蘇大太太如此,又是一聲嘆息,“蘇大太太,我知曉你喜歡安姐兒,但我們安姐兒也許就是沒有這個命吧,她一向是個執(zhí)拗的,如今既然說了退親,便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了,我再強迫她,將來還不知道她會做出什么事情來,你權當是為了成全安姐兒吧!”
周氏話說到這個份上,蘇大太太再糾纏,就是把程嘉安往死路上逼了,只能又氣又恨的看向被綁在地上的程嘉如母女。
周氏示意程大太太把程嘉安扶起來,然后讓她們回到自己的院子。
程嘉余想這個時候大概她們也不方便留著了,可旁邊的自家祖母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自己貿(mào)然提出離開,吳氏也不好看,便只好跟著留下來了。
程嘉安母女走后,周氏對著蘇大太太道,“安姐兒那邊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如姐兒這邊,不知道蘇大太太有什么想法?”
蘇大太太能有什么想法?程嘉如一己之力破壞了她跟程家的婚事,蘇大太太無論如何是不可能喜歡程嘉如的,周氏這么問,顯然是要看著蘇大太太的態(tài)度去處理程嘉如了。
蘇大太太對著地上的程嘉如相當不屑,“這是程家的家事,我如何能有什么想法?”
周氏一聽就了然了,可跪在地上被堵著嘴巴的程嘉如和柳姨娘聽聞此言卻是掙扎起來,都哀求的看向了周氏,周氏雖然嚴肅冷厲,但畢竟想著程嘉如是程家的人,再加上一些別的考量,她便對著蘇士銘問道,“蘇家大公子可有什么想法?”
程嘉如聽聞此言,便越發(fā)掙扎了,掙扎間更是用哀求的眼神看向了蘇士銘。蘇士銘本來聽到周氏問話有些發(fā)愣,反應過來便看到程嘉如用那雙極溫柔似水的眼睛哀求的看著他,讓他突然想起了今日在耳房里兩人廝混時發(fā)生的一切。
他眼神變得迷離,蘇大太太一看就知道有蹊蹺,對著蘇士銘有些怒其不爭,“銘哥兒能有什么想法?這都是你們程家的家事,我們既然婚事作罷了,怎么好插手呢!”
言語間是對蘇士銘的警告。但顯然沒有什么用,蘇士銘似乎下了決心,對著周氏道,“晚輩,怎么說也算是晚輩的錯,若是您允許,我,我想納了如妹妹?!?p> 蘇士銘覺得他這樣的決定算得上很是有擔當了,畢竟是程嘉如投懷送抱,他肯納她進門,算得上極為負責的,他又不可能娶一個庶女當正妻,這樣的打算便很不錯了。
周氏其實也覺得這樣的打算對程家來說算好的,畢竟是程家的小輩鬧出來的丑事,如果蘇家不打算接納程嘉如,那程嘉如只有當姑子一條路可走。
只是程嘉如似乎不這么想,她心心念念的都是能代替程嘉安嫁入蘇家,而且必須是作為正妻,哪知會是被納進門當妾的,一時就有些不敢相信,用那雙哀求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蘇士銘,讓蘇士銘好生奇怪了一會兒。
畢竟在他這里,根本就沒有想過把程嘉如當正妻娶進門來。
周氏看出了端離,總歸程嘉如此時被堵住了嘴,說不出話來,周氏便沒有理她,而是對著蘇大太太問道,“既然蘇家大公子這么說了,不知道蘇大太太這邊,可能同意?”
蘇大太太自然是看程嘉如不痛快,但是納做自己兒子的妾室,不就是任她蹉跎了?蘇大太太向來寵愛她這個兒子,納了程嘉如進門,與程家關系也算是能更進一步,于是在蘇士銘的幾番請求下,最終還是應了。
周氏見此也是松了口氣,不是對程嘉如最后還是能進蘇家的結局,而是通過今天這一出,看出了蘇士銘是個軟弱不經(jīng)事的性子,好在程嘉安最終沒有嫁過去。
壽宴這一日發(fā)生的事情,到此算是告了一個段落。而后沒有多久,兩家就解除了婚約。
這樣的轉(zhuǎn)變自然是免不了引來眾口紛紛,兩家都統(tǒng)一了口徑,說是遇上了個算命極準的先生,那先生說程嘉安與蘇士銘命格雖不相克,相互糾纏卻易累極家室不寧,因此才將婚事作罷。
而程嘉如被接進蘇家,已經(jīng)是年后一個十分平常的下著雪的一天了。
程嘉如被禁在了自己的院子,而程嘉安對外聲稱養(yǎng)病,也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沒有出來見人。
程家的許多下人們甚至小輩們并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大家也都明白程家如今表面平靜的氣氛實則十分詭異。這種詭異的局面來自于上下眾說紛紜,卻沒有一個主事的人正式出面勒令禁止這種現(xiàn)象。
而這種詭異的氣氛最終在岳氏逗留在程家住了幾天之后大言不慚的對周氏道,已經(jīng)為程嘉萍物色好了人選,想要程家出面去提親之后爆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