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麗的祖母面色緊繃,訓斥著自己的大兒子折蒲龍丹:”選一個合蘇倫將軍的意的姑娘,不是不可以,但若是得寵,你的宗主之位恐怕就要讓給別人了!你知不知道?你不舍得自己的女兒,就舍得宗主之位嗎?”
折蒲龍丹很為難的建言道:”母親,選來的姑娘可以讓她做您女兒,我的妹子,這樣行嗎?”
折蒲龍丹見母親冷笑道:”虧你想得出,人家的父母兄弟會放棄這個機會嗎?你也是做父親的人了,回去想想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看母親下了逐客令,折蒲龍丹宗主起身出了大帳,嘉施聽到里面說的一切,無奈的悄悄跟著父親回去了。
天剛剛放亮,露珠掛在青草尖兒上,晶瑩明亮的閃爍著,顯得生機勃勃。小鳥受馬蹄聲驚擾撲棱棱飛起,撞落無數(shù)的露珠。
嘉施牽著馬,來到了楊嘯的帳房前,看到姐姐也牽著馬走過來,感覺一下明白了姐姐的心事。過去把馬韁交到姐姐手里,掀著門簾向里望,正與楊嘯頭頂頭撞在一起,倆人撫著額頭會心一笑。
把嘉施讓進帳房。楊嘯問道:”我正要去崔叔那里,小王子有什么事兒,這么早就過來了?”
嘉施早已編好的理由:”早晨我有騎馬奔馳的習慣,想邀請嘯哥哥一起去可以嗎?”
楊嘯非常爽快的答應,回身踢了一下醒著卻賴著不起的生皮:”崔叔那里,你去知會一聲!”
出得帳來,迎面看到嘉麗笑意盈盈的臉,明白這姐弟倆肯定有事情。也不直接問了,三人跨上馬,飛馳出了營寨,順著小溪邊的路,奔出有十幾里。
嘉麗提馬上到東邊的山坡上,下了馬望著剛剛初升的太陽,心里一直翻騰著一句話:”楊嘯,我要嫁給你!”不知翻騰了多少遍,知道楊嘯就在身旁,羞澀的臉龐映著太陽的紅光,簡直就是一顆紅透了的蘋果。
終于攢足了勁,正要努力說出口時,卻聽見嘉施說:”嘯哥哥,阿姐的事兒,昨晚你已知曉,父親也去求過奶奶了,如今只有讓那老魔鬼死了才過得去,想請你跟我走一回右領軍營寨,行嗎?”
嘉麗聽了,心中無名之火大起,正欲抬手拿馬鞭抽那小子,卻聽到楊嘯爽快的答應了,心中頓時感動莫名,轉(zhuǎn)頭含情脈脈的望著楊嘯:”這才是我要的男人!俠肝義膽的男人!”
嘉施欣喜道:”我就知道嘯哥哥會答應的,阿姐你先回去吧,此事不要告訴父親母親!”
嘉麗堅決的回道:”我也去,有事我們一起擔著!”
其實昨夜楊嘯已想清楚,按他的做事方式,此事只能這樣解決了,其他的方式只治標不治本,以后會遺患無窮的。走一趟去探探虛實,然后再定下周密的刺殺計劃,讓蘇倫巴桑在這世界上消失了,就解決了根本。
嘉麗一定要去,楊嘯表示同意后,三人快馬加鞭往東北方向馳去。三匹快馬在草原上奔馳著,山丘,溪流,羊群在眼前不斷的變換著場景。出了折蒲部落的領地,三人慢下馬速,有意躲開牧人的目光,向右領軍營寨靠近,嘉施取出肉干給兩人補充下體力。
其實右領軍營寨并非軍營,也并不戒備森嚴,連一個檢查進出的兵卒都沒有,與其他部落營寨沒有什么區(qū)別。正緩步要進入營寨時,突然一人叫道:”前面的莫非是折蒲家公子小姐?”
嘉施與嘉麗扭頭望去,見一老牧人提著奶桶望著他們,二人趕緊下馬迎上去,嘉麗看老牧人有些面熟,但想不起來如何稱呼,老牧人從她眼神中看出有生疏之意,就自我介紹的道:”老奴我叫平措,是伺候小奶奶的,常去折蒲部,給老奶奶送些禮物,見過你們兩個小貴人?!?p> 聽他這么一說,嘉麗忙上前問詢:”姑姑如今身體如何?祖母牽掛,讓我們來探望!”
老牧人平措笑瞇瞇的,滿臉的褶子都擠在一塊:”來了就好!小奶奶身體挺好,倒是整日勞作,疲累了些,跟我過來吧!”說完把奶桶換到左手,舉右手指著遠處的一頂帳篷,給他們指路。
順著老平措手指的方向,二人看到姑姑之時,頓時眼眶濕潤,那已不是一年前來時,那個裝扮雍容,面色紅潤的貴婦人了,也沒有那兩個淘氣包的歡鬧了,更沒有仆婦傭人來回穿梭伺候著,而是圍著大圍裙,雙手杵著木棒,在奶桶中不停的攪著,汗珠涔?jié)M額頭,面色慘白的老仆婦模樣。
聽見有人叫,手還不停的攪著,只抬起眼皮瞭了一眼,當認出是自己的親人出現(xiàn)在面前時,就慌忙地松開木棒,手不停的顫抖著,汗水和著淚水大滴的往下掉。
二人同時撲上去抱住姑姑,哭作一團。楊嘯并不感到驚訝,因為自己奶奶也是這樣含辛茹苦的養(yǎng)他長大的,雖然古判官不讓她去做,但她為了不討人嫌,依舊努力的做著,面前的情況相似之極。
親人的突然降臨,把長時間積存的悲傷,通過哭泣釋放出來,哭了一陣也輕松了些許,擦干眼淚望著侄子侄女,笑意重又掛在了臉上,問:”阿施,阿麗,看到姑姑應該高興呀!別哭了,好孩子!”說著幫二人擦拭著眼淚,二人不敢說出心事,就說想姑姑了,結(jié)伴來看看。
帳篷依然是以前的,只是以前備受寵愛的姑姑,因為兩個小兒子的相繼意外夭折,而被視為不祥之人。如今是落了架的鳳凰不如雞,不但傭人和奴隸被撤走,還得下手勞作自己照顧自己,帳篷里明顯比以前臟亂了許多。
四人坐下后姑姑看了一眼楊嘯,以為是折蒲家的隨從,就沒多問。拿出一些肉食和酥油邊吃邊嘮,二人不敢刺痛姑姑的傷心事,只說些部落里馬呀,牛呀,羊呀的不著邊際的話。姑姑聽得出來,看著懂事的侄子侄女,滿臉也呈現(xiàn)著幸福美滿的樣子。
折蒲部落的困境就擺在面前,命運被蘇倫巴桑抓在手中,想怎么擺布就這么擺布,姑姑的現(xiàn)在就是折蒲家的未來!嘉麗、嘉施和楊嘯都看在眼里,目前是無可奈何!
柯伊伯帶頑石
人生有多少的無奈,需要去忍受!出路在哪里?老年人選擇認命,中年人用肩膀硬抗,而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