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行周是行伍出身,刀頭舔血慣了。聽楊嘯說要從盜賊手里搶一批財寶,眼睛瞪得溜圓說道:”嘯兒,在這世上,只有兵強馬壯才能自保。只要搶到財寶,用什么手段都可以!搶誰的都一樣。莫要吞吞吐吐,把詳情跟為父說。”藩鎮(zhèn)軍閥們一貫的做事風(fēng)格就是這樣的,高行周也不例外。
楊嘯得到高行周明確表態(tài),也放下心來,把怎么安排,怎么利用都一一道來。高行周聽得是目瞪口呆,半響才回過神道:”嘯兒,你說的這一切全是真的?以前略有耳聞,還不以為然,既是不義之財,不要白不要!老夫給你調(diào)兵令牌,明日到摩云嶺行營,老夫的八千親隨軍駐扎在摩云嶺。記住老夫的話!只要做的隱秘,殺了誰,傷了誰都無所謂!“
果然是軍閥,錢財是絕對不會放過的。在這個亂世里,養(yǎng)兵發(fā)餉這是天經(jīng)地義之事,怎么生存確實是個大問題!
石敬瑭是個極善于經(jīng)營,極具眼光,更善于偽裝的人。剛接手河?xùn)|時,面對南面河中的大舅哥李從珂,知道會是他以后的競爭對手,就果斷勾結(jié)權(quán)臣安重誨采取謠言、陷害、將他排擠去了鳳翔。
后來又巧施手段使河?xùn)|周邊的軍鎮(zhèn)慢慢弱化,從而控制在手中。安義軍就是在河?xùn)|勢力的不斷滲透下,漸漸成了河?xùn)|的附庸。有了石敬瑭這樣的惡鄰,安義軍也成了朝廷之中公認的爛攤子,沒有人愿意接手。
彰武軍自藥彥稠死后內(nèi)訌不斷,實力也削弱不少,在河?xùn)|軍的強勢擠壓下,如今只能委曲求全。拿著這些爛掉的軍鎮(zhèn)如何讓高從周與強勢的河?xùn)|軍相抗衡?所以必須不擇手段,從虎口里搶食,否則只能等死!
”哈哈,果然清早喜鵲枝頭叫,今日真是好事連連,來來來,喝下這碗酒,你們?nèi)バ菹?,明日你們?nèi)ッδ銈兊?,哈哈哈哈!”不由得高從周不高興,前幾年在振武軍與契丹強盜連羊都搶,別說是財寶了!
其實在后唐亂世時期,像高行周這樣的不擇手段斂財?shù)牟辉谏贁?shù),更有甚者扮做強盜,搶劫過往商販的比比皆是。這也是被逼的,整個北方大地就是一個大火爐,窮苦百姓根本無法正常生活,不得不當(dāng)兵吃糧,你搶我,我搶你的,什么禮義廉恥,根本沒有人去想。
但這批盜掘陵墓所得財寶,李從珂也是為籌集軍餉,兌現(xiàn)楊思權(quán),康義誠等在鳳翔起兵時的承諾,是為穩(wěn)定軍心而用的。若被溫氏兄弟暗中劫走,會使李從珂惱羞成怒的!如果設(shè)計不周密,露出馬腳來,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所以,這個黑鍋必須讓溫氏兄弟背著!
楊嘯把古興留在崔樹這里,統(tǒng)一協(xié)調(diào)兩邊的步調(diào)!計劃是這樣的:第一步;讓崔樹的三十九人,到黃河渡口岸邊埋伏,等溫氏兄弟借的許州兵下船后,突襲船上留守兵卒,成功后,化裝等候在船上。
第二步;讓古興傳信給胡家兄弟埋伏在鳳凰臺石崇墓附近,待雙方開始拼殺時,趁亂混進去帶領(lǐng)民工離開戰(zhàn)場,掩護民工撤離到黃河對岸去,混淆朝廷的視聽。
第三步;楊嘯調(diào)騎兵回來,趕回鳳凰臺,待溫氏兄弟造反,雙方開始拼殺,將財寶裝運上路之時,瞅準時機虛張聲勢沖出,逼溫氏兄弟快速帶財寶趕往黃河渡口并尾隨,路上盡量殺盡賊人。
第四步;崔樹的三十九人埋伏在船上,待溫氏兄弟把從陵墓運回的財寶上船,立馬擺脫溫氏兄弟起航順黃河而下。
安義軍離洛陽可不止一天路程,楊嘯帶二獸與高行周的心腹荊參軍和余都尉四人,快馬趕往安義軍行營。由于時間緊迫,他們快馬加鞭趕往中條渡口。
誰知他們叫過船家渡河至對岸時,正撞上一幫販鹽的小船,被官府的緝私大船逼在河灣之處,欲鑿船綁人,亂哄哄一片之時。楊嘯等人從船上牽馬下來,因俱是盔明甲亮,長槍紅纓的特別刺眼,亂哄哄一群人頓時駭?shù)貌桓页雎?,都在注目觀瞧。
楊嘯正欲上馬疾行,就聽得一聲呼:”楊將軍!”楊嘯回頭駐馬觀瞧,見是金銘昔日的兄弟,這不能不解救,急中生智催馬上前罵道:”你等殺才,營中缺鹽已數(shù)日,怎么還在此磨蹭,莫是皮肉又癢了不成!”
那位兄弟倒也機靈,馬上跪爬至馬前哭道:”將軍,我等運鹽至此,被官府拿住欲訛詐我等,我等不服就爭吵起來,無法脫身,幸遇將軍來催,否則我等性命恐怕就要撂在河里了!”
余都尉稍一愣神,馬上明白怎么做,催馬上前,將鹽販與官差隔開,并用長槍壓在衙頭的肩上威脅道:”再上前,給你個窟窿!”
那衙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上前,并連連擺手:”誤會!誤會!軍爺饒命!”
楊嘯忽見那一艘官船,雖不似大江大河之上的船威武,卻比一般商船要大得多,遂心生一策道:”荊參軍,隨我回大營,余校尉在此看好,不得放走一人一物,待我辦完差事再回來處理!”然后打馬如飛,三匹快馬直奔魔云嶺行營而去。
魔云嶺行營是高行周臨時安排,從振武軍帶來的八千精兵駐扎此地,離京城不遠也不近,也不會引朝廷諸多猜忌。振武軍節(jié)度判官饒大興接到令牌,不加思索便調(diào)兩個騎都歸了楊嘯,兩人甚至都未來得及寒暄,就離了行營。
回到渡口時,天剛剛暗了下來,楊嘯下令將所有衙差全部扔入河中,把官船搶過來將騎都百余兵馬渡過河,又命余校尉:”將鹽販與私鹽送入營中看管,莫要走漏風(fēng)聲!”
楊嘯悄聲交代那幾個兄弟:”莫要想著逃走,就待在營中,過些時日,再找你們大當(dāng)家來!”
船行至對岸,兩個騎都百十匹馬站到岸邊,個個精神抖擻,楊嘯與荊參軍上了岸,跨上馬欲走,忽然感覺這條大船若不派上用場實為可惜,遂回頭有多看了兩眼,忽生一計,然后催馬回到岸邊,望著大船命令道:”來人,上船去把所有澤州府衙的標示全清理出來,然后把安義軍節(jié)度衙門的旗掛上去,快!”
不知楊嘯要這條船想做什么?且看下一章詳解!
柯伊伯帶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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