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中,一株綠草。
“哈哈~靈兒姐姐,是靈兒姐姐?!?p> “噓~~~,安靜,靈姐姐,小桐哥哥呢?”名叫炮仗的男孩伸手觸碰到綠葉問道。
“他被關(guān)起來了……你們還好嗎,受傷沒有?”
“我們沒事,就是出不去,臭死靈一直守著,我們大都掉回1級了,出去也跑不遠?!?p> “沒事就好,以后重新練,餓了嗎?”
“嗯嗯,大家都很虛弱,小北妹妹都昏過去了。靈兒姐,師傅師兄們還有蒼山爺爺,怎么都不來對付死靈呢?”
“……”
“小北妹妹說,內(nèi)山前八重的青衣同門和我們一樣,都被死靈法陣困在復活點內(nèi),很多都因為虛弱消失了?!?p> “炮仗,別擔心,他們是回到靈池了,過段時間就復原了。我給你們帶了吃的,你們吃飽好好待著,千萬別出去?!?p> “嗯嗯~我們都很堅強?!?p> “趕緊吃吧,我還要去別的山上?!?p> ?
此刻,死靈營地內(nèi)。
離火正赤裸著上身,靠在軍帳內(nèi)的云獅坐椅上獨自飲著酒,手中拿著那顆被他聲稱已丟失的七棱月黑石,癡癡看著。
“離火大哥”,那個紫甲紅裙的死靈少女沖進帳內(nèi),離火見狀忙收起手中的石塊。
“何事?”
“離火大哥”,死靈少女拱手說道,“有人闖入法陣,霧海說看樣子是一株青草”。
“知道了,莫要管它,你先下去吧?!?p> “大哥!”
“下去,下次進來前,記得通報?!?p> “是,紫嫣記得了”,名叫紫嫣的死靈少女剛剛拱手退出帳外,就見霧海迎面走來。
“怎么樣”,霧海問道。
“沒怎么樣,大哥說不用理它”,紫嫣俏臉冷了下來,跺一腳地面就要走開。
“可是……”
“可是什么!”紫嫣猛的扭頭,“有本事你去問啊”。
“不是,我是想說我已經(jīng)抓了。”
“你是豬吧,誰讓你抓的?”
“你進去的時候,那人正要離開,我怕她跑了,就收霧捆了她?!?p> “你……”
“現(xiàn)在怎么辦?”
“怎么辦?你問大哥去,我也不管了?!?p> 見紫嫣甩臉就要走,霧海連忙拉住,“求求你啦,好不好”?
這時候,執(zhí)事隊的其他二十人也湊了上來,一個個都是拖著傷病,要么頭上要么腿上要么別的什么地方,都是纏著治療的白色繃帶,襯著身穿的黑衣格外顯眼。
“紫嫣姑娘,大哥這是怎么了,十余年閉關(guān)修煉不問世事,出關(guān)后撂下整個死靈城堡不管,拉著兄弟們就攻打草木堂,連下了他們二十九重山,真就為了一塊圣石和那些靈植草藥?還沒我們一路殺過來時消耗的多?!?p> “對啊,紫嫣姑娘,你幫弟兄們問問?!?p> “是啊,大哥從不在乎這些東西的,需要咱就去搶,可是這一路殺來,也沒吩咐兄弟們搶啊~”
“可不是嘛,不搶也就算了,居然還用低階法陣封住人修的復活點,這也太不正常了?!?p> “對啊對啊,你們之前離開的幾天,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哎呀,你們煩死啦,要問問霧海,我不知道”,紫嫣苦著臉撒起嬌了,拿過腰后的火弩就對著霧海,“你說,你告訴他們”。
“那個,我還是看看那女孩捆緊沒有”,霧海說著就想溜,剛走出幾步就感覺屁股吃痛,一支火弩箭正插在上面,“紫嫣,你太過分了”,拔下弩箭生氣的離開了。
“唉~~,散了吧散了吧”,二十人執(zhí)事隊就此散了,各回帳篷療傷去了,明早說不定又是一場車輪戰(zhàn)。
紫嫣也跺跺腳,賭氣似的回了。
?
此刻,云崖圣壇上,梁有方和老云獅蒼山正坐地喝著今晚的第三道茶。
“師叔,請!”
“老了,熬不動了,你自個兒喝吧,我就聞聞味道,聞著聞著困了再睡會兒覺,指不定啊,到時天就亮了。”
“天亮有什么好,還是夜里安靜?!?p> “靜嗎?你看那內(nèi)外二十九重山上的火光,你是聽不到,小崽子們正在罵咱們倆個老東西呢,哈哈哈~?!?p> “辛苦師叔啦,都是有方的不是,牽累師叔挨罵?!?p> “哪里的話,老了老了,眼睛昏骨頭硬,也就這耳朵還能有些用處?!?p> “哈哈,有方可是耳朵都不好使了,聽人罵都無從生氣,如今還得看見裝作不知道,哈哈哈哈~~?!?p> “看見又如何,知道又能如何,等著便是,該來的總該回來,老東西們?nèi)讨?,小東西們才會有出息?!?p> “放任之法,旁觀之心,無我之意,難吶,要不是這些年有師叔陪我喝著道茶,有方我早著衣披甲,去收拾那幫孫子了?!?p> “然后呢?為一時暢快,露了老底,給這青山綠谷陪葬嗎?”
“哈哈~,我倒是想,這么多年真的陪著玩兒累了,想要歇歇了,可是桐兒他們該怎么辦?管來管去,到頭來還是聽了師叔的,早知如此又何苦當初啊。”
“當初~錯的不是你,也不是她,是這千年不變的人心,是這萬古不改的世道,哪個少年英雄不想搏上一搏?只可惜”
“可惜山萬重.水萬流,送葬了多少熱血傲骨,真可謂是天道不欺,只嘆萬物生死不顧,終究是一場虛空,卻又留下無數(shù)故事引誘著世人?!?p> “有方,莫要嗟嘆毀了道心,接下來還有大事要辦,身體要緊。你既知在忍,便不再是忍,才好?!?p> “茶也淡了,師叔安歇,有方回去了?!?p> 老云獅點點頭,望著七尺身影遠遠離去后,這才抖身一變,化出一只紅色的小云獅向云崖無聲奔去,只留下圣壇上一副老邁身軀閉目臥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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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山山腰,錯落著百余草房。
其中一間,萬輝還坐在燈下,擦拭著手中風竹長劍,梁倩兒煮了茶水,回頭瞧見后不禁傷感起來。
“師兄,煮的藥茶記得睡前喝,我先回去了?!?p> “嗯,回吧,找機會勸勸師傅?!?p> “嗯,知道了”,梁倩兒扭身走了。
不一會兒,門外響起急促的叩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