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節(jié)前夕,朱耀祖給酒店全體工作人員開了會。會上宣布了關(guān)于員工休假的一些具體規(guī)定。一直尖著耳朵聽的文生最后聽明白了,即:國慶期間可以休假,但只能輪休。原本想著和楊春旺結(jié)伴去周邊一日兩日游的計劃泡湯了。
“能咋辦???我們輪著玩撒!酒店要營業(yè),后廚總得留一個打雜的撒!”說起休假,楊春旺也很無奈。
“旺旺,你想玩就去玩吧!反正我又沒有家,到哪兒都是一個人,也不休假了,留在后廚還能多掙點加班費!”文生心里盤算著加班費:咦!這個加班費是兩倍還是三倍工資呢?糟了!這么重要的事情我居然沒聽清楚。
“我其實也沒啥地方好去玩的,我們兩個又不能一起去玩。到時候我一個單身狗和別人出雙入對的情侶在風(fēng)景區(qū)擠過來擠過去的,怪沒滋味的!”楊春旺說道。
文生笑道:“就算我們可以一起休假,那也是一只單身狗乘以二??!又不能組成一對情侶?!?p> “什么單身狗?什么情侶???”李發(fā)貴牽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走進文生和楊春旺的宿舍。“你們兩個人也太奔放了吧?在門口就聽到你們兩個說要組成一對情侶!”
“李哥你聽岔了,文生剛才說的是我們兩個不能組成一對情侶!”楊春旺很認真的解釋道。
文生笑著說道:“李哥你還沒有老到耳朵背的程度吧?”
李發(fā)貴帶來的這個小男孩長得很漂亮,也不岔生,進了屋,眼珠子骨碌碌轉(zhuǎn)了轉(zhuǎn)就一屁股坐在文生床上。
文生拍著床笑起來:“旺旺,你看!你看!連小孩子都知道我的床比你的床干凈?!?p> 楊春旺紅著臉說道:“我們的床單都是一起洗的,我的臟你也干凈不到哪里去!”
文生說道:“床單洗得再干凈也架不住你身上臟啊!你自己說說看,你昨天洗澡沒?前天洗澡沒?在廚房熏了一天的油煙再加臭汗,你脫了衣服直接往床上一躺,我簡直都要替你的床心疼!”
楊春旺強辯道:“我沒有洗澡的時候都有洗腳的,你喃?你有時候不洗澡還不洗腳!”
李發(fā)貴勸道:“算了算了!都少說兩句。你們兩個還真是一對冤家,見不得又離不得!”
文生突然一聲慘叫:“哎呦!你咋個把泥巴弄到我床上了???”
小男孩正坐在文生床上玩一坨軟乎乎的泥巴。
李發(fā)貴吼道:“你大驚小怪干什么?把小娃娃都嚇到了。這是玩具泥巴又不臟?!?p> 文生仔細瞧了一瞧,這時小男孩又拿出一坨粉紅色泥巴和原來的那坨混在一起玩,泥巴不黏手不沾床,果然是不臟。
文生笑道:“才幾天不見,李哥你的兒子都這么大了?。俊?p> 李發(fā)貴啐他,“胡說八道!我婚都沒結(jié),哪里來的兒子?這是露西的兒子?!?p> 文生很驚詫,“露西都有兒子了?他生得出來嗎?”轉(zhuǎn)頭就問小男孩:“你媽媽是誰?”
小男孩很乖巧,有問必答。“媽媽是陳露露。”
“陳露露不就是露西嘛!”楊春旺說道。
文生又問:“那你爸爸是誰?”
小男孩玩泥巴玩得正開心,頭也不抬的說:“爸爸是陳永福。”
文生下巴都要驚掉了,眼睛睜得大大的對楊春旺說道:“露西和陳永福生了這個小娃娃?”
李發(fā)貴附在文生耳邊輕聲說道:“陳永福就是陳露露,陳露露就是陳永福。都是一個人?!?p> 文生更吃驚了,“露西一個人就能生娃娃?”
李發(fā)貴哭笑不得,“你不要把露西往科幻片的方向去想啊!我前段時間不是給你說過露西結(jié)過婚嗎?他是以陳永福這個男人身份和一個正常女人生的小孩。”
文生覺得自己大概是明白了,“那么現(xiàn)在孩子親媽呢?”
李發(fā)貴說道:“他親媽老早就跑了,陳永福變成陳露露之后,爸爸就變成了媽媽?!?p> 李發(fā)貴說得風(fēng)輕云淡,文生聽得卻如風(fēng)中凌亂。“所以,你把小孩帶回來是要當(dāng)他的爸爸嗎?”
“屁咧!”李發(fā)貴說道:“這么大的娃娃都懂事了我還當(dāng)?shù)昧怂职謫???p> “那小孩喊你什么?”文生很好奇。
小男孩突然抬起頭來說道:“我喊他舅舅!”
“是??!露西是我表姐,當(dāng)然喊我舅舅?。 崩畎l(fā)貴朝文生眨眨眼睛,文生心領(lǐng)神會沒有再說什么。
小男孩玩泥巴似乎玩得累了,把泥巴抓起塞進衣服口袋里就爬下床,扯著李發(fā)貴的褲腿喊道:“舅媽怎么還不來???我要上街去玩?!?p> 楊春旺奇道:“舅媽又是誰?。俊?p> “黃玫瑰?。 崩畎l(fā)貴一邊回答楊春旺的問題一邊蹲下去把小男孩抱起來,“乖哈!舅媽一會兒就來了。舅舅舅媽帶你去吃麥當(dāng)勞的雞腿漢堡?!?p> 小男孩扯著嗓子喊道:“不要不要!我要先吃肯德基的雞腿,然后再去吃麥當(dāng)勞的漢堡?!?p> 文生心道:這小孩真會折磨人,就在一個地方吃雞腿吃漢堡不行嗎?
卻聽李發(fā)貴說道:“小寶乖乖!小寶乖乖!舅舅帶你先去吃肯德基,再去吃麥當(dāng)勞。”
小男孩扯著嗓子又喊道:“不要不要!我要舅舅先帶我去肯德基吃炸雞腿,然后舅媽再帶我去麥當(dāng)勞吃漢堡包?!?p> 李發(fā)貴聲音溫柔的說道:“好好!都聽小寶乖乖的。舅媽怎么還不來呢?給舅媽打個電話好不好?咦!舅媽怎么不接電話還掛機了?”
黃玫瑰從門口進來就嚷嚷:“都走到門口了你還打電話,電話費不要錢嗦?”
小男孩指著黃玫瑰說道:“舅媽不乖!舅媽遲到了還這么兇!”
李發(fā)貴笑起來,“玫瑰,你看連小寶都說你不乖了。我們懲罰舅媽不準她吃飯好不好?”
小寶歪著頭想了想,扯著嗓子叫道:“不好不好!懲罰舅媽不準睡覺,不準上舅舅的床睡覺!小寶要和舅舅一起睡!”
黃玫瑰嗔道:“瞧你都教小寶什么了?等你表姐回來我看你怎么交差!”
李發(fā)貴笑道:“讓兩個小兄弟評評理?。《际切氉约赫f的,我可是一句話都沒教過??!”
文生憋著笑說道:“外甥跟舅舅親也是正常的。”
李發(fā)貴抱著小男孩,黃玫瑰提著包跟在后面,“一家三口”吵嚷著離開。
楊春旺說道:“不知道李發(fā)貴是怎么想的,自己當(dāng)著便宜爹不說,還把人家無辜的黃玫瑰拉下水?!?p> 文生說道:“露西的兒子這么小就刁鉆古怪的,不知道將來長大了會不會繼承他媽媽的……”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笑起來,“露西到底應(yīng)該算他兒子的爸爸還是媽媽?。俊?p> 文生躺在床上自顧自的笑,對面床上的楊春旺卻發(fā)起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