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 （2）

　　見黛兒面色慘白，凱尼好像猜到了些什么，不過他沒有戳破，而是繼續(xù)問道：“莫里森伯爵，能勞煩您將所有仆人都集中到大廳里來嗎？這樣我們就不用那么麻煩了?！?p>　　聲音被卡在喉嚨發(fā)不出來，母親最后的叮囑此時再次牢牢掐住了黛兒的聲帶。雖然聽見了凱尼的話，但她微微張張嘴，嘗試著回答卻發(fā)現(xiàn)自己沒辦法說話。

　　艾瑪見黛兒神色不太對，連忙半蹲在黛兒面前問：“小姐？”

　　黛兒艱難地朝她點(diǎn)點(diǎn)頭，艾瑪會意，吩咐身旁的女仆，“把所有人都叫來這里集中?！?p>　　十分鐘過去了，斯特林家里除了跟著尼俄柏和伊卡洛斯外出的仆人，剩下的男仆和女仆皆分別面對面站成一列，緊張地低著頭不敢作聲。

　　凱尼在這些人中間來回踱步，“人都齊了？”

　　“是。”艾瑪恭敬地回答，“除了跟隨夫人和少爺去王都的仆從，都到齊了?！?p>　　凱尼忽然轉(zhuǎn)身問黛兒，“莫里森伯爵，您知道哪些是您丈夫的仆人嗎？”

　　黛兒依然說不出話，只能憑印象指出了幾人，其中，女仆只有安娜一個。

　　“是這樣嗎？”凱尼看了艾瑪一眼，然后逐個逐個湊近了臉去打量那幾個仆人。被凱尼那兇神惡煞的樣子嚇得不輕，那些被黛兒指出來的仆人不禁瑟瑟發(fā)抖。

　　“別那么緊張嘛?！眲P尼拍拍其中一名男仆的肩膀，然后朝所有人揮揮手“你們都可以回去了?！?p>　　仆人們松了口氣，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返回工作位置的時候，兩名憲兵擋在了安娜面前?！暗愠??！眲P尼故意等安娜被攔住的時候說。

　　安娜也很害怕，一只手緊緊握著手腕上的鐲子，祈禱著伊卡洛斯能趕緊回來。

　　“知道我找你有什么事嗎？”凱尼把安娜逼退到墻角。

　　“不…不知道?！卑材嚷曇纛澏吨@慌失措的淚水從眼角流出。

　　凱尼回頭問黛兒，“有人在婚禮當(dāng)晚看見你丈夫跟這個女仆勾肩搭背，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黛兒靜默地?fù)u搖頭，她確實(shí)沒什么好說的。

　　“下一個問題，這個女仆勾引你丈夫的事情是真的嗎？”

　　黛兒扭頭看了眼斜后方站著的艾瑪，她此時也滿頭大汗，這個問題她可不敢回答，否則伊卡洛斯不會放過她的。黛兒理解艾瑪?shù)奶幘常灿悬c(diǎn)糾結(jié)，要不要做出肯定的回答。此時安娜正用可憐楚楚的眼神看著她，濕潤的雙眼令人心軟。

　　抿了抿嘴，黛兒扭過頭不再看安娜和凱尼。把視線移開后心理壓力似乎沒那么大了，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阿…克曼隊(duì)長肯…定是掌握了…證據(jù)才會過…來的，我…說什么重要嗎？”

　　“說的也是，沒想到莫里森伯爵還挺識時務(wù)?！眲P尼露出裂嘴的笑容，一股嗜血的氣質(zhì)暴露無遺，無需言語，安娜已經(jīng)絕望地幾乎軟癱在地面。但突然，她不知哪來的勇氣，心一橫，徑直沖向黛兒，伸出雙手想要掐住黛兒的脖子與她同歸于盡。

　　安娜的意圖沒有得逞，她才跑出兩步就被另一名憲兵制服了，只能跪在地上竭盡全力地朝黛兒嘶啞地喊道：“都是因?yàn)槟?！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言外之意就是，如果黛兒不出現(xiàn)，伊卡洛斯就不會結(jié)婚，也就不會被人告發(fā)她在婚宴結(jié)束后與伊卡洛斯有親密舉動。

　　安娜的怨火刺痛了黛兒的神經(jīng)，凱西捅傷她的時候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她緊閉雙眼，心里反復(fù)勸說自己，這不是她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