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或許是走運了
看著眼前擁有迷人微笑的男子，高升猶豫了一下，停下腳步，說：“你好先生，我叫高升。”
頓了下又說：“您有事？”
見高升繃著，墨菲盡可能讓自己更平和些：“哦，別擔(dān)心，我只是好奇像你這個年齡怎么還停留在顛球練習(xí)上?！?p> 高升微微蹙眉，一直看著，這個問題似乎難到他了。
倒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不知道該怎么說，難道要跟人說：我很早之前就練過，但是太廢了，差點被退貨。幸好獲得一個系統(tǒng)，清除了身體記憶，讓我有一個重新開始的機(jī)會。
高升相信若是自己真這么說，百分之百會被人當(dāng)作神經(jīng)病，甚至還有可能被軍情六處請去喝茶。
正糾結(jié)間，墨菲察覺到異樣，笑了笑說：“你不想說也沒關(guān)系，我想再看一次你顛球可以嗎？”
“顛球？在這？”高升眉頭皺的更深了，他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為什么會有這種要求。
“嗯哼，就這。”墨菲點頭。
見對方是認(rèn)真的，高升反而放開了，難得有人愿意看自己這個廢材顛球，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顛就顛了。
高升不再言語，將球扔向半空，右腳顛起第一下，再左腳接第二下，往返交替。
幾個來回后，高升又將球顛至腹部高度，右腿再將球頂起，接著左腿，依次類推，左右肩膀，再到頭頂。中間，高升還做了幾個花式顛球技巧。
而一旁的墨菲一手襯著下巴，看的非常仔細(xì)，就像是欣賞某件藝術(shù)品一般，不時發(fā)出極為舒適的輕哼聲。
一分鐘后，高升會的顛球技巧全部展示完畢，收尾將球踩在腳下。
適時，墨菲紳士的掌聲響了起來，不過他似乎有點意猶未盡，指了指高升身后的梧桐樹，說：“你能把那個打下來嗎？”
高升扭頭，大概十米的樣子，一株英國梧桐堅韌挺拔，枝條健碩蔥郁，只是在樹冠下方有一只黑色塑料袋掛在枝末破壞了整體美感，塑料袋距離地面六米左右，隨風(fēng)搖曳。
看清目標(biāo)，高升沖墨菲點了點頭，這個高度與距離他有把握，隨后找了塊平整的路面，擺好皮球，后退三步。
啟動前，高升抬頭又看了眼塑料袋，隨后啟動，擺動右腿，將身體完全舒展開。
砰！
皮球畫出一道弧線，直奔枝末的塑料袋。
嘩！
足球穿過葉群，樹枝劇烈顫動，弧線下垂時正好帶走塑料袋，墜入地面。
聲止，片葉未落。
看著被黑色塑料袋包裹的皮球，高升露出滿意的笑容，同時耳邊又響起墨菲的掌聲。
“漂亮！你射的很準(zhǔn)！”墨菲豎起大拇指。
未等高升表示，墨菲又低頭看了眼腕表，似乎在趕時間，略顯遺憾道：“時候不早了，還有一堆事等著我，咱們下回見?！?p> 說著，墨菲就要離開，可沒走幾步，他又轉(zhuǎn)過身來邊退著，說：“謝謝你的表演，非常棒！周日的比賽，要加油哦?！?p> 這次，墨菲真走了，留下一頭霧水的高升?！?p> ………
從水手公園回來，約德爾早已等候在伊爾梅茲夫婦餐館門口，手里抓著高升的書包。
“高升哥！”
一見高升，約德爾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用力揮了揮手。
“辛苦你咯?！备呱?xí)慣性的伸手摸了下約德爾蓬松的卷發(fā)，一手接過書包。
“嘿嘿，還好?！奔s德爾憨笑兩聲，雖然嘴上這么說，可在放下書包后他的右手臂還是無意識的扭了扭。
高升知道，這是肌肉長時間重復(fù)一個動作的本能反應(yīng)。
將細(xì)節(jié)看在眼里，高升莫名多出一些情緒來，有些心疼，說：“等你高升哥什么時候自己賺錢了，一定讓伊爾梅茲先生雇兩個幫手?！?p> “為什么啊？”約德爾沒有察覺，清澈的眸子閃爍著好奇。
“這樣你就可以睡懶覺了呀！你不是一直都想？”高升偏頭看著。
與此同時，約德爾笑了，帶著些許似乎被人戳破秘密的不好意思，撓了撓頭，說：“高升哥你對我真好。”
“沒出息！你就不能雇兩個？”高升笑著，伸手將約德爾勾進(jìn)懷里。
約德爾沒有反抗，只是伸手摸向高升腰間，他知道高升最怕癢了。
頓時兩人打鬧起來，你追我逐。
嘻鬧了會，約德爾突然想起什么，停在原地，說：“哦！對了，高升哥人你見到了嗎？”
“見到了呀，隔壁布萊茲大嬸?！备呱酚衅涫碌挠么竽粗钢钢砗?。
約德爾無奈，高升哪里都好，就是有些時候太幼稚了。
“好吧！你指的是誰?！备呱兓卣?jīng)臉。
“愛德華.墨菲一隊中鋒，他早上來到餐館說要找你，然后我就告訴他你在水手公園，你沒見到他嗎？”約德爾敘述著事情經(jīng)過。
“是他？”高升如夢初醒：“怪不得我總覺得他有點眼熟?！?p> 約德爾眼睛也是亮了起來：“這么說你見到他了？他跟你說什么了？”
高升皺眉想了想，說：“他要看顛球，我就給他顛了，然后……”
約德爾一雙清亮的眸子瞪的極圓，催道：“然后呢？”
“然后就沒了呀?！备呱郎啿辉谝?。
“怎么沒了呢？他就沒跟你說比賽的事？”約德爾急了，仿佛是他自己錯過了什么重要的大事一般。
看到約德爾這般模樣，高升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額……我想想，他…他好像是跟我說了比賽的事。”
“真的？說什么了？”約德爾欣喜道。
“他說，周日比賽讓我加油。”
“Yes!Yes！”聽完，約德爾用力揮了揮拳頭，顯得極為興奮。
高升有些納悶的看著約德爾，不就是一句客套話，這是不是太夸張了點，自己能不能入選比賽大名單，桑普說了算。
約德爾抓著高升的雙臂，興奮道：“高升哥！你走運了！”
高升更是疑惑，這走哪門子的運？
“墨菲是這次考核賽的主考官，他讓你加油，肯定是知道桑普先生的安排！”約德爾講明其中緣由。
“是這樣嗎！？”聽完，高升右眉不由自主的向上挑了挑，同時嘴角浮現(xiàn)出只有得意時才會有的弧線。
若是真像約德爾所說，墨菲是這次考核賽的考官，不說獲得賞識，至少自己會有一個展現(xiàn)新的自己的機(jī)會！
機(jī)會！高升缺的就是它！
不過高興歸高興，高升還沒有喪失理智，畢竟他要的不僅是獲得登場的機(jī)會。
高升雙手重重搭在約德爾肩上，頗有一種卸下包袱的釋然味道，說：“不重要了，走！咱們上學(xué)去！”
“還顛球去嗎？”
“當(dāng)然！你都說我要走運了，那更要抓緊時間練習(xí)！”……
………
自一周前高升開始顛球上學(xué)后，高升便成了航海大街的一道風(fēng)景線。
不過這道風(fēng)景線，在很多人看來并不靚麗。在這所高中上學(xué)的學(xué)生都知道，高升是被伊普斯維奇梯隊教練多次勸退的可憐蟲。
而可憐蟲怎么可能在短短八天的時間化繭成蝶呢？還是靠顛球！
只有高升這個傻子才會這么天真的認(rèn)為，然后還孜孜不倦的執(zhí)行。
真是可悲！
聽著熟悉的嘲諷與奚落，高升不為所動，依舊我行我素。
因為，他知道兩點。
第一，想要改變外界對自己的看法，只有一種方法，那就是通過考核賽，留在伊普斯維奇。
第二，不與愚者爭高低，是為智也。
“這家伙真以為自己能留下？”
學(xué)校大門口，安德森看著顛球步入校園的高升，眼角不由閃過了一絲怒意。
過去五天的訓(xùn)練里，高升表現(xiàn)的愈發(fā)搶眼，尤其是在分組對抗中，雖然時常還會犯一些低級錯誤，但他已經(jīng)不再像以前那樣任人隨意碾壓。
然而高升的進(jìn)步，卻是一腳一腳踩在安德森身上，十?dāng)?shù)次對位對抗中，安德森總是慢一步，被高升搶了先，不論進(jìn)攻還是防守。
在某些時候，安德森都差點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揍高升一頓。
“早上路過水手公園時，我看到了墨菲跟高升在一起?！鄙砗笠幻疗账咕S奇梯隊隊員隨口提了一句。
“什么？！”安德森扭頭，滿臉的驚詫。
一隊中鋒墨菲家住城北，而高升在城南，若不是有意找上門，根本不可能撞在一起。
墨菲是這次考核賽的主考官，他主動去找高升，這代表什么不用刻意去想，再加上高升最近表現(xiàn)不錯，周日的考核賽說不定就能混個替補(bǔ)，甚至首發(fā)都可能！
想到這，安德森不由握緊雙掌，恨恨道：“這家伙運氣還真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