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喝酒?!崩羁蘸似鸷M?,也不等唐燭,仰起頭,一飲而盡,“哈……你們家的酒,一點不爽利,難求一醉?。 ?p> “酒不自醉人自醉?!碧茽T也端起碗,“前輩心事重重,豈是一碗薄酒化得開的?”
“你這小子,”李空寒翻了個白眼,“站著說話不腰疼。我都答應(yīng)幫你去蜀山出生入死盜經(jīng)了,你也不讓我喝得痛快些?”
“這已經(jīng)是唐家堡最烈的酒了?!碧茽T夾了幾?;ㄉ?,嚼得咯吱作響。
“誰說的,你們納毒室里不是還有兩壇老酒么?看年份,最起碼兩百多年了?!崩羁蘸f道。
“你怎么知道?”唐燭有些驚奇,“納毒室是我唐門禁地,只有掌門才有資格進入。”
“我不但知道,我還喝了一壇?!崩羁蘸椭员?,他咂咂嘴,似是在回味什么,“真香啊。入口柔和,回味無窮。妙?。 ?p> “你完了,”唐燭幸災(zāi)樂禍起來,“這兩壇酒,是留作唐雪見嫁妝的,誰不曉得,唐雪見是堂主的掌上明珠???看來,唐門是要與前輩,不死不休了?!?p> “你莫要唬我。我看你小子,對唐門也沒多少歸屬感,喝了就喝了,索性再多喝一壇。”李空寒說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取來???!”
“好?!碧茽T哈哈大笑,豪情頓生,“那今日,我們不醉不歸?!?p> 幾個呼吸之間,唐燭去而復(fù)返,手上多了壇封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酒壇子。
“痛快。滿上?!崩羁蘸慌淖腊浮?p> 噗~
酒壇起封。
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
“果然是好酒?!碧茽T把兩個酒碗倒?jié)M。
酒水清澈得像是清水一般。
唐燭不禁嘖嘖稱贊。
“李前輩,我敬你一碗?!碧茽T端起酒碗。
“你先等一會兒。”李空寒按住唐燭的手,先把自己碗里的酒水一飲而盡。
緊接著,李空寒抱起了酒壇子,跟唐燭的海碗碰了一下,說道:“干!”
李空寒雙手抱起酒壇,仰起脖子。
噸噸噸噸噸噸。
如長鯨吸水一般。
喝了個干干凈凈。
“李前輩,沒人跟你搶?!碧茽T哭笑不得。
“你喝不喝?”李空寒斜著眼睛,偷瞄唐燭碗里的酒。
“???”唐燭還沒反應(yīng)過來,酒碗就到了李空寒的手中。
一飲而盡。
李空寒把空碗往桌山一丟,長舒了一口氣。
“李前輩,喝酒喝得這么急,可是會醉的?!碧茽T說道。
“哈哈哈,老夫怎么會醉?”李空寒拿起了筷子,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厍闷鹜雭怼?p> 敲擊聲乍一聽雜亂無章,仔細(xì)一聽,卻自有一番韻味。
李空寒開始唱起歌來。
“北冥有魚,燉來下酒,老驥伏櫪,最好紅燒……”
歌里卻是些荒誕不羈的句子。
李空寒本來聲音就有些沙啞,說起話來,像是漏氣的風(fēng)箱,一唱歌,更是要了命,唐燭感覺自己仿佛闖進了鴨子堆,滿耳嘈雜,聒噪極了。
李空寒打個個酒嗝,向前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李空寒的臉砸進碗碟之中,濺起滿桌湯汁。
唐燭不由失笑,連忙將他扶起來。
李寒空緊閉雙眼,已然響起了鼾聲。
“小怡,小怡!”唐燭連忙喚來小怡,讓她收拾出一間空屋子出來,將李空寒安頓下來。
……
安頓好一切,已經(jīng)入夜了。
月明星稀,蚊蟲四起。
唐燭雖然把驅(qū)蚊香囊贈與了景天,但是依然沒有蚊蟲侵?jǐn)_。
他一身劇毒,蚊蟲紛紛避而遠(yuǎn)之。
關(guān)閉門窗。
唐燭取出早已準(zhǔn)備好的一大包朱砂,倒進等量的黃泥,又往里面到了些水。
唐燭用一根木棍,不停攪動,直到朱砂和黃泥混合均勻,變成糊狀。
唐燭又拿出一大塊槐木,將槐木切成等粗的長條。
槐樹,自古便被認(rèn)為是極陰之樹。有傳言稱,生長到百年的槐樹,每一根樹枝上,都承載著一只鬼。
這塊槐木,是唐燭托人從古戰(zhàn)場遺址上砍回來的,槐樹本就屬陰,又長在兵戈之地,吸飽了陰氣和血氣,功效自然更為非同凡響。
唐燭把槐木條擋在門口的縫隙之處,糊上丹砂和黃泥的混合之物,將槐木條固定。
做完這一切,唐燭清理了下手上的泥巴,盤膝而坐,調(diào)氣靜心。
等到聽到子時的更聲,唐燭這才站起身來。
子時,是過去一天的終結(jié),也是新的一天的開始。
這個時候,正是一天里陰氣最盛的時刻。
唐燭又用槐樹木條封住了屋子里所有的縫隙,這樣就形成了一個陰氣密室。
遮蔽天機。
不過,槐木條將房間封得太過嚴(yán)實了,唐燭有些氣悶。
唐燭從床底取出陶鼎,又從藥囊里拿出四個瓷盆和一根羽毛,依次擺放在桌上。
“先涂我的血吧,一來是對六界鼎宣誓主權(quán),二來凡間的血液最為平和,不會出什么幺蛾子。”唐燭取了一把小刀,割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滴在玉璽圖案之上。
等了半晌。
“怎么沒有反應(yīng)???”唐燭盯著六界鼎,“算了,換一個試試?!?p> 唐燭取了唐雪見的血瓶,把血液滴在神樹圖案之上。
六界鼎發(fā)出一聲嗡嗡的低鳴,整個鼎發(fā)出微薄的綠光。
“李空寒前輩的血?!碧茽T拿出李空寒的血瓶,“雖然很好奇他的血為何是綠色的,但現(xiàn)在不是做研究的時候,可惜。”
唐燭把李空寒的血滴在火焰圖案之上。
“怎么還是沒有反應(yīng)?”唐燭有些著急。
唐燭打開唐葫蘆的血瓶,把唐葫蘆的血液涂在鎖妖塔圖案之上。
“又沒有反應(yīng)?”唐燭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唐燭的動作加快了許多,他將徐長卿的血液甩在拂塵圖案之上。
六界鼎毫無變化。
唐燭站起身來,在房間里走來走去,煩躁異常。
“這是什么情況?”唐燭自言自語道,“難道說,我不夠格?無法代表凡界。還是說我已經(jīng)半步超脫,不能算到凡界之中?不應(yīng)該啊,就算我不行,徐長卿三世修仙,唐葫蘆也是妖樹化形,李空寒死而復(fù)生,他們怎么會不夠資格?”
“難道……”唐燭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我們幾人的能級太低了?按照這種說法,也只有神界之血和魔界之羽能引動異像了?!?p> 唐燭把魔尊重樓的羽毛貼到烏鴉翅膀圖案之上。
一股濃得化不開的的黑色,籠罩了六界鼎。
“可以?!碧茽T說道,“果然是我們幾個太弱了啊。”
六界鼎緩緩漂浮起來。
六個圖案,一一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