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修循聲翻身爬起,只見田野之中,一名穿著淡藍色校服、腰夸單肩包的男孩在稻地中奔跑,金黃色的水稻只顯露了男孩的半個腦袋。
不過聽這熟悉的聲音,葉南修便知道了來人是誰,沖著對方蹙眉吶喊:
“狗蛋?出什么事了?”
來人正是龍村村民,二狗叔家的獨子,名叫趙德柱,與村里七八個孩子在五里之外的鎮(zhèn)上上高三!
狗蛋氣喘吁吁來到葉南修對面,隔著一塊干枯的稻田上氣不接下氣道:
“啊修哥,鎮(zhèn)里的黃毛欺負(fù)芊芊,悶童哥他們跟黃毛的人打起來了,你快去看看吧~?!?p> 悶童,村里人給另一個男孩起的外號,也是龍村村民家的孩子,平時話少,村民們都叫他悶童。
葉南修一聽宋芊芊被欺負(fù),臉色唰一下難看至極,吐掉嘴里的水稻,急切問道:“在什么地方?”
“在五里屯,我們放學(xué)回來的路上撞見喝醉酒的黃毛,他調(diào)戲芊芊,悶童哥他們就跟黃毛的人打了起來,對方有二十多人,啊修哥,你快……哎……阿修哥你等等我……?!?p> 不待狗蛋說完,葉南修已經(jīng)沖了出去!
在葉南修心里,龍村這些樸素的村民便是他難能可貴的親人,比那些兩面三刀的偽君子不知好了多少倍。
更何況,里面還有宋芊芊?
葉南修自然知道五里屯,是距離龍村三里路的一個荒屯,宋芊芊等人上學(xué)用的是村里合資購買的九手班車,平時由村民們換著接送,而五里屯,便是班車的必經(jīng)之路!
……
葉南修沖出稻田之際!
一望無際的稻田中央,一條筆直的運輸?shù)郎希?p> 兩名頭戴斗笠的龍村大漢正趕著裝滿水稻的馬車回村!
“今年也算是風(fēng)調(diào)雨順了,每家每戶的水稻可都富著呢,比往年至少多出了三層的收成?!?p> “嗨,這是老天爺給咱們一口飯吃,上天有好生之德嘛?!?p> 兩人有說有笑,聊著今年的收成情況。
可突然!
呼!
稻田內(nèi)沖出一道身影,對著馬車徑直而來!
貿(mào)然闖出來的‘程咬金’,將兩名壯漢嚇了一大跳,這要是撞上,后果不堪設(shè)想。
“喻~!”
兩人連連打馬停車,可不待馬兒停下,兩名壯漢便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只見那道身影橫沖直撞,眼看就要撞上兩匹黑馬之際!
呼!
破空之聲驟然傳來,葉南修直接騰空而上,一躍而起,單腳踩在一匹馬頭上,借力使力,整個人極為不科學(xué)地空翻而過。
“嘶,臥槽!”
一名壯漢見狀雙目滾圓,驚呼一聲后,迅速回頭看著落地?fù)P長而去的葉南修,目瞪口呆。
另一名壯漢亦是呆若木雞,如同見到了鬼一般,喃喃道:“老八,那個人是……是不是啊修吖?”
“好……好像是?!?p> 后者聞言直咽唾沫,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頭頂,我嘞乖乖,這至少也得有三米高吧?
……
五里屯!
說是五里屯,其實屯子早沒了,充其量算一條普通水泥路,也并非什么樞紐要道,平時荒無人煙,極少有車輛通行。
而此時此刻,五里屯山路上,一片混亂。
只見一輛銹跡斑斑的中等巴士班車??柯愤?,前方是十幾輛不同雜牌的新舊摩托,而道路中間,慘不忍睹。
嘭一聲巨響!
七八名鼻青臉腫的少年被狠狠推向巴士,后背重重砸在巴士之上,一群肩上‘雕龍畫鳳’的青年瞬間圍了上來。
“尼瑪?shù)?,一群小屁孩,知不知道老子是誰?還他媽敢動手?活得不耐煩了?”
一名尖嘴猴腮的黃毛青年披著一件皮衣來到巴士前,身后跟著幾名酒氣熏天的紋身青年,頗具大哥風(fēng)范。
顯而易見,這群人有些喝大了!
身披皮衣的青年正是狗蛋口中的黃毛,無業(yè)游民一個,平時在鎮(zhèn)里欺行霸市,大事不敢犯,小事天天有,據(jù)說蹲過好幾次局子。
黃毛言罷,走向幾名怒氣沖沖的龍村少年,一臉冷笑,伸手輕輕打著一名少年的臉,極為囂張道:
“悶童是吧?黑|社會老大???瞧你那點出息,還想英雄救美?你他媽也配?
不就是一個妞嗎?老子調(diào)戲一下怎么了?她又不會少塊肉!”
悶童循聲怒火中燒,胸腔起伏跌宕,任由黃毛拍打著自己的臉,卻是雙眼死死盯著黃毛不放!
下一刻!
“呸!”
悶童一口唾沫星子飛了過去。
由于黃毛與悶童距離較近,這一口有些泛紅的唾沫,直接噴了黃毛一臉!
后者下意識退了退,伸手一抹,一手黏糊糊的唾液粘了一臉,當(dāng)即氣憤難當(dāng),咆哮道:
“麻辣隔壁的,給老子狠狠的打!”
得到黃毛的命令,一群滿身酒氣的青年二話不說,上去就是接著海扁,悶童等人也不是善茬,一個個干紅了眼。
而另一個方向。
“不要再打了,求求你們都不要打了……?!?p> 宋芊芊整個人匍在巴士車窗內(nèi),看著被打得頭破血流的發(fā)小們,早已經(jīng)哭成了一個淚人。
與宋芊芊在巴士內(nèi)的,還有一位體型單薄的半百中年,是負(fù)責(zé)這周接送學(xué)生的司機。
中年扶著纖弱的少女,嘴里也是念念有詞:
“你們這群人渣,道上也有道上的規(guī)矩,他們只是一群孩子,人在做天在看,你們會遭報應(yīng)的,有本事去國外與別人真刀真槍的干啊,在這里欺凌弱小,你們算什么英雄好漢……”
然而,任由宋芊芊兩人如何呼喚,黃毛的手下打得不亦樂乎。
黃毛則是看向巴士內(nèi)的兩人,一腳踹在車門上,爆喝道:“老東西,開門!”
黃毛這一踹,將巴士內(nèi)的中年與宋芊芊嚇得臉色蒼白,中年只不過是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而已,哪里見過黃毛這陣仗,加上年紀(jì)大了,看著都膽怯。
黃毛見中年沒有開門的打算,對著另外兩個青年命令道:“把門給我砸了,這么漂亮的妞,還不得認(rèn)識認(rèn)識?啊哈哈哈?!?p> “毛哥,您喝醉了,我看今天到這里就差不多了!”另一名青年怕事鬧大,開口勸說。
黃毛聞言卻是扭頭晃腦,反手一耳光道:“你他媽說什么?什么時候輪到你說話了?啊?你砸不砸?不砸老子砸你!”
兩名青年循聲欲言又止,可迫于黃毛的銀威,只得走向巴士,抬起腳就要踹門。
而就在這個檔口!
嘩啦啦!
嘭!
一聲轟然巨響,不給黃毛反應(yīng)的機會,一輛路邊的雜牌摩托激射而來,砰然砸向踹門的兩名青年,后者直接被砸飛!
黃毛回過神來時,兩名青年已經(jīng)倒在兩米開外,其他人亦是一頓,紛紛循聲看去。
巴士五米之外,葉南修眼中寒芒四射,扔了一輛摩托后,提起另一輛直接砸向黃毛。
“我靠!”
黃毛見狀嚇了一激靈,酒立馬醒了一半,慌里慌張躲開。
轟?。?p> 稍微嶄新的摩托摔在黃毛原來的位置,直接成了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