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林詹就抱著那把被他掰直的短劍盯著那具赤**癟的行尸看,看它游蕩,看它啃噬尸體,看它摔倒,看了一夜。
他甚至還有閑工夫用短劍把胡子削短,雖然顯得有些參差不齊。
直到那具最開始被女性行尸咬過的尸體也開始變得發(fā)黑且干癟時,天也恰好要亮了,這時一只行尸變成了兩只。
它們似乎都對林詹沒什么興趣,原本白白胖胖的那只行尸似乎對那具新鮮的士兵尸體很感興趣,繞過林詹踉蹌著走了過去。
被林詹剝的光溜溜的士兵尸體十分好下口,那只行尸吃的很是歡快。
此時林詹身上穿著士兵的全部家當(dāng),除了內(nèi)褲。
他從懷里掏出有些黑紅斑點的小布袋,掏出一塊黑糖放進了嘴里,然后小心的放回去,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吃的東西。
太陽升起來了,兩具行尸一下子變成了四只,它們突然爬起來跑到陰暗處,似乎是昨晚受到的驚嚇夠多了,林詹麻木的看了一眼就往村莊廢墟外去了,那士兵身上沒有地圖,林詹依舊是對這周圍一抹黑。
出了村子他忽然沿著路狂奔起來,直到累的接不上氣,靠著一棵樹使勁喘氣。
“FUCK!?。。。?!”
“殺人!復(fù)活尸體!扒尸體上的衣服穿!和行尸待了一夜!沒吃沒喝??!?。。?!”
林詹說一個詞就狀若瘋狂的往樹上錘上一拳,幾拳下來樹皮都被他錘下來些許,戴著皮手套的手都是微微顫抖。
隨后他就像是泄了氣一樣冷靜了下來,現(xiàn)在的情況不容許他有功夫發(fā)泄,大聲吼叫已是不智,再待下去就真的可能活不成了。
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的他,想要活下去很是艱難,至少不能在這里浪費時間與體力。
依舊是在路邊的樹林中隱藏自己然后沿著路前進,林詹的肋骨與腹部還是時不時傳來一陣疼痛,好在沒有出現(xiàn)腫脹和瘀斑。
看起來沒有骨折,也不怎么影響林詹行走,倒是現(xiàn)在他有些缺水,他口鼻處現(xiàn)在還有一些干涸的血液粉末,這讓他感覺自己格外的口干。
而之前的村莊廢墟不遠外,五名士兵靠近了,其中一個步兵對著騎在馬上隊長模樣的人問道。
“你覺得他在這兒?”
“從他留下的痕跡來看,只能在這兒.....你們?nèi)グ阉瞥鰜砭托辛耍嬖V他大人不會殺了他,只要他老老實實的站在隊列最前面就行了......”
“那不和吊死他一樣嘛!難怪他......”
“滾進去找到他!大人要確保沒有逃兵......逃兵要受到應(yīng)有的處置。”
士兵擺擺手不忿的扛著自己的長矛往村莊去了。
“擺什么譜,不都是一個窩里出來的......你這宰種也就比我會舔而已,‘口才’真是能改變?nèi)松兀 ?p> “滾!”
雖然有些不忿,但幾名士兵還是慢慢的摸到了村莊中,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村莊邊緣泥路上被開膛破肚的尸體。
“惡!”
持矛士兵靠近之后馬上掩著鼻子就后退幾步,并伸手?jǐn)r住另一名士兵示意不要靠過去。
“干!不不不,你不會想過去的,我覺得這家伙遭了狼?!?p> 邊上的另一名士兵卻是走過去用短矛挑了挑尸體的腦袋,隨著他的撥動,尸體的頭無力的轉(zhuǎn)到另一邊。
“是他!但狼可不會扒了衣服再吃人,去叫芬恩過來......我們待在這兒?!?p> 一名士兵往村莊外去了,而那名在尸體前的士兵蹲下來,用短矛點了點尸體腹部上的大開口。
很快,芬恩一馬當(dāng)先的過來了,身后跟著努力奔跑的士兵。
“是他?死了?”
還沒靠近芬恩就詢問起那名持矛手,持矛手卻是努努嘴示意他自己去看。
芬恩也來不及生氣了,下了馬就湊了過去,然后就被猩臭所逼退,掩著口鼻的持矛手用長矛挑起尸體的腦袋,芬恩終于看清了尸體的面孔。
“艸!還真是他......檢查四周!看看殺死他的人還在不在,然后我們帶著他的尸體回去?!?p> 但那名與芬恩同鄉(xiāng)的持矛手可謂是大驚失色。
“你瘋了?我們要怎么帶著尸體回去?我們又沒有板車什么的?!?p> “你來背!現(xiàn)在去查看四周!”
其他士兵見兩人一副要打起來的樣子,自覺的散開搜查去了。
正在兩人又要吵起來時,一聲嘶吼夾雜著怒吼從一棟破損的房屋后傳來,緊隨其后的是四周都傳來凌亂的腳步聲與低吼聲,而一名士兵正從一間還算完整的矮屋中跑出來,后面跟著兩個踉蹌的身影。
芬恩第一時間還以為自己是是不是看錯了什么,直到那士兵一臉驚恐至極的接近時,他才確定那士兵身后跟著的是兩個干枯,行動方式詭異的‘人’。
而另一邊的房屋后也是鉆出來一個驚恐的士兵,手中短矛已經(jīng)不見,不過芬恩很快就看到了那根短矛,它正插在一個‘人’的身上,而那‘人’似乎完全沒感覺,還在追逐著前面的士兵。
第三名士兵也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野中,但是他似乎是回頭看時一個踉蹌栽倒在地上,很快就被身后的‘人’追上,之后發(fā)生的事情讓芬恩和持矛手恨不得戳瞎自己。
那死命奔逃的兩名士兵看不見身后發(fā)生了什么,不過那慘烈的叫聲讓他們跑的更快了,連滾帶爬。
隨著那倒霉的士兵漸漸沒了聲息,那兩名士兵卻是要跑到芬恩面前了,這時芬恩反應(yīng)過來,面色驚恐的急忙向自己的戰(zhàn)馬跑去。
持矛手這也才反應(yīng)過來,剛想叫芬恩跑就發(fā)現(xiàn)芬恩已經(jīng)在往馬上爬了,后面兩名士兵還在亡命的奔逃,而那些啃噬那倒霉士兵的行尸也是開始加入了追逐。
“別!做點什么!救命,救我?。?!”
顯然這并不能讓戰(zhàn)馬上的芬恩停下來,持矛手聽完后也是連長矛都丟了,然后更是頭盔,皮甲都被他手忙腳亂的解了下來,只為了跑的更快。
兩人看到那些怪物吃人之后,可謂是一點膽氣都沒有了,心里只想著怎么逃離。
這時芬恩已經(jīng)跑的見不到影了,持矛手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只剩下身后跟著一堆行尸的兩名士兵,其中一名士兵很快就陷入了絕望,他身后那只比較胖大的行尸跑的是格外的快,它肚子上還插著士兵的那根短矛。
絕望之下的士兵猛的一回頭試圖從行尸的肚子上拔出短矛,卻是被胖大的行尸直接頂翻在地,隨后直接被幾只行尸淹沒,只來得及慘叫幾聲。
前面的士兵被這幾聲慘叫嚇的腿腳一軟,被身后的干枯手指勾住了皮甲的綁帶,雖然扯斷了那根手指,但是依舊一個后仰摔倒在地,最后只看到一張猙獰的死者面孔張著碩大的嘴巴蓋上了他的口鼻。
最前面的持矛手自然是知道身后兩個倒霉蛋已經(jīng)沒了,自覺跑了有一段距離想要回頭看看,誰知一回頭就被一只赤裸猙獰的女性行尸撲倒在地,背后傳來的拉扯感讓他知道自己的軟甲正在被撕咬,于是他瘋狂掙扎起來。
行尸一爪按在他肩上,尖利的指甲刺入鎖骨窩里,一口咬在他腦后,連著頭發(fā)撕下一塊頭皮來。
“?。。L開??!滾!”
但是這顯然沒用,行尸整個趴在他身后,正準(zhǔn)備咬第二口。
“特里??!”
就在持矛手絕望之時,一根繩子突然被拋到他面前,芬恩騎在馬上出現(xiàn),一聲怒吼卻是讓特里覺得格外親切。
芬恩扔了繩子拍馬就走,特里急忙抓住繩子并胡亂纏在手上,隨后整個人都被狠狠的拽飛起來,手腕上傳來的疼痛卻是特里的救命稻草,他翻過身子踢打還抓著他大腿的行尸。
馬上的芬恩頭也不回,但還是盡量把戰(zhàn)馬控制在道路上奔跑。
似乎是這幾腳格外有力,行尸松開了特里的小腿,在路上翻滾了幾下撞倒在一顆樹下,隨后扭曲的站起來,猩紅的眼睛看著特里被拖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