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起了疑心,寒德妃有事沒事就往秦瑤這里跑,尋著各種由頭想要打探秦瑤的過去,可是秦瑤說的樁樁件件都合情合理,現(xiàn)在就算去查驗恐怕也得不到什么結(jié)果。
寒德妃急得團團轉(zhuǎn),這天剛換了衣裳準備去找秦瑤,卻突然有人來傳話,說是國君召見。
寒德妃一路緩行,并不愿意在這個時候去見獨孤晟,畢竟如果能夠證實秦瑤確實是圣女,自己得了她的首肯,名正言順,即使手里沒什么兵力照樣能夠重回王室。
可如今一切都尚未明了,獨孤晟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只不過他太貪心。
獨孤晟對于寒德妃的拖延一點都不意外,半壁江山無論對于誰而言都不是這么容易能夠放手的,即便這江山還沒有落在自己肩上。
“你考慮得怎么樣?寡人耐心有限,恐怕不能久等。”獨孤晟道。
寒德妃剛要開口就被獨孤晟打斷?!斑@位神官,你考慮得怎么樣?”
近墨早就猜到會有這么一天,坦蕩道“半壁江山可不是一城一池,國君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p> 獨孤晟挑眉道“這么說神官不愿意?”
近墨莞爾一笑道“非也,我覺得國君的提議其實很不錯,只要能當上國主,這半壁江山也不算虧?!?p> 寒德妃著急得去拉近墨,低聲道“你瘋了嗎!那是多大一片地方!怎么能給他!”
然而近墨臉上罕見地出現(xiàn)的冰冷,和平時那種懶得理人的面無表情不一樣,這是一種讓人害怕的面無表情。
近墨完全沒有解釋的想法,只是冷冰冰地說“我的目的是把你推上國主的寶座,自己出任大祭司,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
獨孤晟冷眼旁觀道“既然如此先把國書簽了吧,口說無憑,還是立字為據(jù)來的妥當。”
近墨劈手奪來寒德妃死死拽著的印鑒,朝獨孤晟揚了揚。“扣她的?”
獨孤晟笑道“自然是你們兩人的,畢竟今天都在這里,也算是個見證。”
寒德妃滿臉憤恨地盯著正在簽國書的兩人,心情復雜。
雖然她最終會登上國主的寶座,可是這樣做值得嗎?
寒德妃無力置喙于兩人的協(xié)議,頹然地坐在一邊,仿佛是個最重要的局外人。
獨孤晟看著終于簽訂的國書十分滿意,對近墨也完全不吝惜贊美之詞。“早就聽聞東女國的女子行事和我國男子一樣英勇果斷,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言下之意只要不聾不傻都能夠明白,可寒德妃此時已經(jīng)無力反駁,整個人都陷入到悲痛失落之中,魂游太虛。
近墨只是笑,道“國君謬贊了,我不過是神殿里最普通的神官罷了,當不起這樣的盛贊!”
獨孤晟擺了擺手說“你不要謙虛,從來能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何況英雄不問出路,只要功成名就,誰還會管你是不是豪門大戶里出身?”
近墨微微頷首“國君說的是。”說話間微微瞥了一眼寒德妃,向獨孤晟道“我先帶德妃回去了?!?p> 獨孤晟此時心情暢快,并不計較略微失禮,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道“退下吧!”
失魂落魄的寒德妃在路上就引了許多人的注意,近墨心一橫,把人直接拉到了寢室里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寒德妃清醒過來了,捂著臉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她,門口的遠霜更是張大了嘴說不出話,就這么站在門邊完全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近墨氣得簡直要發(fā)瘋,惡狠狠道“你要是不想當國主就趁早說,別擺出這副樣子,看得人心煩!”
寒德妃聽了這話,想起她剛才是怎么和獨孤晟言笑晏晏,相談甚歡地送出了她還未的手的江山,當即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站起來就要去摸放在一邊的刀。“你這個叛徒!我殺了你!”
還沒等遠霜進來攔架寒德妃已經(jīng)被近墨兩招制服,按在床上動彈不得??删褪沁@樣的情況寒德妃也撲騰著四肢拼命掙扎。
近墨失了耐性,怒道“你是想和你那侄女一樣做傀儡還是割肉求生,你自己選!”
雖然不明白在說什么,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遠霜小心地靠近兩人,進來時還貼心地拉上了門,扒在邊上說“主子,你就聽近墨的吧,她說的肯定沒錯!”
寒德妃掙扎著說“你這個蠢貨!她都要把一半的疆土送給獨孤晟那個王八蛋了,你還替她說話!”
遠霜嚇了一跳,可多年的信任讓她沒有馬上就和寒德妃同一陣線,反而更加堅定?!半m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不過近墨一直都是對的。她做的選擇一定是最合適的!”
寒德妃胡言亂語地罵了一通才解了幾分郁悶,終于安靜下來聽近墨說話。
近墨松開鉗制她的手,自己倒了杯水喝,也不愿意先開口。
寒德妃揉搓著自己被按得通紅的手,感覺渾身酸痛,心里剛剛開始咒罵,就聽見近墨說“你是不是在罵我!”
遠霜同情地看了一眼寒德妃,麻溜地鉆到一邊去鋪床,裝作聽不見她們在說什么。
寒德妃沒好氣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近墨白了她一眼,道“現(xiàn)在的國主沒有得到圣女的認可,名不正言不順,只不過之前局勢動蕩暫時拉出來當靶子罷了。你以為現(xiàn)在局勢穩(wěn)定了,朝中有幾個人服她?”
話是這樣說,可現(xiàn)在圣女下落不明,誰又能名正言順?
“這封國書與其說是契約不如說是交易。只有當上了國主才能夠兌現(xiàn)。如果你當不上國主自然用不著兌現(xiàn)?!?p> 寒德妃傻傻地問“那我費那么大力氣干什么?”
“生下孩子,讓你的孩子繼承王位。”
這才叫名正言順,合情合理。
近墨所要的卻還不止于此。“趁此機會正好廢除國主繼位需要圣女承認的規(guī)矩,一舉多得,豈不美哉?”
聽起來倒像是好事,不過這想的不會太美了嗎?
近墨道“如果王后真的是圣女那我們就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如果她不是也無妨,正好有足夠的理由可以提這個規(guī)矩有如何大的風險?!?p> “那真的會割疆土嗎?”寒德妃還是有些不太放心?!蔼毠玛煽刹皇浅运氐脑趺纯赡茏鰺o用功?”
“車到山前必有路,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只要等著當國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