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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歌伴酒行

第十六章:東方才又見女子,破廟前心如刀割

輕歌伴酒行 城南有故人 2140 2019-08-14 23:09:08

  進(jìn)了廟,東方才將男人放在廟中一堆草垛上坐著。

  他忍不住問道:“你把鏢物運(yùn)到樹林了嗎?”

  那個男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說話。

  他又說道:“那你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p>  男人默然半晌,臉上有些苦澀,長嘆道:“將鏢物運(yùn)送完,我們見雨越下越大,便進(jìn)了城想要投宿,誰知客棧已經(jīng)客滿,無奈之下只能跑到這間破廟來?!?p>  葉云錫濃眉緊皺,問道:“那你又為何會深受重傷?”

  男人又沉默了半晌,緩緩道:“到了破廟,哥幾個發(fā)現(xiàn)沒向接應(yīng)鏢物的人討解藥,剛要出門,就出現(xiàn)兩個人,這兩人蒙著面,二話不說提著劍就殺了上來?!?p>  葉云錫臉色立刻變了,心中直感詫異。

  男人緩緩道:“他們二人武功不弱,手底下的鏢師和趟子手都被殺害,我憑借三分輕功,僥幸脫離戰(zhàn)局,但仍然難以全身而退?!?p>  東方才聽他說完勉強(qiáng)露出一絲苦笑,道:“倒是我害了你們?!?p>  男人沉默著,沒有開口。

  東方才又道:“其實(shí)我給你們的并不是什么毒藥,自然沒有什么解藥?!?p>  男人閃過一絲異色,不過很快就詮釋了。

  經(jīng)歷過絕境逢生后,似乎什么事都看開一點(diǎn)了。

  他已經(jīng)豁達(dá)了許多,縱然知道東方才欺騙自己,也沒放在心上。

  奇怪的是,雨還噼里啪啦下個不停,春雨本不該這么大的。

  葉云錫今天用了許多內(nèi)力,一時(shí)間有些困了,他躺在一堆草鋪上睡了起來。

  林婉如睡了,男人也睡了。

  唯獨(dú)沒有睡的,卻是東方才。

  他腦子里裝的全是在雨夜回首望著他的那雙眼睛。

  這雙眼睛有這太多太多的回憶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雨又大了幾分,雨水拍打在地面上的聲音清晰可聞。

  突然屋頂上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竟是掉下一張瓦片。

  雨水順著瓦片掉落的漏洞滴下,濺起水花噴到東方才的臉上。

  他睜開眼睛望屋頂望去,見有人身形一閃。

  他嘴角牽動,但見葉云錫等人還在熟睡,卻未說出話來。

  他連忙退開破廟的大門,剛要出去,見一個人走了過來。

  走來的是個女人。

  女人的身材苗條,穿著紅色深衣一步一步朝他走過來。

  東方才抬頭看去,她眼睛如水晶般晶瑩剔透,那雙眼睛,是他萬分熟悉的。

  那雙眼睛他瞧過千遍萬遍,早已經(jīng)印在腦海里。

  他突然沉默住了,過了很久才緩緩道:“你怎么來了?”

  她走了過來,頓住腳步。

  女人忽又瞪起眼睛,瞪著東方才道:“我想來就來了?!?p>  東方才又頓住了,他苦笑著道:“剛才那人是你嗎?”

  女人面無表情的道:“哪個?”

  東方才勉強(qiáng)笑道:“你又怎么明知故問呢?”

  女人只是微笑,只有沉默。

  東方才沉吟著,勉強(qiáng)笑道:“我早該猜到是你?!?p>  女人垂著頭,輕聲問道:“是不是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東方才目光茫然凝神著遠(yuǎn)方的黑暗,雨很大。

  他沉默了很久,才嘆了口氣,道:“這些年過得好嗎?”

  說這句話時(shí),他的心已經(jīng)開始刺痛了。

  女人眼中有淚,她垂下頭去,沒有說話。

  東方才見她垂下頭竟要哭了,嘆氣道:“你找我有什么要緊的事?”

  她長長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黯然接著道:“我只是心中有些問題不解,想問問你。”

  東方才看他一眼,道:“是關(guān)于那件事?”

  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說話。

  東方才再次嘆了口氣,隔了許久黯然道:“你問吧?!?p>  女人抬起頭來看著東方才的眼睛,柔聲道:“當(dāng)年你本有機(jī)會澄清,為何不解釋?”

  東方才目中立刻露出了痛苦之色,他避開女人的眼睛,望向外面,卻還是笑著道:“過去都過去,現(xiàn)在提它又有什么用?!?p>  女人像是沒有聽見他說的話,繼續(xù)問道:“當(dāng)年你為什么不解釋?”

  她的眼角已經(jīng)泛起一絲淚花,她索性閉上眼睛。

  東方才望著她的臉,居然垂下了頭,心在刺痛著。

  他苦笑著,突然又大笑道:“解釋又怎么樣,我的兄弟為爭權(quán)位,竟殺死親生父母,荒唐啊,荒唐啊……”

  女人還是閉著眼,但淚水卻止不住從眼皮中溢出。

  東方才的鼻子一酸,嗆住了,突然他也要哭了。

  她的心在狠狠刺痛,緊緊咬著嘴唇,已經(jīng)咬出血了:“你可知道我這些年是怎么過的?!?p>  東方才拿起酒葫蘆,慢慢的喝著。

  他心情不好的時(shí)候,就喜歡喝酒。

  他突然又開始笑了,一字一字道:“我不需要你等?!?p>  女人大哭起來,哭的更痛了。

  可是東方才心中比她更疼,痛的連手都抖了。

  她顫聲說道:“你不讓我等,我偏要等?!?p>  東方才緊緊咬著牙狠下心來,冷冷說道:“我又不喜歡你,你又何必一往情深?!?p>  女人緩緩地闔起眼睛,一連串眼淚流下面頰。

  東方才不敢再看她了,嘴唇輕輕顫抖著,道:“你走吧?!?p>  終于,女人的淚伴著雨水滴下了,一滴一滴的落下。

  如心在滴血。

  她沒有撐傘,她的衣服已經(jīng)濕透了,雨水順著衣角滴下來。

  東方才想要把傘遞給她,但他卻忍下心來,他不想讓女人再對他有所期待。

  他的心同樣在滴血。

  他是個浪子,他知道自己配不上這個女人。

  他只能看著女人走出屋檐,雨水很大很大,它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滴在她的衣服上。

  他也只能看著。

  風(fēng)中的她在顫抖著,風(fēng)一吹她便咳嗽了,她那柔弱的身子怎么經(jīng)得住風(fēng)雨交加。

  東方才黯然不語,熱淚幾乎將奪眶而出。

  他又開始喝酒了。

  他多渴望有一個人能夠理解他的痛。

  但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夠懂他。

  他只能將內(nèi)心的痛深藏起來,寄托在酒上。

  唯有喝醉時(shí),他才不會想起傷心的事。

  他總是微笑對人,其實(shí)他的樂趣早已經(jīng)死了!

  死的徹徹底底,干干凈凈……

  風(fēng)兒帶著雨水沖進(jìn)屋檐里,無情的拍打在東方才的臉盆。

  他癡癡站在原地,任由風(fēng)雨在自己的身子上拍打,這些東西比起他心中的痛,根本不值一提。

  愛而不得簡簡單單四個字,卻道出了多少的心酸。

  他很久很久才關(guān)起了門,像失了魂魄一樣回到草垛上,他側(cè)著身子躺著,腦子思緒萬千。

  想著想著,他的淚就從眼角用溢出來了。

  淚水劃過臉龐,如同刀子劃在心里般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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