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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暴徒

第二十七章 再闖李府

隋末暴徒 劍關南山 3223 2019-08-06 17:00:00

  三日后,卯初,東邊漸漸透出光線,天色將明,朝陽未升。

  武功縣城西邊巷道盡頭,李元愷家宅門前,駛來一輛掛著唐國公府旗幟的馬車,叮鈴鈴作響,在寂靜的巷道格外清脆。

  馬車里,李幼良和縣令王世充同坐,兩個胖子將車廂撐得滿滿。

  王世充是西域胡人,長得五大三粗孔武有力,一把絡腮胡讓他瞪眼發(fā)怒的時候,頗有幾分像豹頭環(huán)眼,燕頷虎須的猛張飛。

  縣府官吏在下面偷偷叫他環(huán)眼賊,取笑他的胡人出身。

  李幼良掀開簾子透過縫隙望著小宅子緊閉的院門,縮回頭謹慎地道:“李元愷當真不在家?”

  王世充黝黑的臉上發(fā)笑道:“看來老弟上次被那小子嚇破了膽喲!放心吧,我早就差人打探清楚,李元愷每日黃昏出城,第二日臨近午時才會返回,聽說這小子是出城砍柴,娘嘞,他家莫非是燒窯的,要得了這許多柴火?”

  李幼良估算了一下時辰,冷笑道:“管他出城作甚,只要他不在家就可以動手!距離午時還有好幾個時辰,足夠了!王縣令,抓捕公文可有備妥?”

  王世充拍拍胸脯道:“京兆郡丞傳下的命令早就收到了,一切手續(xù)都已妥當。只是,對付一家無門無路的平民,用得著如此大費周章嗎?”

  李幼良頗為得意地道:“抓人自然只需王縣令下令即可,只是這些東西卻是要準備好給家主看的!萬一家主回來責問,我等也好有個緣由推脫!”

  王世充怪笑一聲道:“反正我只是遵照上頭命令行事,唐國公若要怪罪,可別推到我身上?!?p>  “嘿嘿~怎敢?時辰差不多了,王縣令,動手吧!”

  王世充手伸出窗外,露出長滿黑毛的胳膊,用力拍了三下。

  早就埋伏在巷道兩側路口的二十名巡兵頓時沖了過來,一腳踹開小院門,如狼似虎地撲了進去。

  很快,小宅子里就傳出周白桃憤怒地喝罵聲,張九娘驚慌尖叫聲,還有小琰兒的大哭聲。

  鍋盆碗盞摔碎一地,拴在院中的驢子吭哧大叫,抬起后蹄子踢翻好幾個巡兵。

  巡兵大怒之下,拔出刀幾下將驢子砍翻,血濺的整個小院都是,淌了一地,猩紅刺眼。

  動靜太大,街坊四鄰紛紛打開院門出來瞧瞧發(fā)生了什么,王世充揮揮手,巡兵們抽出刀指著露頭的百姓們厲喝道:“縣府抓捕罪徒眷屬,無關人等各自閉門!若有敢阻礙官府辦差者,按包庇窩藏賊人罪名論處!”

  當下,街坊鄰里趕緊躲回家中不敢出來,膽子大者虛掩門縫偷瞄。

  三名巡兵押著周白桃和張九娘出來,張九娘緊緊懷抱哇哇大哭的小琰兒,衣裙扯爛頭發(fā)凌亂不堪,強忍心中恐懼垂淚不止。

  周白桃則是被一名巡兵揪著頭發(fā)死死按住頭拖了出來。

  “啟稟縣君,人犯皆以抓到!”

  王世充掀開簾子一角看了幾眼,在張九娘身上多轉了幾圈,冷冷地道:“宅子里可還有其他人?”

  “稟縣君,宅中除了這三個婦孺,并無他人!這老婦反抗激烈,還咬傷了我們一名弟兄!”

  王世充斜眼一瞟,見周白桃滿頭白發(fā)身軀瘦弱,嘴唇帶血,卻鼓著眼死死盯著他,不由啐了一口吐沫,冷笑道:“死老太婆,你好像很恨我?”

  周白桃張嘴吐出一口血沫,恨恨地道:“老婆子要把你的模樣記在心里,刻在骨頭上,告訴我家丑牛兒,就算死了,也要托夢讓他給我們娘仨報仇!”

  王世充不屑地冷笑道:“拿李元愷那小畜生嚇唬我?他力氣再大,本官準備五十副弓弩招待他,他還焉有命在?”

  一揮手,王世充厲喝道:“全部押走!”

  “喏~”巡兵收隊齊聲應喝,押著三人離開。

  李幼良在車廂里看著人被押走,笑道:“多謝王縣令相助!接下來,還請王縣令速速調派巡兵進駐李家別館,等那小子上門!至于這三個婦孺,直接派人押往東都工地,一刻也別停留!”

  王世充摸摸扎手的胡須,陰笑道:“瞧那張九娘身段模樣還不錯,可惜了!”

  李幼良當即心領神會,笑道:“不過是一介佃農女,有何伺候人的本事?待此事過后,我定送王縣令兩位李閥調教的女伎,保管都是身姿曼妙,歌舞彈唱在行的妙人兒!”

  王世充搓著手,滿眼婬邪:“那就多謝老弟了!嘿嘿!兄弟我是個粗人,就喜歡細皮嫩肉的年輕娘子!”

  馬車里傳出大笑聲,伴隨著叮鈴鈴的車鈴響聲遠去。

  巷道里一片死寂,李家更是一片狼藉,一直到日上三竿,小巷里都無人敢邁出家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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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近正午,李元愷如往常一般,挑著一擔子高高的干柴垛,入城回家。

  家里的二十畝薄田已經賣掉,牛村也無牽無掛,等這兩日收拾細軟,一家人便可離開武功縣,往別處謀生。

  一想到這些,李元愷心頭不由火熱,腳步也加快了幾分。

  走入巷道,李元愷愣了一下,這條熟悉的巷道今日不知為何,顯得格外冷清,都快午時了也見不到一個人影。

  越往巷道深處走,李元愷心頭愈發(fā)生出一種不祥之感。

  巷道盡頭,快到家門口,李元愷突然間嗅到空氣中濃烈的血腥氣!

  隔著些距離,李元愷雙瞳猛地一縮,他看到一股血水從院門口斜坡淌下!

  一把甩掉干柴擔子,李元愷三步并作兩步,一頭沖進院中,卻是被眼前的狼藉震得如遭雷擊!

  “奶奶!娘!小琰兒!”

  一聲咆哮,李元愷目眥欲裂,瘋了似的沖進堂屋,卻只見里面空無一人,桌案矮幾鍋盆碗盞打碎在地,幾口破箱子被翻到,那情形像是遭了匪徒洗劫一般,就差沒把房子點著了!

  李元愷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踉蹌腳步站在院子中,家里唯一的牲畜,那頭青驢渾身刀痕倒在地上,血淌了滿地。

  李元愷顫抖著蹲下身子,輕撫驢子還在抽搐的身軀,他根本不知道滿院的血水,有沒有家中親人的,若是有......李元愷不敢想!

  熱的!驢子的身軀還有一絲溫熱!

  李元愷一個激靈,猛地反應過來,恐怕賊人還未走遠!

  呼哧一下沖出家門,李元愷心急火燎地從干柴垛里抽出兩截黑鐵長戟,咔地一聲裝好鎖緊,橫刀插在腰間,拔腿便朝巷道口沖去!

  “李家大郎!李家大郎!快過來!”

  巷道一側通往臨街的路口,一處宅子后門敞露縫隙,一個焦急的婦人躲在門后,使勁朝李元愷招手,壓低聲音呼喊。

  李元愷急忙跑了過來,長躬揖禮忙道:“王嬸!可知我家究竟出了何事?”

  王嬸一拍大腿急吼吼地道:“天還沒亮,就有一伙兵丁自稱縣府辦差抓捕罪徒眷屬,砸了你家大門,將你奶奶娘仨抓走了!哎喲天吶~那伙兵丁好兇,嚇得街坊四鄰都不敢出來!”

  王嬸喋喋不休地描述著當時情形,李元愷皺眉急思,縣府的人為何會來自家抓人?

  “王嬸,可確定是縣府的人?可有見過的縣官露面?”

  王嬸咽了咽唾沫,想了想搖頭道:“那倒沒有!不過有一輛馬車,車里好像坐著官!”

  李元愷心思一動急忙問道:“馬車上可有什么標記?”

  王嬸一拍巴掌:“想起來了!那馬車掛著的小旗子,和前不久經常來接你的那輛車上掛著的一樣!說來也怪,那馬車掛著鈴鐺叮鈴鈴響,還在這巷道里繞了好幾圈,就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哎~哎~李家大郎,我話還沒說完呢~”

  等不及聽王嬸嘮叨,李元愷扭頭拔腿就沖,臉色鐵青得嚇人,一雙獅目紫芒幽幽!

  “李閥!若是我祖母娘親小妹有任何閃失,李元愷今日定要將爾等殺個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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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家別館,大門緊閉,耳門敞開。

  今日別館內有些熱鬧,待會午飯過后,就要送世子和兩位叔爺前往大興城赴任。

  李府之內一下子有三人被朝廷征辟為官,對于世家大族來說,可是一件好事,意味著家族的興盛。

  大門臺階上,站著兩名李府護衛(wèi),身著皮甲腰挎長刀,站在那興奮地議論著世子會帶哪些仆從一同前往大興城。

  正說著,李府大門前寬闊的街道上,大踏步走來一位背負長戟,手提橫刀的少年,連幞頭也沒戴,一頭獅鬃披散著,渾身煞氣驚人。

  背負如此惹眼的馬上重兵器,堂而皇之地出現在縣城,這可是有違大隋禁令,一路上引得不少行人指指點點。

  兩名護衛(wèi)見李元愷似乎有些面熟,又被他身后那桿黑鐵長戟所驚,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等到李元愷即將跨步走入耳門,才大吼一聲撲了過去攔下。

  “站??!你~李元愷?你想干什么?沒有家族允許,你不準踏入李府半步!”

  兩名護衛(wèi)攔在李元愷身前,緊握長刀半抽出,如臨大敵地緊張盯著他。

  李元愷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寒聲道:“不想死,就滾開!”

  說著邁出一步,護衛(wèi)哐啷兩聲抽刀,明晃晃地刀尖對準李元愷。

  李元愷不屑地冷笑,頂著那刀尖朝門內走去。

  兩名護衛(wèi)相視一眼臉色猙獰地大吼一聲,舉刀砍下!

  可比他們動作更快的,是李元愷手中橫刀!

  抬手一瞬間,李元愷刀鋒已經劃過兩人脖頸,咔嚓一聲骨頭碎裂聲,兩具無頭尸身倒下,血噴濺而出,光亮的刀鋒滴血!

  邁過兩具尸體,李元愷走進李家別館,依照著模糊的記憶,往府宅深處走去。

  一聲憤怒地獅吼震徹整座大宅!

  “李閥的人!全都給我滾出來!”

劍關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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