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是你開的,你們應(yīng)該會有公平合理的收購價,對不?老板先說個價,合適我就賣?!瘪R克可是不懂價。
“你的東西,你開價?!睎|家看出來馬克不懂行,故意讓他說價。
“你要這東西做什么?要不你就光收草藥得了,看你挺為難的,開個價都費勁。”
“哈,東西我是喜歡的,我留著給家里老爺子冬天當(dāng)褥子,或者做件皮衣,大壽的時候送這個合適?!?p> “既然喜歡,就趕緊的,還得趕路呢。這還一大堆草藥得算價格?!?p> “那既然如此,我也不推辭了,十枚銀幣怎么樣?”
張和長生冒出激動的神色,馬烈和牧不為所動,他倆是見過馬克口袋里的錢的,別說銀幣,金幣都一堆。
馬克也不說行不行,只是呵呵。
東家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了,“二十枚銀幣,剛才是開玩笑。”
長生有點流口水,一枚銀幣可是買幾十個肉餅啊!張是見過點世面的,但是對這種稀罕物的價格真沒了解過,他只當(dāng)是一張普通的熊皮,再說,二十枚銀幣可是能換兩枚金幣的,都夠他們五個人吃一個冬天了。
馬克搖搖頭,“老爺子過大壽,您就打算二十枚銀幣打發(fā)了?”
咳咳,東家尷尬地咳嗽了一下,“三十枚銀幣,我叫商行舟,算交個朋友,如何?”
“商老板應(yīng)該知道,這是魔熊皮,既然商老板希望交朋友,我也表示誠意,就按商老板的意思辦,既然是朋友了,以后買賣草藥,您可得給個朋友價啊?!?p> 馬克也不知道這玩意值多少錢,現(xiàn)在出來最缺的實際上是人脈關(guān)系,不管對方是不是客氣話,一回生二回熟。再說無憂谷以后出來賣草藥的機(jī)會多的是,這里又是距離山谷最近的鎮(zhèn)子。
“這沒得說,掌柜,給這位朋友最好的價格,收購價比正常價上浮一成,您要是有需要來這里買草藥,購買價讓一成,您看如何?還沒問您怎么稱呼?”商行舟這是不知道無憂谷草藥產(chǎn)量,不然不會這么講。
“我是馬克,多謝商老板照顧?!瘪R克沒多想,報上名字。
“馬克?……您是不是跟伏牛鎮(zhèn)蒙家有什么過節(jié)?”商行舟突然想起了什么。
隨著這問話一出,氣氛立刻緊張起來,馬烈都不由自主要去摸腰間的刀。
“啊,幾位不要誤會,我們跟蒙家并無往來,只是我們在伏牛鎮(zhèn)上也有間藥鋪,所以有所耳聞,外面的傳聞確實是對幾位不太有利?!鄙绦兄圻B忙解釋。
“對,對,咱們鎮(zhèn)上也聽說有人在打聽您的名字?!闭乒竦囊矞惪诘馈?p> “不好意思,我們不打擾了,走?!瘪R克決定立刻離開是非之地。
幾個人立刻手握劍柄,要往外走,甚至連草藥都不打算要了。
“哎哎,馬兄弟,留步,留步。不用急,既然我們是朋友,在我們這里絕對不會出問題,我們這么大家業(yè),怎能做那等事兒,再說了,若是我要通風(fēng)報信,也不會將這個事兒在幾位面前說出來,對不對?放心吧。
掌柜的,把門關(guān)上,今天先不營業(yè)了,伙計們都留下,晚上一起去酒樓你請大家吃個飯。這事兒都爛到肚子里,聽到?jīng)]?”
“放心吧,東家。”掌柜忙不迭答應(yīng)。
商行舟怕馬克等人誤會,解釋說閉門是防止有其他客人來,發(fā)現(xiàn)什么情況;留下伙計們不讓走也是避免有人抵不住誘惑去領(lǐng)賞。
馬克覺得有道理,但還是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免得夜長夢多,執(zhí)意要快速清算,好離開。
商行舟沒再挽留,讓掌柜的把賬結(jié)了,沒想到草藥賣的錢比熊皮賣的錢還多。然后又給了馬克一塊深紫色的木牌,上面一個商字,下面一個藥字,再下面是一個丙字,背后是繁雜的花紋。
“這是我們的貴賓牌,如有賣買,出示此牌,可享受貴賓待遇。我們家有幾樣產(chǎn)業(yè),這個是限于藥鋪使用,整個趙國,基本每個城每個鎮(zhèn)都有我們的店,可以通用。”
商行舟還是放了個大招,因為發(fā)現(xiàn)馬克的身份之后,他覺得這幫人不簡單,他是知道伏牛鎮(zhèn)蒙家這次損失有多大。
一來對方確實提供了品質(zhì)極好的草藥,二來自己確實從這張魔熊皮里賺到不少錢,三來萬一鬧得不愉快,這幫人可都是狠角色,自己的店在明,人家在暗,搞破壞可容易得很。
最后還有一點,商行舟在商家并不怎么受重視,所以才被派到最偏遠(yuǎn)的地方,跑行商,這可是最辛苦的活兒。
多認(rèn)識個朋友,多一條路,他商行舟并不甘于現(xiàn)在的位置。
一切都結(jié)算清楚了,這一筆收入了八十多銀幣。商行舟見馬克等人著急走,隨口就問了一句,“不知道馬兄弟準(zhǔn)備去往哪里?”
“怎么?”
“哦,沒什么,我最近就是在不同城市鎮(zhèn)子之間走動,下一步要去往盛安城,若是順路,可以一起走,也算有個照應(yīng)?!?p> 馬克這下就真的有些感激了。
商行舟講得客氣,一句照應(yīng)可就幫馬克解決很多問題,作為‘店鋪遍布各地的大家族’,商家在外行走,自然是不會遭到什么盤查卡扣,相當(dāng)于商家護(hù)送他們到盛安城。
馬克爽快地答應(yīng)了,這不是客氣的時候。
說走就走,商行舟一行居然有十多個人,聚在一起,東西早裝好了箱,去車馬行雇了馬車,自己人也都人手一匹馬。
不得已,馬克也花錢租了四匹馬,都是以商家的名義一起租,不然還真不好辦,只是要馬克自己掏錢。
長生不會騎馬,被安排在馬車上,倒是舒服得很。
商行舟很健談,一路上各種話題,馬克他們的底子能透的基本都透出來了。說到牧和張的逃兵經(jīng)歷,商行舟居然找到了知己一般高興。
“哈哈,我也是逃兵啊。家里不待見我,打發(fā)我去當(dāng)兵,雖然不是你們這種送死性質(zhì)的,但是也不爽啊,我們家就沒有在這方面使過力,去軍營里就相當(dāng)于發(fā)配了。
只混了一年,我就逃兵了。說起來,跟經(jīng)商相比,現(xiàn)在這種募兵制度簡直就是兒戲,招些不能打仗的,還偏偏想打勝仗,要不是那些賤民吃不上飯,哦,我不是說你們……”
“沒事,我們確實是吃不上飯才去的。這沒啥,都快餓死了,怎么也是個死,說不準(zhǔn)運氣好一點能活下來呢,反正至少不是餓死鬼。
去了才知道以打起仗來大家基本都是各自逃命,監(jiān)軍跑得比誰都快,我們也就跟著跑了。好在前幾年時間都是小打小鬧,在里面混了幾年也算是有了點保命的手段?!蹦恋故呛芴谷弧?p> 馬克很用心地聽著,世間萬條路,能選擇的其實不多,就賤民來說,從軍有時候也是個選擇。
不同于他們對戰(zhàn)爭的認(rèn)知,馬克深知戰(zhàn)場從來都是出強(qiáng)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