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殯儀館,和白天完全不一樣。尤其是發(fā)生了女尸找皮事件后無人值班,更加死氣沉沉。
才進(jìn)去,馬一城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完全無法和自己天天進(jìn)出工作的地方聯(lián)想在一起。
也是才走近那棟停尸體的冰柜房,就有細(xì)微的聲音傳了出來。
驚得他又是一哆嗦。
由于這個城市不大不小的緣故,極少有醫(yī)院設(shè)立過專門的停尸房,有的也只是臨時停放,沒有冰凍功能。
這么一來,他們殯儀館的停尸樓房,就承接了各種暫時不火化,或者警局死因不明,無人認(rèn)領(lǐng)的尸體。
也是特別設(shè)立的專用房,冰柜也比較多,二十多個。在殯儀館的西北角。
雖然有二十幾個,但實際上能用到的,也就五六個或者十來個。鮮少有停滿的時候。
才來到冰凍樓的門前,如同換了個季節(jié)般,冰冷的氣溫就包圍了馬一城和林叔。
他打了個寒顫,忍不住看向一臉凝重的林叔。
林叔也是仰著頭仔細(xì)看了冰凍樓很久,才彎下腰去鼓搗手中提著的箱子。
他打開以后,展現(xiàn)出來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大部分都是馬一城見過的。
可以想象得出林叔平時很珍惜這些東西的,不止被擦得锃亮,排列也很規(guī)整。
他拿了幾樣?xùn)|西,也把一瓶黑色液體遞給馬一城。
“拿好了,關(guān)鍵時候用的?!?p> “怎么用?”馬一城問道。
林叔懷疑式的斜眼瞟了他一眼,“潑她身上?!?p> 馬一城點點頭,不由的握緊了瓶子。
“開門。”林叔又說道。
見林叔點頭,馬一城不敢多話,默默走上前去,摸摸索索把鑰匙插入孔里,只等手腕一轉(zhuǎn),門就能打開了。
他最后回頭看向林叔,腿如篩糠,不知道是氣溫冷,還是心慌。在得到確認(rèn)之后,一手更握緊了那瓶液體,像是保命符般,一手手腕輕輕一轉(zhuǎn),啪嗒——
門開了。
一股惡寒迎面撲來,凍的他又是一哆嗦,從頭涼到腳。
也是隨著這聲開門聲,屋內(nèi)所有異動瞬間褪去,再次進(jìn)入那個死寂到極點的冰凍房。
按照殯儀館規(guī)定,館里沒有人的時候,電源是需要完全切斷的。說什么節(jié)約國家資源,一人少用一度電,從我從你做起。
以前他覺得沒什么,不過現(xiàn)在看來,很蛋疼。
不過冰凍樓不用,并且和辦公樓的電源也是分開的,這里終年四季不會斷電,也不能斷電。因為稍有不慎,里面凍的是什么?那東西解凍以后,可是會直接腐爛的。
馬一城打開燈,一路從外室亮到內(nèi)室。視野開闊以后,他極速掃視了一眼外室,并無異常。
于是他又探著頭往內(nèi)室看去。
“走開!擋著路做什么?!绷质逋屏怂X袋一把,絲毫不顧自己給予的驚嚇,提著銅錢劍首先走了進(jìn)去。
馬一城被那一推,驚魂未定的撓了撓頭,這才跟上林叔的腳步,一起躡手躡腳的往內(nèi)室走去。
然而,林叔才走到內(nèi)室門口,他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整個人都不動了。
馬一城背脊一涼,小聲問道:“怎么了林叔?”
林叔沒回應(yīng),只是抬著劍的手放了下去,并指向內(nèi)室。
冰柜的門開了!
馬一城全身毛孔都張了開來,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停尸冰柜的門,大家心里應(yīng)該有些概念。
說白了就跟學(xué)校更衣柜一樣,只是要比更衣柜大一些,四四方方一平米一格,尸體存放也是推拉式的。
原本該都是關(guān)閉著的冰柜門,中間有一格被打開了。
不止這樣,柜子旁的窗戶也是開著的,并且框架上,有幾抹發(fā)黑的血跡。
馬一城上前抹了一把湊到鼻子前嗅了嗅。
臭,惡臭難聞。
“這……”他遞出手上的血跡看向林叔,不知道說些什么。
林叔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看來是感應(yīng)到了威脅,逃跑了?!?p> “逃,逃跑?”馬一城驚了,“那怎么辦?如果讓她逃出殯儀館進(jìn)入城市,那還得了?”
林叔白了馬一城一眼,一臉看智障的表情看向他,說道“放心吧她跑不出殯儀館的?!?p> “為什么?”他好奇的走了過來。
“你以為隨便一個地段都能用來做殯儀館?開館前早就不知請了多少高人前輩來看過,設(shè)立在這里,和地脈形成了個最完美的相輔角度,既能鎮(zhèn)壓邪祟,也能形成個天然屏障,怨氣進(jìn)的來,邪祟出不去?!?p> 馬一城聽的目瞪口呆,“那是不是說,那女尸現(xiàn)在還在館里?”
“嗯?!绷质迨掌疸~錢劍,轉(zhuǎn)身往外走去,“我們再去別的地方找找看??煨﹦e跟丟了?!?p> 轉(zhuǎn)過身后,口里一陣細(xì)細(xì)碎語,馬一城聽不清他在說什么。
原本想問一問的,但腹部一陣咕嚕聲響,他感覺到了有些不適,像吃壞了肚子一樣。
好在只是一刻時間,過了也就過了。
跟隨著林叔的步子兩人幾乎把館里建筑外的地界都找了個遍,每過之處也撒了一些細(xì)微的粉末,但都沒再看到女尸蹤跡。
林叔又看了看手中的羅盤,表情凝重地看向那最后剩下的,黑燈瞎火的辦公大樓。
看來,只剩那里了。
馬一城的腹部又咕嚕的響了起來,“噗”的一聲,林叔才回頭想說什么,迎著風(fēng)向猝不及防吸了一大口,頓時鼻子蹙緊,連忙轉(zhuǎn)過頭去。
他臉色一紅,連忙不好意思的道歉:“對不起啊林叔,可能是晚上吃錯了東西,有點鬧肚子。”
我靠這屁,別說林叔受不了,自己都能熏暈。真是丟人丟到家了??俊?p> 到底吃了什么?放屁這個臭!也是醉了。
林叔沒說什么,只又抽出銅錢劍,向馬一城招了招手,躡著步子往辦公樓走去。
馬一城心領(lǐng)神會,又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的液體,跟在他身后。
然而,也是上樓道的功夫,他幾乎每走一步一個悶“氣”,還“噗、噗”的很有節(jié)奏。
還沒到二樓呢,不知林叔是被熏得受不了了還是那節(jié)奏十分感染人,自己也來了個“噗”。
很尷尬。
場面一度很尷尬。
他停了下來,看了馬一城半響,捏了捏眉心說道:“小馬,要不先去個廁所?”
“好?!瘪R一城想都不想就答應(yīng)了。
一方面是他很尷尬,一方面是也許自己真的吃壞了肚子,剛剛還好,疼起來忍一忍就過了。這波疼起來,再也忍不住了。
兩人躡手躡腳的來到二樓衛(wèi)生間。
“進(jìn)去,快些。有事就叫?!绷质遛D(zhuǎn)了個身警惕的對著來時路說道。
馬一城更尷尬了,“林叔,你不去嗎?”
“不去??煨?。”
呃,好吧,林叔是在為自己考慮,挺好的。
馬一城紅著臉,轉(zhuǎn)身拿出手機(jī),打開手電功能就快步走了。
幾乎一路小跑著去的,因為肚子實在疼得難受。
都拱門了!
拉下褲頭就是長長一通一泄如注,將近持續(xù)了半分鐘。
他也長長舒了口氣,那叫一個舒坦啊。
由于還沒完,需要些時間,馬一城干脆坐在馬桶上玩起了手機(jī)。
打開微信朋友圈,發(fā)的都是代購,某某化妝品,愛女朋友就送她什么什么。
他呵呵一笑,心想自己連女朋友都沒有,想送也送不出去。
往下拉了拉,是同事發(fā)的一個搞笑視頻,他點來看著,自己也跟著呵呵傻笑起來。
又往下拉了拉,是以前大學(xué)同學(xué)外出的旅游照。他日常點了個贊,又點開評論區(qū),占著手速之快打了一串文字,發(fā)送。
留言完后,他呵呵一笑,正想返回,卻發(fā)現(xiàn)評論區(qū)里還有幾個字樣沒發(fā)出去。
嗯?自己這才發(fā)送完,不會又打了這么多字了吧?
還是屏幕被劃花了?
他剛伸出拇指去擦了擦,還是沒擦掉。像字,又看不清是什么字,如同幾個符號,模糊不清。他點發(fā)送,得到的回饋是“評論內(nèi)容不能為空”。
他挑了挑眉。
仔細(xì)看看那模糊不清的字暈,可也是看過之后他發(fā)現(xiàn),越來越不對勁了。
眼睛!
那根本不是字,是眼睛的輪廓倒映在手機(jī)屏幕上!
黑白分明!
不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眼睛的輪廓,那會是誰的?
馬一城一抬起頭,只見廁所門上不知何時早已淅淅瀝瀝淋了幾條血跡,并且越往上血液越多!
突然——
“小馬!”
一聲厲叫,是林叔的聲音!
馬一城根本分不出神來去看林叔方向,因為他的目光,全然落在了血液上面,廁所門頂端,一具雙目瞪大,血肉青黑的,沒有皮的女尸趴在上面!
她正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
馬一城倒吸一口涼氣,手機(jī)也不要了的連忙往后挪去。
咯,咯……
那女尸扭動著已經(jīng)開始腐爛的頭,往廁所內(nèi)爬。
邊爬著,邊伸出手向馬一城,口中斷斷續(xù)續(xù),模糊不清的說著“皮……皮……我的皮……”
看著那手指間的尸水粘液,往下滴落的同時還帶著幾塊腐肉,扯出長長的透明絲狀。
馬一城那叫一個頭皮麻發(fā),整個人又往后退了退,盡量避開那尸水滴在自己身上。
“林叔!林叔!”他放聲喊了起來,“救命啊林叔!”
然而喊完之后,回應(yīng)他的除了女尸怪異的咯咯聲,就是死一般寂靜。
人呢?剛剛不是還在外面喊自己的嗎?怎么突然沒了聲音?
出,出事了?
馬一城背脊一僵,更加慌亂,無助了。
五海9102
更新完這章要停一天,雖然很抱歉但需要緩沖一下凝固的氛圍。但愿平安走下去,千萬不要被封,后面會輕松很多。求收藏,求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