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市上市公司Z銳公司出現(xiàn)了嚴重經(jīng)濟危機。繼導致Z銳公司股票持續(xù)下跌的市郊建設工程競標失利后,近日又被知情人士爆出Z銳公司年輕的負責人何豫已經(jīng)秘密隱婚,而他之所以秘密結(jié)婚,是因為其現(xiàn)任妻子是一位自閉癥患者?!?p> “這位青年才俊為什么會娶一個自閉癥患者呢?聯(lián)系起何豫如此年輕就出任上市公司負責人,讓我們不禁心生疑惑。在秘密隱婚背后到底是感人至深的愛情故事,還是深藏著什么巨大的陰謀呢?”
“歡迎各位觀眾繼續(xù)關(guān)注本臺的跟蹤報道?!?p> 此時的何豫并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落入了沈蔚的連環(huán)計謀中,他還在思考著自己競標失敗的原因。
他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自己公司的競標價居然比沈蔚的低了剛好一萬,不可能剛剛好那么巧,兩個公司的差價不可能如此接近才對啊,他回想起之前競標會上,沈蔚一臉志在必得的表情。
難道……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競標底價嗎?
何豫不禁想起這些日子以來鄭麗華反常的模樣,還有上次Z寶突然的受傷,會不會是……
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想是不是正確的,何豫提前回了家,沒想到在自己家門口早就圍堵起了一眾的記者。
“何先生、何先生……請您說說您和妻子之間的故事吧?!彼活欀車煌^來的記者,推開他們生生給自己開辟出一條路來,耳邊不停的傳來相機“咔嚓咔嚓”的攝像聲音。
“何先生,您和您妻子結(jié)婚是不是像外界猜測那樣懷著怎樣的目的的呢?”
“何先生為什么您一直隱瞞您已經(jīng)結(jié)婚的事實呢?”這些記者不停的追問著。
“何先生!何先生……”
“嘭——”何豫重重的關(guān)上家門,把全部的記者的聲音隔絕在了門外,他現(xiàn)在或許能夠理解為什么Z寶討厭照相了。那些不斷閃光的攝像機的閃光燈,實在是令人不悅。
他換下鞋子,往里走,剛進客廳果然就看見了沙發(fā)上的沈蔚正在喂Z寶吃飯,沈蔚聽見動靜轉(zhuǎn)頭望著剛進家門,一臉狼狽模樣的何豫笑道:“何豫,你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呢?是被公司董事趕出來的呢?還是你自己主動退出的呢?誒,你是怎么躲開那些圍在門口的記者的?”
何豫放下手里的包,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看似平靜的問道:“你為什么在我家里?”
“你覺得呢?”沈蔚站起來攤開雙手,笑得戲謔。
“……”
鄭麗華聽見動靜從廚房出來,手里還拿著做菜時用的刀,見到何豫,她嚇得把刀掉在了地上?!跋?、先生,您怎么中午就回來了?!?p> “鄭媽,您能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嗎?”
“……我……是我讓沈先生進來的。”她承認道,隨后又開口解釋道:“但是先生,我是有……”
“好了,鄭媽,今天放您的假吧,您先回家吧。我們有點私事要解決?!焙卧テv的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靠近眼角的地方,沖鄭麗華揮了揮手。“好、好的?!编嶜惾A如蒙大赦一樣,匆忙拿了自己的東西就離開了。
鄭麗華離開后,屋內(nèi)就剩下他們?nèi)恕I蛭敌χ畔率种械腪寶的碗,又牽起了Z寶的手,炫耀似的在何豫眼前抬起兩人握住的手晃了晃。
“如果我說是Z寶把你的投標書給我的,你信嗎?”
何豫站在那里不置一詞。
“怎么?不相信你的Z寶會出賣你?”他伸手去抹掉Z寶嘴邊的飯粒,Z寶沒有反抗,眼睛直直的不知望著哪里。
“放開她……”這時的何豫攥緊了拳頭,緊皺的眉頭彰顯著他的不悅。
沈蔚并未聽從,反而把一只手搭在了Z寶的肩上,另一只手則搭在了沙發(fā)上面,懶散的挑釁似的望著他。
何豫怒火叢生的沖了過去,抓住沈蔚的衣領(lǐng),兇狠的吼道:“我跟你說過不要碰Z寶!”說著,一拳便揮過去了?!拔覀儍蓚€的事情,不關(guān)她的事!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沈蔚被打倒在地,他癱倒在地上,哈哈大笑:“Z寶可乖了,要不是她我還發(fā)現(xiàn)不了你的投標書,也就沒辦法贏過你的公司成功奪得那個項目了,哈哈……你知道嗎?我平時趁你上班時,每天都會過來陪Z寶,哈哈……”
何豫揪起地上的沈蔚,又是一拳過去?!澳銓λ隽耸裁矗磕闼麐寣λ隽耸裁??”他像只狂怒中獅子,不停地對沈蔚拳打腳踢,下手又狠,簡直是往死里打,沈蔚也不還手,任自己被何豫打的不成人樣。
“怎么?你何豫也有這么緊張的時候嗎?”
而一直安靜待在一旁的Z寶,不知什么時候趁兩人不注意撿起了剛才鄭麗華掉在地上來不及撿的刀,她開始不停的,或深或淺的用那把刀往自己身上揮動著,不一會兒,她就把自己的左手割的鮮血淋漓。
她又仿佛不知痛一樣,繼續(xù)往自己身上其它地方招呼。
等正在廝打著的兩人忽然瞧見身上滿是鮮血的Z寶時,她已經(jīng)在自己身上割了大大小小十幾道口子了,身上白色的裙子也被染上了一抹抹鮮紅,這樣的場景讓何豫和沈蔚都嚇得默默的住了手,愣在了那里。
何豫和沈蔚見到這樣子的Z寶,早就緊張的魂不附體了,何豫住了手,沈蔚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兩人迅速沖過去,何豫小心翼翼的靠近她,想奪過她手里的刀,誰知她卻不斷抗拒的往后不停的退。
情急之下,何豫用手握住她手里的刀,刀刃直接割破了他的手,鮮血頓時就順著他與Z寶交握著的手流了下來,他也不覺痛,只是不停地喚著Z寶的名字,想讓她平靜下來。
“Z寶,Z寶乖,別怕啊,何豫不打人了,小魚再也不打人了?!焙卧ヒ恢皇志o緊的握住她手里的刀,一只手安撫的摸著她的頭,嘴里不停的道:“別怕,Z寶別怕……”
何豫手上不斷低落的鮮血滴在了Z寶裸露著的腳背上,她似乎感覺到了那溫熱的液體,手上握著刀的力度瞬間輕了,何豫看準機會就要奪過她手里的刀,她卻又激烈反抗起來,不停的亂動,“啊啊”大叫起來。
一旁的沈蔚趕緊上前抱住Z寶,制止了她不停揮舞雙手的動作,何豫趕緊把她手中的刀奪了過來。
何豫看見自己手上沾滿了自己與Z寶鮮紅的鮮血,緊張到都快要窒息了,他顫抖著扔掉手里的刀,不顧自己正在流血的手,伸手想抱Z寶去醫(yī)院,Z寶卻不停的往沈蔚懷里躲,看見她不斷流血的傷口,何豫心疼的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還是我來吧?!笨粗@樣僵持著的兩人,沈蔚抱起Z寶就往門外走去,何豫趕緊跟上去。
“等等走后門,外面全是記者?!焙卧ペs緊找來了家里準備的繃帶,一邊跟著沈蔚,一邊幫Z寶不斷流血的傷口止血。
兩人趁著記者沒發(fā)現(xiàn),趕緊來到車庫,把Z寶放到車后座后,看著他鮮血直流的手,沈蔚嘆了口氣道:“我來開車吧,你和Z寶坐在一起。”
何豫點點頭,跟著坐了進去,此時的Z寶早已經(jīng)沒有了剛才的精神,軟綿綿的靠在何豫肩上,他抱著她,鼻尖傳來的全是那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道。這不禁讓他想起自己十歲那年母親去世時的樣子,那間黑漆漆的屋子里,揮之不去的也是母親身上傳來的血腥味。
沈蔚透過后視鏡看著一臉失魂落魄的何豫,不禁懷疑起自己利用Z寶是對是錯起來。
何豫此時顫抖的不停的撫摸著Z寶的頭,嘴里不停的念叨著:“Z寶,別怕,別怕,咱去醫(yī)院,別睡著了?!敝貜蛶妆楹?,他埋頭去看懷里的Z寶。她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眼睛也漸漸的想閉上了,瞇著眼睛一閉一睜的。
他緊張的輕輕拍著她的臉,嘴里不停的重復道:“別睡,Z寶別睡,你不能睡……”何豫試圖不讓她閉上眼睛,不停的喚著她,看著她漸漸的閉上了眼睛,他的聲音也開始顫抖起來,帶著哭腔的他,抱著Z寶不停的說道:“別睡,別丟下我一個人Z寶。別睡?!?p> 那年的母親也是這樣沉沉的睡了過去,沒有了呼吸,沒有了心跳,沒有了溫度,直到被老鼠咬破了身體,也沒有再睜開眼睛。何豫看著眼前的Z寶,似乎覺得自己又回到了那年,一個人在黑暗中,沒有人回應的日子。
他把頭埋在Z寶發(fā)間,眼里不住的落下淚來。
“別睡Z寶,別睡,我怕,小魚害怕……”他不停的撫摸著Z寶的臉,她臉上滿是他手上不停流出的鮮血,何豫卻也像感覺不到痛似的,仍然不停的撫摸著她的臉。
這樣子的何豫,是沈蔚從未見過的,看著后視鏡里Z寶蒼白的臉,以及她明顯因失血過多而煞白的嘴唇他踩盡了油門,把車速度提的更高,他并不想傷害Z寶,這樣子的結(jié)果并不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