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俊清快要崩潰了。
那日自稱來幫助他解決詛咒問題的兩個大仙自上次離開后便再沒了聯(lián)系。
謝俊清有些糊涂了,他不知道他們兩個究竟是真是假又到底是為了什么才來這一趟又失了信,他只知道自己那日重新點燃的希望之火,已經(jīng)在這兩日愈演愈烈的“注視感”之下幾近熄滅了。
他站到了天臺上面,撫摸著面龐的是已經(jīng)有些清涼舒適的晚風,但他的心情卻沒有半點愉悅。
即使在死之前,那種如芒在背的注視感仍在無聲地折磨著他那疲憊不堪的精神。
他想到了他的妻子和孩子。
隨即苦苦笑了笑,最后看了一眼這生活了幾十年的津港。
他邁出去了一只腳。
“等等。”
一個蠕蠕軟軟聽起來十分舒服的聲音突然響起,卻在他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那是他這數(shù)日來夜夜噩夢所在。
...
遠處另一個樓頂上。
眺望著站在天臺邊上準備跳樓的謝俊清,衛(wèi)然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這樣真的可行嗎?”
一旁看起來有些心情不是很爽的冉冰也皺了皺眉,冷冷回道,“啥?”
“我們在這真的好嗎?”衛(wèi)然瞇了瞇眼,這樣能看得更清楚一些,“他看起來馬上就要跳了。”
“十分鐘前他就站在那兒了,”冉冰撇過頭看向另一個方向,嘟著嘴說道,“許其清那家伙到底在干嘛,怎么還不來?!?p> “說到這個許其清,”衛(wèi)然說道,“他竟然是一個在野藏者,要知道即使知曉了靈魂鏈接的方法成功率也是不高的。難道他有著什么背景?”他停頓了一下,似在回憶什么,“現(xiàn)在想起來,那天晚上和第二天審訊時我就發(fā)現(xiàn)他不簡單了。”
“那天晚上?”冉冰被成功吸引了注意力。
衛(wèi)然輕輕點點頭,“那天我接到勘測小隊對超自然存在的氣息勘測,就出動了,然后便遇到了這個許其清,”他用下巴指了指遠處的天臺,“那個超自然存在就是那個女鬼,不過話說回來,那天晚上女鬼明明化作靈體逃走了,而且看起來并不像經(jīng)過靈魂鏈接的樣子。難道是那天晚上之后他們便鏈接了?”他摸了摸下巴,“但是有些奇怪啊,那天晚上我已經(jīng)對他使用了記憶消除,難道第二天他這么巧又遇到了那個女鬼,還成功靈魂鏈接了?!?p> “等等,說起來,”冉冰突然說道,“他好像并沒有直言告訴與他靈魂鏈接的就是曉雅?!?p> 說著,她有些氣惱地跺了跺腳,突然又愣了一下,“你說你對他使用了記憶消除?”
“對啊,”衛(wèi)然回道,然后看了一眼遠處的天臺,“劉曉雅已經(jīng)阻止了謝俊清的自殺,接下來就等待目標出現(xiàn)吧?!?p> 說著,他便加強隱藏了自己的氣息。
冉冰也點了點頭,皺著眉蹲了下來,卻開始胡思亂想。
一周前他明明剛經(jīng)歷了那次大規(guī)模長時間的大型記憶清除啊,短時間再次經(jīng)歷的話,即使是小型的記憶清除也會對大腦造成不可逆的損傷??伤麨槭裁纯雌饋頉]事一樣?難道他豁免了其中一次記憶清除?排除船上的那一次,畢竟博士父親都在,那么就是衛(wèi)然那次了??伤趺椿砻獾??
難道是B-259?雖然被刪除的檔案里曾記載著B-259疑似擁有智慧,但從沒有一個真正的證據(jù)能證明這個猜想。我小時候抱了她一年也都沒有任何奇異的跡象,可不是B-259的話,又有誰能做到這個呢。許其清總不能是精神豁免者吧?
還有,如果他已成為藏者的話沒有騙我,而他鏈接的收藏品又不是劉曉雅的話,莫非是他與B-259鏈接成功了?!可是父親曾和我說過,管理局有數(shù)名靈魂特性與其相符的人員曾試圖與B-259靈魂鏈接,但沒有一個人成功過,而許其清只不過是個“O型血”靈魂,又怎么能成功呢。
難道他騙了我?
想到這,冉冰咬了咬下嘴唇。
可他為什么騙我,就是為了不加入管理局?為什么?當初在船上他明明有著要加入的意圖啊。
“冉冰,”衛(wèi)然突然一聲低呼,“目標出現(xiàn)了?!?p> 冉冰急忙把腦中胡亂的想法甩出腦外,她虛眼看過去,只見那邊天臺上此時已經(jīng)多了一個男人。
“好,我們馬上趕過去?!?p> 衛(wèi)然點了點頭,身前嚴肅地跳了下去。
冉冰再次看向了一個方向,皺了皺眉,也跟了過去。
...
“等等?!眲匝艔年幱袄镒吡顺鰜?,她穿著高領(lǐng)的衣服帶著口罩,只露出那雙眼睛而看不到恐怖面容的她此時格外動人。
月光照耀在了她是身上,謝俊清有那么一瞬間愣住了。
但他隨即意識到了她便是對自己詛咒的人,而在自己即將被詛咒折磨到自殺之前,她又來到這里,企圖目睹自己的死亡。
他咬緊了牙關(guān),他想要問問究竟為什么要這樣做,因為她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恐怖的鬼或者丑陋的死老太婆女巫。
可他還沒說出口。
“抱歉,”劉曉雅深深地鞠了一躬,“我不是有意的?!?p> 謝俊清愣住了,說真的,他完全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fā)展。
天臺的門卻在此時被推開了。
“我的女兒,”來的是一個目光銳利似要扎到心底的男人,他陰陽怪氣地說道,“你為何要向一只待宰的羊羔道歉?”
他又看向謝俊清,他的目光好像一把刀子,遠比這些天一直備受折磨的注視感要恐怖得多。
謝俊清一下子癱倒在地上。
“他是咱們第一天詛咒的那個人吧,”劉全有說道,“沒想到他竟然能堅持到現(xiàn)在,不過這樣也好,待他死后給你的反饋一定讓你實力大增的?!?p> 他又看向瑟瑟發(fā)抖的劉曉雅,“本打算等他死后隨著反哺的氣息尋到你,沒想到的竟然直接在這里遇到了,那么,”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劉曉雅,“我親愛的女兒,你能告訴媽媽為什么要逃走嗎?”
劉曉雅一步步地后退,很快到了天臺的邊緣。
“難道是媽媽對你的愛還不夠嗎?”劉全有...應該說是宋夢花的聲音越來越低沉,也越來越陰森,“你為什么要逃離媽媽的懷抱?明明,明明,媽媽我是那樣的疼愛你!?。?!”
“夠了!”伴隨著一聲嬌呼的是突然綻放出的冰刺,它隔在宋夢花和劉曉雅兩人中間,鋒芒畢露。
宋夢花低沉著臉,完全不看身后步步緊逼的衛(wèi)然冉冰二人。
“那天我以為是那個用冰的青年,”她緩緩說道,“沒想到竟然是有著相同氣息的一個女孩?!?p> 她這才轉(zhuǎn)過頭來,雙爪生出,眼中露出危險的光,“你應該是他的妹妹吧,”她竟然用生著利爪的手掌撫在自己的臉上,然后笑了出來,“果真是大家族啊...不過...你可比你哥哥弱得多了!”
說完,宋夢花向兩人躍起,然而就在那躍起的剎那,她的身軀好像一晃,隨即竟出現(xiàn)無數(shù)個一模一樣的分身,也張牙舞爪地向兩人襲來。
衛(wèi)然見此神色嚴肅,他握緊手中的刀,然后猛地拔出。
刀在手中隱隱作響,似在宣泄著上次失敗的不滿,以及要找回場子的興奮與激動。
而冉冰一聲嬌呼,“琉璃,冰刺突襲!”
話音未落,其身邊一直飛舞著的冰藍色雀兒發(fā)出一聲清脆的叫聲,然后肉眼可見的寒氣在兩人四周匯集凝聚,數(shù)十根冰刺轉(zhuǎn)眼即成,隨即向四面八方襲來的宋夢花呼嘯而去。
而在幻術(shù)之外。
宋夢花看起來有些吃力,畢竟那夜對她造成的傷害實在可怕,讓她的實力銳減。時當劉曉雅剛剛成型鬼物,且資質(zhì)極高,她害怕被那兩人發(fā)現(xiàn)所以才沒有選擇回家。而她也沒想到化作鬼物的劉曉雅竟然敢趁機逃脫,期間她為了養(yǎng)傷沒來得及自己尋找,只是心中憤怒難平便尋了一個看起來和劉曉雅類似的年輕女孩了發(fā)泄一下。待勉強養(yǎng)好了傷才再次尋找劉曉雅,以及順便繼續(xù)殺戮。
而上次她便被衛(wèi)然遇到,要對付衛(wèi)然一個還是輕松無比,但傷勢未好,也正如衛(wèi)然所說,她此時勉強算作C級,所以才會選擇離開。此時面對兩人,雖說可以一戰(zhàn),但還是有些吃力。
還好她的瞳術(shù)很強,可以極大地消耗兩人的體力和精神,到時候再用自己的體術(shù)一樣可以獲得勝利。
“劉曉雅,”她喚了一聲,“現(xiàn)在媽媽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過去把那個男人殺了,這次你逃走的事情就此揭過,媽媽不會怪罪于你,還會繼續(xù)地培養(yǎng)你?!?p> 話音一落,謝俊清差點尿了。
“可惜啊。”一個聲音突然傳來。
宋夢花有些驚訝,她看著緩緩飛到天臺上的那個青年露出了更加陰沉的神色。
她竟然有些看不透對方。
來者嘖嘖了兩聲,竟看著她笑了起來,“可惜啊,如果曉雅真能殺了他的話,反饋的力量肯定會讓她實力大增,而假裝臣服于你的她再在關(guān)鍵時候在背后捅你一刀,那副景象肯定會有趣的很啊?!?p> 說完,他向她伸出了右手,張開五指的他狠狠地向下一按。
宋夢花只感到一股強有力的重力壓迫在自己全身上,而全身精力全維持在瞳術(shù)的她在這突然的壓迫之下轟然倒地。
仿佛被一張無形的大手狠狠地壓在地上的她一時動彈不得,此時的瞳術(shù)也無法維持,他只感到身后刀氣和寒氣猛地一綻。
身后傳來一聲嬌呼,帶著一絲埋怨的味道。
“許其清!你可總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