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那怎么行”顧昆率先反對
萬氏聽到這，吞回要說的話，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卻是沒有說話
“我覺得挺好的，有誠意又能督促我讓我記住今天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就這樣了父親，你們幾個人去把各院的丫鬟婆子小廝，還有什么廚房的，門上的都叫到這里來，各院主子若是問起，就說夫人叫的，各院的主子就不用來了，我還要給自己留下那么一分面子的”顧暖月不待顧昆同意獨自吩咐道
點了名的幾人看了眼上首的萬氏，見萬氏點了頭，隨撒了腿的往外跑去
萬氏同意有自己的思量，她本來就是想把事情鬧大，讓所有人都知道顧暖月就是個沒規(guī)矩沒教養(yǎng)的野丫頭，既然她自己要叫更多的人，依了她又如何
此時的顧昆臉色有些不好，自己這個女兒不知道名聲有多重要嗎？這般自作主張，隨說話的口氣也不甚多好“暖月你太胡鬧了，去把那些人叫回來”
顧暖月漫步走到花廳下首的位置坐下，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不許去”
本來要去攔人的小廝頓住往外走的腳步，看了看顧昆，等著主子的再次吩咐
“暖月”顧昆此時顯然有些發(fā)怒了
顧暖月卻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渴死了，上個茶唄”
有管茶的小丫鬟忙去茶房給顧暖月奉茶
顧暖月看向上首的顧昆故作不知地問道“父親在氣什么”
顧昆無語“你知不知道，女兒家名聲最重要”
顧暖月輕輕打開折扇搖了搖，不甚在意地說道“還好吧，也沒有那么重要，和活命比起來，就什么都不重要了，父親說對嗎”
顧昆卻在她的話里聽出一絲苦澀，暖月其實心里也是怨他的吧，自己對她終究是虧欠了些的
顧昆無奈的嘆了口氣“暖月”
顧暖月收起折扇笑了笑“好了，父親不必再勸女兒，女兒在外這些年，別的沒有學(xué)會，卻知道，錯了就是錯了，知錯認(rèn)錯還是要的”
萬氏適時開口“老爺，你就依了大小姐吧，雖然妾身不在乎這個，可是那也是大小姐的一番誠意，反正事出在咱們自己家，只要不往外說不就好了”
顧昆嘆氣一聲，出去叫人的小廝走了有一會了，這會離得近的應(yīng)該已經(jīng)快到，自己再攔著也沒用，還是算了吧。
萬氏的心里卻是不打算就這樣放過顧暖月，你不怕丟人，那一會就別怪我了，萬氏嘴角勾起一摸冷笑
顧暖月聽著萬氏的話頓了一下，而后端起丫鬟新上的茶喝了起來
果不其然，沒多大會便有各院各處的下人陸續(xù)來到芙蓉苑，不到一盞茶便都來齊了，站了整整一院子的人，眾人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都在下邊低聲議論
顧昆和萬氏看著一院子的人，沒有動亦沒有說話，兩人各懷心思
顧暖月見人來的差不多了，放下茶盞，拿起桌上的折扇，緩步來到花廳中央，背對著顧昆，清聲說道“安靜”
雖然聲音不大，但是眾人還是瞬間噤了聲
顧暖月滿意的笑了笑，而后轉(zhuǎn)身看向上首“父親，人來的差不多了，咱們開始吧”
“嗯”顧昆無奈點頭
顧暖月眉頭微皺做思考狀“我剛才喝茶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不知道對不對”
萬氏撇了撇嘴，是后悔叫那么多人來看自己丟人了，現(xiàn)在知道后悔了嗎小賤人
顧昆疑惑的看著顧暖月“什么事”
顧暖月看著上首的人悠悠說道“父親，王嬤嬤只是顧府的嬤嬤，沒有品街，也沒有資歷，而我是顧府唯一的明正言順的嫡女，且父親現(xiàn)在是一品尚書，您覺得王嬤嬤有資格來教我規(guī)矩嗎，還是父親覺得，顧府的嫡女只配讓這樣一個嬤嬤來教導(dǎo)，而且夫人真的覺得王嬤嬤的規(guī)矩很好嗎，一個在主子面前自稱我的奴婢有什么資格來教別人規(guī)矩”
萬氏手中的帕子不停地絞著，臉色沉了下來
顧暖月看了一眼上首的人繼續(xù)道“女兒雖然多年不在京城，但是據(jù)我所知，二品以上的官員，在府中小姐十歲的時候，便可以去宮中請有品街的嬤嬤專門教導(dǎo)，也可以去請有名氣的女夫子來教導(dǎo)，父親我說的對嗎？還是說這京城的規(guī)矩這十年改了？”
顧昆似乎是現(xiàn)在才想起來，確實是這樣的，家中的伊人十歲的時候，便是他請了宮中曾教導(dǎo)過兩位公主的趙嬤嬤來府上住了一月，玉兒也是請了京中有名的女夫子來細(xì)心教導(dǎo)的，仔細(xì)一想暖月這事確實是夫人做的欠妥
顧昆看向萬氏“夫人，暖月說的不無道理，王嬤嬤確實不夠格來教導(dǎo)暖月，這事是你欠考慮了”
萬氏本來剛才聽見顧暖月說，自己是顧府唯一名正言順的嫡女的時候，就已經(jīng)氣怒不已，現(xiàn)在又聽顧昆怨她，臉色也不好了起來，但是她也知道現(xiàn)在還不是發(fā)火的時侯
調(diào)整了一下委屈的說到“老爺這是在怨我嗎？確實妾身考慮不周，但是也是為了讓暖月早點學(xué)會禮儀規(guī)矩，省的出府的時候被別的世家的小姐笑話”
顧昆嘆氣一聲“夫人，我沒有怨你的意思，你想多了”
萬氏轉(zhuǎn)首看向顧暖月幽怨地說道“好，就算王嬤嬤沒有教導(dǎo)你規(guī)矩的資格，那你也不必讓人動手打她”
轉(zhuǎn)頭看向顧昆委屈道“老爺您說是不是，妾身想過了定是大小姐不喜我，所以將我身邊的人也記恨上了”
顧暖月聽聞眼睛眨了眨，卻是沒有反駁，她本來就不喜歡萬氏，所以也沒必要裝作喜歡的樣子
顧昆拍拍萬氏的肩膀“好了夫人，你從何處聽說暖月不喜你，你別胡思亂想了，我們現(xiàn)在聽聽暖月怎么說，若她說的對，這事便作罷，若是她的錯，我定讓她給你道歉”
萬氏聽到這話側(cè)過頭看了下邊花廳里的王嬤嬤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本來站在一旁的王嬤嬤，收到萬氏的指令，隨即往前一步口齒不清說道“老爺夫人，老奴也想知道，大小姐為何平白無故的打老奴”說著說著還流下了眼淚，似委屈不甘一般
“暖月你來說”顧昆瞥了眼王嬤嬤而后對顧暖月說道
顧暖月看了一眼顧昆，顧昆的臉上有無奈，有些許嚴(yán)肅，但是卻沒有生氣，這是讓她吃驚的，顧暖月本以為，顧昆會在聽了王嬤嬤，和萬氏的告狀后，會不分青紅皂白的給自己定罪，但是事情好像也不是她想的那樣，顧暖月現(xiàn)在還真有點看不透他
顧暖月也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王嬤嬤，王嬤嬤的臉本就腫著，現(xiàn)在流著眼淚，不知道別人怎么想的，反正顧暖月覺得可笑，這樣想的顧暖月也這樣做了，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還將折扇打開遮住了笑顏
這一笑惹了王嬤嬤，只見她怨恨的眼神看向顧暖月片刻，往前一步與顧暖月平齊跪下身來，聲淚俱下，用手顫顫的指著顧暖月“老爺夫人您看看，大小姐不止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了老奴，現(xiàn)在還不知悔改辱笑老奴，老奴雖然沒有資格教導(dǎo)大小姐，可也是府里老人，更不是讓人隨意欺辱的，夫人啊讓老奴死了算了，老奴以后還怎么見人啊”
“娘”是一開始在花廳門口站著的一個丫鬟和一個年輕男子跑了進(jìn)來
兩人一左一右抱住正在哭訴要尋死的王嬤嬤“娘，不要這樣，你還有我和哥哥還有父親，我相信老爺夫人會給咱們做主的，娘千萬別想不開啊”年輕女子說著哭了起來
年輕男子抱住王嬤嬤只是盯著顧暖月卻是不說話
跟著兩人進(jìn)來的還有一個中年男子，男子到了花廳，跪在地上給上首的人磕了個頭，又重新看向顧暖月，恨聲說道“大小姐，我家婆娘若是做了什么錯事惹了你，你要是生氣就沖我來，打了殺了我沒二話，若是你故意找事”說到這男子重新看向上首的人繼續(xù)道“還請老爺夫人到時給我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