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玉人相會
如今“八大門”的人依次報完情況,但如此情況卻讓魏執(zhí)事極為不滿,他的臉上露出一絲難以掩蓋的怒意,此刻心道:“看來大小姐不讓我向九江九義問責(zé)是對的,現(xiàn)在以一派之尊來迎接的只有丐幫和諸惡幫,貿(mào)然以此事問責(zé),只會讓九江九義離心離德。”想著,魏執(zhí)事會頭看了一下黃虹兒。
此時,黃虹兒正想到:“九江九義雖不是以首義許寧來迎接,但誠意已至,丐幫和諸惡幫誠意更甚,而另外五派......怕是已有異心,不如借有人暗中窺視之機,再試他們一試?!?p> 而正在客棧中暗中觀察的戴文飛看著黃虹兒的背影,突然想到:“這黃虹兒是不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的存在了?!”
見魏執(zhí)事回頭,黃虹兒便朝他點了一下頭,示意他繼續(xù),魏執(zhí)事便轉(zhuǎn)過頭來,道:“今各大門派已經(jīng)到齊,就請諸位先行一步,我家小姐有事,隨后就到?!?p> 聞言,戴文飛暗笑:“看來她是真的發(fā)現(xiàn)我了?!?p> 如今,潭興客棧周圍的江湖人物可不止八大門和忠勇仁義山的人,江湖中的頂尖勢力的聚集總會惹得些小人物在一旁觀看,魏執(zhí)事此話一出,這些在周圍觀望的江湖人都覺得忠勇仁義山的架子擺得真大,前番讓人靜候,現(xiàn)在人齊了又遣他們先走,真當(dāng)是將八大門之人當(dāng)成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仆人了。
八大門之人中不少露出憤憤不平之色,見狀,魏執(zhí)事問道:“怎么?諸位還有何事?”
四象迷仙宮少主花滿天剛想上前責(zé)問一番,便被人拉住,回頭一看,正是自己的弟弟,花滿樓對著他搖搖頭,以示勸阻,花滿天這才憤憤不甘退下。
此時,諸惡幫主“仁鐵手”飛凌天道:“既然黃大小姐有事,那在下便先告辭了?!闭f著拱了拱手。
黃虹兒面帶微笑,右手虛引,道:“請?!?p> 隨后,飛凌天便帶著諸惡幫眾離開,這時九江九義的“花夜狼”統(tǒng)高上前拱手道:“黃大小姐、魏執(zhí)事,我等就先走一步,九江九義在聚義山莊恭候二位大駕,告辭了?!?p> 黃虹兒亦微笑面對,道:“請?!?p> 丐幫幫主傅通海笑呵呵上前拱手道:“既如此,那本幫主也先告辭了。”
接著,“花夜狼”統(tǒng)高和傅通海便帶著丐幫和九江九義離去。
見八大門已有三方離去,剩下的五派再無異議,紛紛告辭離開。
八派已走三方,剩下的五派,沒有資格,也沒有能力左右忠勇仁義山的決定!
看著八派相繼離去,黃虹兒心道:“八大門該除去兩門了......”她轉(zhuǎn)向魏執(zhí)事,道:“魏執(zhí)事,我們該走了。”心想:“希望那暗處的人會跟來。”
魏執(zhí)事恭敬稱“是”,隨后命人引來車馬。
戴文飛在客棧中看完了一切,心道:“她很美,但心機深沉,不過......”隨后,他叫小廝來結(jié)賬,然后朝著忠勇仁義山的車架跟了上去。
......
半個時辰后,長沙城以南外的十里亭,忠勇仁義山的車架停靠再一邊的官道上,十幾個黃衣漢子在周圍守著,一位面如白玉,膚若凝脂的白衣仙子恬然端坐亭內(nèi),背對長沙城,在她身側(cè),立著一個虎頭燕額的黑衣年輕人。
他們便是剛從長沙城出來的忠勇仁義山一行人,那白衣仙子便是黃虹兒,黑衣年輕人便是魏執(zhí)事。
黃虹兒道:“魏執(zhí)事,魏繼呈,江湖人稱‘小轟天’,你可還記得自己是如何成名的?”
“既然小姐要問屬下,那屬下便如實回答。”魏繼呈回答道:“屬下自幼長在忠勇仁義山,一直默默無名,直至屬下十八歲那一日,在我忠勇仁義山的蘇州鹽場,屬下一人連戰(zhàn)四大怪客中‘松巔客’、‘紅塵客’、‘寶駒客’三人,方才一舉成名?!?p> 黃虹兒接話道:“那日,那三大怪客欲效仿四怪客之首,去蘇州鹽場鬧事,僅只‘松巔客’一人,便連挑了駐守在那的五個一流高手,可當(dāng)是一時風(fēng)光,威風(fēng)無比,而正是此時,你出手一招便打退了他,后邊三大怪客一同出手,你也是不落下風(fēng),使得最后三大怪客自覺羞愧離開,你一戰(zhàn)成名,在我忠勇仁義山中地位大漲,一躍成了黑衣執(zhí)事,這一戰(zhàn)也讓江湖人明白,我忠勇仁義山之內(nèi)臥虎藏龍,不可輕易招惹?!?p> 魏繼呈沒有任何表情,竟直回答道:“大小姐謬贊了,當(dāng)時屬下與三大怪客力拼數(shù)十招,已然力竭,何來不落下風(fēng)?若不是三大怪客自覺羞愧,恐怕屬下也無法當(dāng)著這黑衣執(zhí)事了?!?p> 黃虹兒不置可否,看了魏繼呈一眼,道:“今日來的是江湖人傳的四大怪客之首,‘沽鯨釣客’戴文飛,你還有沒有那時一戰(zhàn)三大怪客的氣勢可以拿出來呢?”
魏繼呈突然眼冒精光,道:“四大怪客不過都是些沽名釣譽之輩,這‘沽鯨釣客’同是如此!”
黃虹兒“哦”一聲,道:“看來你言下之意想要與之一戰(zhàn)啰?那便去官道上等著吧,一會兒他來了替我試試他的深淺。”
魏繼呈面上流露出掩蓋不住的戰(zhàn)意,道:“是!”
......
一盞茶后,戴文飛伴著清風(fēng)而來,春風(fēng)和煦,遙看前方,見到忠勇仁義山已在十里亭駐留,隱約見到白衣伊人端坐亭內(nèi),便欣然上前。
到了近處,只見一黑衣漢子擋在官道前,朝著上來的戴文飛喝道:“止步!”
此人正是魏繼呈!
戴文飛從知道那人被稱為魏執(zhí)事時便想到了魏繼呈在江湖中的名號,隨即聯(lián)想:“將我和那三個不成器的家伙合在一起,稱作‘四大怪客’,那些閑人也是夠無聊,現(xiàn)在倒好,感覺這‘小轟天’魏繼呈就像踩著我們四人成名一樣......”他看了黃虹兒那個方向一眼,見她背對著自己,又看回魏繼呈,發(fā)現(xiàn)他那掩蓋不住的戰(zhàn)意,心道:“不證明一下自己,如何去見伊人......”當(dāng)下高聲道:“既然姑娘邀請在下前來,在下應(yīng)邀而至,但姑娘卻差人攔住在下又是何意,難不成這便是姑娘的待客之道嗎?”
這話一出,黃虹兒沒有出聲,反倒是前邊的魏繼呈搭起了話,道:“小姐吩咐在下,沽鯨先生想要見她,就先過在下這關(guān),若是過不了在下這關(guān),還是不要見她的好?!彼嫔嫌袘?zhàn)意流露,但更多的是輕蔑,他此時心道:“什么四大怪客?皆是江湖中的小角色罷了,這小角色便等價武功低,不足為慮?!?p> 戴文飛眼睛一瞇,隨即笑道:“什么時候忠勇仁義山的下人也有不遵主人意思行事的情況了?”心道:“黃虹兒最多是讓他試試我的深淺而已,這所謂見與不見,是他自己自作主張加上去的,此人雖有盛名,但怕也只是個少經(jīng)世事的愣頭青?!?p> 此言一出,魏繼呈不由錯愕,戴文飛朝著黃虹兒的方向高聲道:“既然黃大小姐沒時間將下人管教好,那就由在下代勞了!”
魏繼呈反應(yīng)過來,勃然大怒,但卻不能否認他確實是忠勇仁義山的下人的事實,在江湖中卻是鼎鼎有名的“小轟天”魏繼呈,江湖中的大人物,哪個不是對他畢恭畢敬的叫他一聲“魏執(zhí)事”?而現(xiàn)在戴文飛不單直說他是下人,還說他不遵主子的意思,面對如此挑釁,焉有不怒之理?
只聽魏繼呈怒喝一聲:“大膽狂徒,竟敢妄議我忠勇仁義山行事,休得胡言,看打!”話音剛落,只見他右手成爪,如巨蟒撲食,兇狠迅猛,抓向戴文飛。
魏繼呈一出手便抓向戴文飛的脖頸,這一下子兇猛狠辣,下的是死手!
說了那些挑釁的話,戴文飛早已算好魏繼呈會突然出手,而且是下死手,見他攻來,戴文飛迅速的將手中的帶鞘寶劍往背后一插,夾在了腰帶里,右手四指攥緊,拇指緊貼食指第二關(guān)節(jié),一招打出,如巨鯨飛躍出海,激起飛湍白浪,乘驚濤駭浪般洶涌勢頭,攻向魏繼呈虎口!
說時遲那時快,兩人右手以迅雷之勢相交擊,未果,又同出左手,魏繼呈右手成拳,戴文飛右手成掌,拳掌相撞,內(nèi)力如洪荒巨流一般從兩人手中涌出,相沖相撞。
轟!
煙塵乍起,內(nèi)力相沖所產(chǎn)生的巨流氣浪向四周迸射,勁風(fēng)呼嘯,聲響沖天。
煙塵緩緩散去,只見兩人已然收招,相對而立,魏繼呈身前地上有兩道長長的劃痕,都有他的腳那么寬,而戴文飛則是立于原地,全身巋然不動。
戴文飛面帶淡淡微笑,而魏繼呈則是面色潮紅,有著掩蓋不住的驚怒,顯然,魏繼呈被戴文飛打退了。
如此高下立見的結(jié)果,卻沒有使魏繼呈服輸,心中不甘想到:“這是我大意輕敵,當(dāng)他與另外三大怪客是同一層次的人,只用五成力所致,現(xiàn)在......”當(dāng)即高聲道:“據(jù)傳‘沽鯨釣客’戴文飛曾屠戮百鯊,某今日便來領(lǐng)教一番!”說完,他邁出右腳,右拳以轟天之勢打出,勁風(fēng)、內(nèi)力呼嘯迸進,誓要轟天!
見對方攻來,氣勢不凡,戴文飛不愿示弱,當(dāng)即雙手成爪,右爪對上魏繼呈的拳頭,左爪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弧,襲向魏繼呈右胸!
忠勇仁義山最強功法有四系:“不渝金身”、“無當(dāng)正心訣”、“至善功”、“云天訣”。
四系功法輔以相對心性,則進展有度,雖無一日千里之效,卻不會有太大瓶頸,加以時日或可成為一方高手,若否,則功力寸步難進,或許連初學(xué)入門都難。
魏繼呈所選的乃是“無當(dāng)正心訣”,須正心正氣,對敵無所懼,而這魏繼呈一身赤膽,加之他勤心苦練,功力一日千里,所以這才能在十八歲那年與三大怪客鏖戰(zhàn)許久不落下風(fēng)。他還習(xí)有“斗天拳”、“擒風(fēng)十二式”和“奮地腿法”,他當(dāng)初便是以“斗天拳”的“轟天式”一擊擊退“紅塵客”,而他也是以此成名,如今他對上戴文飛使出的也是此招,威力更甚當(dāng)年,加以“奮地腿法”的第一式“霸王踏”,拳風(fēng)所蓋之處,縱使成名已久的一流高手也要飲恨當(dāng)場!
可如今卻是傷不到戴文飛分毫!
“砰”一聲,只見兩人的拳和爪已然相碰在一起,勁風(fēng)肆掠,戴文飛心道:“好家伙,這等威勢,足以轟碎千斤巨石了,但......”下一刻,戴文飛的左手爪似無情卷掀海上漁船的巨浪漩渦一般,飛速襲向魏繼呈右胸,這一下若是抓實了,至少是少上幾塊肉,也要斷上幾根骨頭!
魏繼呈見戴文飛左手襲來,雖早有預(yù)料,但卻不免暗自心驚:“好快,不能以攻代守......”只見他左手握拳,一拳打出,似強鋼精鐵,攔下襲來的手爪。
轟!
兩人之間,地面上的泥沙碎石被震向兩邊,形成一個長條深坑,深入地下足足三尺!
“噗”一聲,魏繼呈向后退去,而戴文飛的腳卻未有絲毫移動。
戴文飛手中式子一變,雙爪化掌,在空中乎乎擺動,層層疊疊,如同無數(shù)飛湍巨浪,相沖相撞,掌風(fēng)輕輕拂過,卻似洶涌海浪漩渦中心,讓人膽寒!
再次被擊退,魏繼呈站穩(wěn)身子,看著身前自己退卻的痕跡,心中茫然自問:“我輸了嗎?輸了嗎......不,沒有!”隨即大喝一聲“再來!”而后后翻蹬地,借以反激之力,向前一躍,左腿斜斜踢向戴文飛。
見對方退而復(fù)返,戴文飛沒有任何驚懼,心道:“知道你不服輸,早就擺好式子等著你了!”當(dāng)著魏繼呈踩來的一腳,戴文飛右手一劃,將魏繼呈這一腳的力道卸去。這時,魏繼呈左腳收回,右腳又以迅雷之勢踩出,戴文飛左手又一劃,將這一力道卸去。
聽得“噗噗啪啪”一串連響,只見戴文飛掌風(fēng)不斷,魏繼呈腿影連連,不過五息,魏繼呈便踩了三十腳,戴文飛也還了他三十手,卸了他三十道腳力!
三十腳一過,魏繼呈勁力已泄,最后向戴文飛施以雙腳重重一踏,以求脫身。
魏繼呈雙腳踏來,戴文飛便還他雙手一推,“砰”一聲悶響,魏繼呈后翻落地,連退了好幾步才站穩(wěn)身子,面色極紅,喘著大氣,顯然是他體內(nèi)的氣血已然翻滾到了幾乎要使內(nèi)力不穩(wěn)反噬的地步,若是再強行提氣與戴文飛對拼,他非得受內(nèi)傷不可。
反觀戴文飛,氣定神閑,面猶微笑,雙腳仍是紋絲未動,內(nèi)力放出震開周圍煙塵,長發(fā)飄動,好不瀟灑。
魏繼呈的“奮地腿法”除開第一式“霸王踏”和最后一式“霸王沖”外,只有三十式,這三十式在五息之內(nèi)盡數(shù)踏出卻奈何戴文飛不得,最后雙腳一踏是為脫身而出,可以看出,魏繼呈是完完全全的輸了,無論是招式還是內(nèi)力,他都比不得戴文飛,若不是戴文飛有意相讓,他魏繼呈從動手到現(xiàn)在共使出的三十三招,還能打出幾招?
戴文飛負手笑道,“魏執(zhí)事,可否讓在下過去?”
臉已經(jīng)打過了,戴文飛這回換了敬稱,但這聲“魏執(zhí)事”聽在魏繼呈的耳朵里卻是無比的諷刺,魏繼呈奮聲道:“我還有招法未使出,豈能收手!”說罷,雙手握拳,交叉于腹前,左足前邁,不顧自身氣血翻騰,運動內(nèi)力,如積壓百年的火山巖漿,只待風(fēng)云一動,便迸發(fā)而出!
此時,黃虹兒清潤的聲音響起:“魏執(zhí)事,罷手吧,沽鯨先生不是一般人物,你雖敗無羞。”又道:“沽鯨先生,且過來吧,本小姐已備好香茗,等你多時了?!?p> 黃虹兒發(fā)言,魏繼呈便收了動作,自己退下,心中雖不甘,卻不再敢為難戴文飛。
戴文飛高聲謝道:“多謝大小姐了?!彪S后將插在腰帶上的劍拿回手上,然后走近十里亭。
戴文飛走進亭內(nèi),便見兩個石凳、一個石桌,石桌上茶具集全,爐上茶壺輕煙緲緲,白衣伊人恬然端坐一旁,她右手虛引,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戴文飛便莞爾落座,將手中的劍放靠在石桌一旁。
兩人相對而坐,戴文飛更見黃虹兒容光照人,美艷之至,十分美麗中,又帶有三分英氣,就著她的美貌,心道:“有瑤臺仙子之貌,加之女中豪杰氣質(zhì),端嚴之致?!焙龅拿C然起敬,不敢逼視,見的身前有一只精制茶杯,做工細膩,便以此為由嘆道:“黃大小姐如此款待在下,實讓在下受寵若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