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茶杯摔落在地,那攤灑落在地茶水正印著李恒陰婺的側臉。只見他微垂著頭,黑眸陰郁隱隱雜著血絲。
儼然是盛怒至極的模樣。
李德全放下茶點:“北昌王與御北候已然瓦解,而今獨留武成候府一脈?;噬蠀s還是茶飯不思,是憂郡主策反?”
李恒扣動扳指,無聲默認。
“郡主到底是北涼人,又是武城侯府一脈,必然不會做這背信棄義之事!”李德全退守一側:“皇上大可安心?!?p> 李恒默然:“朕知?!?p> 若非如此,父皇也不會拿武城侯府開刀。三年前,世家獨大寒門受辱,為破除這一局勢,必然得有人犧牲。
武成候世代忠良,權傾朝野自成不二的人選。靈泉山脈遭辱,武成候通敵叛國就地處罰,便是由父皇推波助瀾。
其一,消除北昌王戒心;其二,培養(yǎng)自己的人脈;其三,破除世家軍閥;至于這其四,便是為后半部棋局做鋪墊。
故而,武成候之死只是個開端。
武成候一死,霍相隨之牽連,父皇青睞御北候,使他野心大漲從而大洗朝野。第一批拔出的,便是北昌王余黨。
只可惜,父皇早走沒完成余下一步。
這余下一步,便是利用落草為寇的洛玖笙,清理北昌王與御北候一黨。故而,他命白澤延與白靖安為欽差。
卻不想御北候父子與北昌王雖死,卻還有龍騰國的一筆,雖與他跟父皇的計劃殊途同歸,卻又多了其他的危機。
譬如,洛玖笙的心思。
“如今看來,武成候一脈也并非皆是忠臣?!崩詈戕D(zhuǎn)著扳指的手一頓:“這虎頭騎,該收回了。”
【虎頭騎:是高祖皇,為武成候子孫留下的保命符。由歷代武成候,精心培育的一批良將,可敵千軍?!?p> “只怕是郡主不愿。”李德全道。
聞言,李恒憤然甩袖,冷哼道:“虎頭騎本是高祖皇賜予,朕身為高祖皇嫡系子孫,收回虎頭騎天經(jīng)地義!”
李德全拱手:“皇上圣明?!?p> 夜孤鶩冷傲,月隱星疏。一記黑衣隱于閣樓下,無聲離去徒留一地落葉。
——
翌日清晨
暖陽席卷大地,綠蔭透著生機。洛玖笙推開房門,迎面對上了李恒。
李恒銜著笑,朝著她信步而來:“玖笙昨夜睡得可好?”好似昨夜暴跳,皆是她一場大夢一般。
“與你無關?!?p> 洛玖笙擦過李恒身側,走下樓梯對上了自家祖母的視線,不由端起了笑顏,快步上前:“祖母怎會來此?”
說完,瞥了眼白靖安。
老太君慈祥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寵溺地拍了拍她的手,而后視線冰冷地落在李恒身上,臉上笑容微凝譏諷道:
“聽聞,當今圣上親臨,祖母來看看這背信棄義的混犢子?!?p> 洛玖笙:祖母霸氣!
李恒有些掛不住臉,可對上老太君那雙看透一切的雙眼,忍不住心虛。可一想他與父皇所做,皆為了北涼江山。
不免端起下顎,義正言辭道:
“武成候一案已然平反,真相也已公之于眾。老太君如今該做之事,應是歸順朝廷,重振武城侯府門風!”
青枝很缺錢
先帝:不論朕做些什么,武城侯府絕不會反了北涼! 李恒:不論朕做些什么,朕都是為了玖笙著想! 洛玖笙:呵呵…… 【……】 皇帝謀論是對天下而言,用一個武城侯府打壓世家,制衡朝野。于皇帝而言是利,可對洛玖笙他們而言,太過殘酷。 帝王博愛卻也冷清,你說他有錯可他有救了寒門子弟,壓制了世家。你說他沒錯,他又害了武城侯府。 凡事雙面性,如一把雙刃刀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