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二人便出了牢門,江安回過頭瞟了一眼地上的珍珠,目光停留片刻又繼續(xù)回到囚牛的身上。
這珍珠姑且當他二人被打的報酬吧。畢竟囚牛沒有要拿回的意思,雖然說她也想要,但終究不好去拿。
二人一路小心翼翼,倒也沒有被什么人發(fā)現(xiàn),后江安帶著囚牛抄了小路去了柳青閣后門,后門雖被鎖,但畢竟有囚牛在,倒也很容易就進去了。
再次來到后院,竹子在后門處也植了一大片,郁郁蔥蔥,似乎是照顧的很好,只是有種陰氣森森的感覺,囚牛突然停了下來,然后皺起了眉。
“可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江安問。
“不對,這里太安靜了,沒有鳥雀蟲鳴,甚至連風聲都沒有?!闭f著,他瞇著眼睛環(huán)視一周,然后徑直走到幾株竹子前,竹子沒有異樣,青翠欲滴,長勢很好。
囚牛面色不改,嘴角上揚,笑意不達眼,他伸出手,口中念了個決,手做了個抓的姿勢,接著手腕微微一轉。地上泥土忽然順手而起在他手掌心下形成一個巨大的土球,他將土球輕輕放于身側,然后便俯身看向土坑。
江安也湊過去看,只見土坑中是一個黑陶缸。
“果然?!鼻襞@道。
“什么情況?”江安問。
囚牛這時轉過頭對著江安微微一笑,道:“你要準備好哦!”
江安道:“惡心我也不吐,香甜我也不饞,丑陋我也不嫌棄,打開吧。”
囚牛點了點頭,伸手將壓著木板的石頭扔了去,然后緩緩揭開了蓋子……
刺鼻的氣味充斥著鼻腔,腐臭味令人作嘔,囚牛表情依然沒有變化,江安則十分不舒服地皺起了眉。
氣味很難聞,不比腐爛的魚肉好到哪里去。
囚??慈?,陶缸里的是一個被水銀泡到有些發(fā)腫的尸體,小小的蜷縮在陶缸里,但卻不像是正常人類的尸體,因為這個尸體上長著一寸長的白毛。
囚牛忽然蹲下身去,他伸出手,仿佛是要去徒手撈那個尸體。
江安立刻阻止,道:“你干嘛?”
囚牛開口道:“這里面泡著的,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沒有滿月?!?p> 江安瞪大了眼睛,驚訝道:“什么?”
囚牛一邊答一邊將手伸進了水銀中?!斑@是在養(yǎng)尸,養(yǎng)尸都是成對的,但另一個尸體的氣息我感受不到,很可能被那個妖怪帶走了。”
說罷,他已將那個水銀包裹的,渾身白毛的小小尸體撈了上來,江安后退幾步,胃里有些難受。
“你……非要把他撈起來嗎?”她有些忍受不了那個皺皺巴巴,黏黏糊糊的東西。
囚牛在旁邊施決挖了個坑,然后將手中的嬰兒放了進去,最后將土埋于其上,囚牛的手上滿是泥土,他拍了拍小墳堆,回道:“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辦法可以找到另一個尸體,況且就當做做善事好了。”
江安看著他做完這一切,然后站了起來,雙手合一,閉上了眼睛。
隨著一段往生咒念出,江安仿佛看到了自墳堆上升起的淡淡光點。
片刻后,囚牛睜開了眼睛,轉過身去看著江安。
“另一個尸體我們見過?!?p> “嗯哼?”江安郁悶,她聽不懂。
囚牛道:“那一日入你房中的那個死物只有半截影子,對嗎?”
江安點頭。
“是的,那是個半成品,這個妖怪想做一具走尸,也就是活死人。僵尸可自然形成,但會腐爛,行動緩慢,不似活人。但走尸不同,除了沒有疼痛感,沒有思維之外,與正常人無異,甚至還可以開口說話。”
頓了頓,他指了指四周,道:“這里是‘破面文曲’、‘土不成土’的地脈,用以養(yǎng)尸最佳,養(yǎng)其未滿月的嬰兒泡于水銀之中,后埋于地底八十一日,取出,去其皮肉,取其筋骨,將起強行化于死者骨髓中,一尸控上半身,一尸控下半身,兩個嬰兒的尸骨相配,再加上咒術,可枯骨生肉,能言能語,是為走尸。”
江安聽呆了,只覺得做個活死人不僅僅要死兩個嬰兒,還要這么麻煩的程序,圖個什么?
“現(xiàn)在呢?那個妖怪到底在哪里?”江安問。
“城外北山,亂葬崗。”
“亂葬崗?”江安心下一驚。
囚牛笑道:“沒關系,我會保護你的,就算那個妖怪真的招來了成百上千的僵尸,我也不會讓你掉一根頭發(fā)絲的?!?p> 江安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澳悴皇切尴傻娜寺?,會御劍嗎?快點去找她,萬一給跑了!”
“我不會啊!”
“你不會?”
囚牛誠實地點了點頭,然后四下看著,想是在尋找什么東西,接著他忽然跑了過去,江安也跟過去,發(fā)現(xiàn)他正蹲在一汪池水畔洗手。
要不要這么淡定?事關生死啊喂!
“唔,干凈了。”囚牛站了起來,然后突然一把拉住了江安的手。江安身體忽然一僵,她轉了轉眼珠子,看向一臉溫柔笑容的囚牛,怎么辦……忽然想打他。
“抓緊我,不要害羞嘛,我不會御劍,但我會飛啊……咦,你這個兇巴巴的表情我也喜歡!”
“嗯……啊啊啊,別掐我啊,我要帶你飛的?。 ?p> 沒有錯,囚牛的確拉著江安飛了起來,速度太快,看不清四周的東西,連云朵都因為過快的速度而變作白影一閃而過,江安只覺身體仿佛在水中一般,涼颼颼的。
莫是五分鐘的時間,速度慢了下來,江安可以看清腳下變換的景色和漂浮的云朵。囚牛的手握的很緊,江安去看他,清秀儒雅,眼中含笑。
他到底,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江安好奇起來,不知不覺,嘴角已微微上揚。
漸漸的,速度更慢了,也開始下降,不多時,腳已落地。而眼前則是稀稀落落的槐樹和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墳堆,有的上面插了白旗,有的墓碑精雕細琢,有的只是一塊木板子……空氣里有腐爛的氣味,時而拂過的風,涼而冷。
囚牛四下看了看,剛剛要走,結果前面發(fā)出古怪的聲音,像極了用指甲在木板上刮過的吱吱聲。
腳下有些癢,江安看去,臉色頓時煞白。
她的腳下黃土處已伸出三根手指頭,正小心翼翼地抓著江安的腳踝,手指頭干枯如樹枝,蠕動著,如同垂死掙扎的蟲子。
“囚牛?!苯矄舅?。
囚牛轉過頭,后順著江安的眼神看向地面上破土而出的干枯手指,他皺了皺眉,道:“不用管,跟我走。”
江安點頭,一邊走一邊看著地面還有沒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她可不想踩上。
但很意外,原本越來越多的奇怪聲音突然間小了許多,甚至還有要消失的意思,他們本以為會有無數(shù)僵尸從土里爬出來,可是并沒有。
二人離前面的槐樹林越來越近,眼看就要穿過墳地了,眼前卻忽然閃過一個身影……
閣主的梅子
江安:“別睡了,醒來更文!” 梅子:“唔……” 江安:“囚牛,關門,放走尸!” 梅子(蹭一下坐起):“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