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門鈴恰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陶斯甬朝著柳程程點了個頭,她這才起身去開了個門。此時此刻,門口站著兩個意想不到的人。
吳麗娟早間剛做過小黃瓜切片的面膜,這會臉上跟著敷了一層脂粉。她那一雙眉毛,描畫成了時下最時興的韓式一字眉。
一瞧見柳程程果然在這里,吳麗娟便把手指翹起,盈盈笑道:“誒喲,程程,你可叫我們好找。我都繞著咱們院里轉(zhuǎn)了一整圈了,原來你躲這里來了。”
柳程程笑道:“吳阿姨,怎么?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幫得上忙么?”
吳麗娟一面拽住柳程程的手腕,一面時不時的朝屋里瞥上兩眼,聲調(diào)略提高了幾分:“我跟你說,我這會打牌,手氣那就一個背。我一看不對啊,得找你這個福星來坐鎮(zhèn),看著我打牌才行?!?p> 一旁杵著的沈伯業(yè),朝著吳麗娟努了努嘴,悻悻道:“瞧,我剛才說什么來著,程程一定在忙。老吳,我看你也別難為她了,先讓她忙完手頭的事情再來嘛?!?p> 吳麗娟覷起眼睛,看著自個手上修剔過的指甲,慢聲慢氣道:“嘖嘖嘖,瞧瞧,沈伯業(yè),你說的都什么呀。都是一棟樓里住著,難不成,這程程只能先跟這屋里的排憂解難,我就得自覺往后靠呀?”
沈伯業(yè)搖了搖頭:“你都多大年紀(jì)了,怎么還跟小孩子似的一樣鬧。這樣,咱們先下去,打一輪,程程這邊忙完了,肯定就過來了嘛?!?p> 柳程程見狀,也并不生氣,不過捧過吳麗娟手,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了一番,而后由衷贊嘆道:“吳阿姨,你這指甲,做的太好看啦。是不是上一次,預(yù)約過上門服務(wù)的那一家呀?”
吳麗娟一聽,突然就來了興致,不過將指甲湊近自個手腕上的扭花金絲鐲子,無不得意說道:“可不是嘛,那一家呀,手藝沒的說。你瞧,這種紅,不扎眼,大氣的很,配我手上這鐲子,正好呢?!?p> 沈伯業(yè)聽了,不屑的輕哼了一聲,想著這吳麗娟一把年紀(jì)了,還凈把心思放在這些花哨的地方上,可真不正經(jīng)。不過他也沒多說什么,吳麗娟到底是嘴巴太厲害,他不敢惹,也惹不起。
從前在家的時候,他就是家里最說不上話的,到了這養(yǎng)老院里,就更不用說了。他想,性格這東西,到了這把年紀(jì),是很難改變的了。
“欸,那個陶師傅,你要不要下來跟我們一塊打牌呀?!鄙虿畼I(yè)透過門縫,瞧了眼里頭坐著的陶斯甬,招呼了一聲。
還沒等到陶斯甬出聲,就聽著吳麗娟“嗤”的一聲笑:“什么師傅不師傅的,你以為是修車的陶師傅啊,還是修腳的陶師傅呢?瞧這叫的樣兒,可真是笑死人嘍。”
聞言,沈伯業(yè)臉上一紅,一下就急了,抖著嗓子喊道:“嗨,老吳,我這好好說話著呢,你怎么凈跟我抬杠???我是這意思么?你就是曲解我的話!我叫他陶師傅,那不是多著一份敬重么。我就佩服那有手藝的人,那是實干派,可不得比花瓶強(qiáng)多了?!?p> “花瓶?誰是花瓶?!沈伯業(yè)!你給我說清楚!不說清楚,你今天別想出這樓!”吳麗娟指著沈伯業(yè),尖著嗓子叫了一聲。
眼見著越發(fā)不可收拾了,柳程程忙上前,插科打諢的分散著吳麗娟的注意力,賠笑道:“吳阿姨,沈叔叔他說的不是那意思,這就是溝通上的問題嘛,我?guī)退狼腹α?,您快跟我講一講,今天做的指甲是哪個色號的,我回頭也去做一個一樣的,看著真是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