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幽晩醒過來眼前一片黑暗,抬手摸到眼前層層疊疊纏繞的白紗才想起來自己看不見的事情。
救她的人會是誰?沈寄安嗎?
不,沈寄安大概都氣死了,哪里還會管她是死是活。
鐘幽晩嘆了口氣,忽然聽到開門聲,有個人走了進來,放下了手中的托盤快步靠近她。
“醒了?!边@聲音不是沈寄安的。
“你…你是…秦升桓嗎?”鐘幽晩抬手摸到他的手腕,微微抓住才安心了些。
那人“嗯”了一聲,過去端起藥吹涼了送到她嘴邊,“你不用擔(dān)心,你的眼睛我一定會治好的,只是需要花些時日罷了?!?p> “嗯?!辩娪臅姽怨缘陌阉幒裙?,察覺到他起身,立刻抓住了他的衣擺,摸索著從背后抱住了他的腰,悶聲道:“...阿桓,我害怕?!?p> “別怕,會好的?!?p> 鐘幽晩不放手,聲音微顫:“我脾氣不好,一沖動就口不擇言?!?p> “嗯,我知道?!?p> “有時候我也不想的,可我拉不下臉來…你別走?!?p> “我不走,放心吧?!彼S手把藥碗擱到一邊,轉(zhuǎn)過身來抱著她,安撫的揉了揉鐘幽晩的頭。
年榮榮在一邊看著嘆了口氣,鐘幽晩看不見,一心以為這個人是秦升桓。
秦升桓那種兩面三刀的混蛋怎么會那么好心,鐘幽晩看不見可她看的清楚,眼前這個人不是沈寄安還能是誰。
鐘幽晩昏迷期間,她去了妖骨的身子大損,沈寄安生生用自己五百年修為為她重塑筋骨,好不容易修成的仙身落為凡修,可鐘幽晩什么都不知道,張口就叫他秦升桓。
年榮榮看了他一眼,沈仙君該有多心酸啊。
不過沈寄安似乎并不打算告訴鐘幽晩,聲音都刻意壓低,就在這偏僻的地方度過了一個多月,鐘幽晩身子也漸漸好了起來,除了看不見比以往還要好。
“阿桓,你的劍呢?”
“沒帶啊,當(dāng)日那么匆忙,哪來得及回去去取劍啊?!鄙蚣陌脖犞壅f瞎話,他不是沒帶,而是清河劍鐘幽晩太過熟悉,一旦交手她一定能立刻認出來。
這個時候,鐘幽晩怕是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他了。
“可我想跟你比武,著實有些無聊?!?p> 沈寄安輕笑一聲:“眼睛看不見還不消停?!?p> “你可別小看我,就算我看不見也不一定輸給你。”
鐘幽晩抽出竹心就朝著沈寄安大概的方向甩過去,沈寄安下意識就要召清河,但一下反應(yīng)過來,閃身堪堪躲過,衣角還是被鞭子抽破了。
鐘幽晩耳尖的聽到衣帛破裂的聲音,立刻停了手,著急忙慌的問道:“我是不是傷到你了?”
“沒有,只是衣服被你抽了一道?!?p> 鐘幽晩茫然,似乎還有幾分自責(zé),沈寄安開口:“真的沒事。只不過,你總得給我個武器吧?如果真的手無寸鐵的跟你交手,我可能會被你抽死?!?p> 鐘幽晩愣了愣,笑了,摸索著折竹化劍扔給他。
兩個人也不多話,身形微動交起手來,鐘幽晩雖然看不見,但感觀靈敏,聽著他的動作聲音就能大概推測他在哪。
這場比試在鐘幽晩抽斷沈寄安手中的竹劍下結(jié)束。
“我輸了,我輸了。”
鐘幽晩看起來十分高興,洋洋得意道:“怎么樣,我就說就算看不見,我也不遜于你吧?!?p> “對對對,你最厲害了行吧。好了,安分點,待會把藥喝了,我先給你換藥。”沈寄安按住她,將紗布一圈圈解下來,看她空洞的毫無光澤卻已經(jīng)能安然睜開了的眸子,嘆了口氣,伸出手最終還是放下了。
他按照洛仙君的吩咐調(diào)藥,沉默片刻開口:“眼睛好了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自然是跟你在一起啊?!辩娪臅娸笭栆恍?。
“那你想不想見…還有沒有什么想見的人?”
鐘幽晩答得干脆:“沒有?!?p> 年榮榮看到沈寄安的目光明顯暗淡了下來。
“對了,我可能要出去一日…”
鐘幽晩急急的打斷他:“你要去哪?”
“去采藥啊,你每日吃這么多藥不要藥材的啊?!鄙蚣陌草p柔的將新的白紗給她纏上,“原先還不大放心你,不過看樣子就算闖進來什么阿貓阿狗的,也只有被你欺負的份,斷然不會把你欺負了?!?p> “你這叫什么話?!辩娪臅姴粷M,“一日便回?”
“嗯,一日便回?!?p> 前去找洛仙君來回也不過一日光景,只是這件事不能如實告訴她,更不能帶她去,畢竟他“秦升桓”,在鐘幽晩眼里只是個普通的凡人,所以醫(yī)治也只能慢慢的吃藥溫補,哪里有能力帶她去找洛仙君呢。
秦升桓…沈寄安自嘲的彎了彎唇。
之后該怎么辦,他也需要在這一日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