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宜侯是不同意,但順天府尹卻態(tài)度堅決。
別說是昌宜侯之女了,哪怕是什么皇子公主,昌宜侯也絕沒有不調(diào)查的道理。
但那位季姑娘卻自己站了出來。
“大人有什么想問的盡管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奔竟媚镒吡顺鰜?。
“既然如此,還請季姑娘回答一下,為何要邀請沈姑娘去后院?!表樚旄鼏?。
“我與沈姑娘情同姐妹,今日正逢祖母壽宴,沈姑娘前來侯府,就想邀請她來后院敘舊而已,別無他意?!奔竟媚镎f著,眼眶也紅了,“誰知道我兄長卻遇上了這樣的事情,還讓沈姑娘撞見了那樣一幕?!?p> “就只是要與沈姑娘敘舊?那又何必非要去后院不可?且那亭臺又不是必經(jīng)之路……”
但無論順天府尹如何詢問,季姑娘的話都是那么一句。
她什么都不知道,不過是想邀請沈姑娘來后院罷了,其他的都與他無關,且她失去了兄長,她自己也難過傷心極了。
眼看是問不出什么來了,順天府尹露出失望之色。
天色也漸漸暗淡了下去,昌宜侯府也不得不放人離去,雖然說的是找不到兇手的話不肯放人,但眼前都是京城中的勛貴之家,怎么可能真的將人困在這里。
及姜明月酒醒之后聽聞出了這樣的事情也是又驚又懼,在昌宜侯府里殺害昌宜侯之子季非,這兇手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
阮裳與姜氏剛出了昌宜侯府,還沒有來得及上馬車,就看見李閑從一旁走了出來。
不得不說,今日李閑的表現(xiàn)令旁人驚訝。
分明差點就要被認為是殺害季非的兇手,卻相當從容,甚至就連辯解的話都沒有說幾句,從頭到尾都是一副冷淡的樣子,像是不將任何事情放在心上。
可偏偏就是這樣,最后居然也洗清了嫌疑。
阮裳卻了解,這確確實實是李閑一貫的樣子了。
人又不是他殺的,他當然沒有必要緊張了,即便是被冤枉了,他也有辦法自證清白。
阮裳輕輕吐了一口氣,卻突然聽見一旁傳來李閑的聲音。
“聽說后日在茶陽巷子上的書肆會有一些難得的好書,我們后日辰時去看看吧?!?p> 李閑是對著身旁的護衛(wèi)說的,可在說完之后,竟回頭看了阮裳一眼。
阮裳一愣。
很明顯,李閑這句話是對她說的,是李閑在問她要不要去,可阮裳一時之間卻沒有想好答案。
可是等反應過來之后,李閑已經(jīng)離開了這里。
阮裳:“……”
算了,還是不去了。
她今日剛為李閑作證,要是之后就被人發(fā)現(xiàn)與李閑私下里碰面,還不知道會被人誤解成什么樣子,莫說她今年才十一歲,哪怕只有九歲,京城里的流言蜚語也照樣會鬧得沸沸揚揚。
等等——九歲?!
阮生云人呢?
想到這里,阮裳才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注意阮生云,她往周圍一看,也沒有發(fā)現(xiàn)阮生云的蹤影,不由問向姜氏:“娘,你看見生云了嗎?”
“他之前就回去了。”姜氏道,“你與明月二人去花園的時候,生云便早早地就走了。”
阮裳一聽,便也明白了,阮生云本就不愛在這種場合出現(xiàn),今日是被自己強行抓過來的,一找到機會,可不就跑掉了嗎?
于是阮裳嘆了一口氣:“算了。”
…………
皇宮之中,景元帝聽著近侍的匯報,不由眉頭微微一挑。
“哦?這么說,今日的案子,還多虧了東寧伯府的姑娘了?”
“是啊,聽說那姑娘不過十一歲的年紀,就有如此清晰的分析能力,實在是旁人所不能及的?!苯桃矐椭霸鄣脑?。
景元帝點了點頭:“是不錯,不過可惜沒有找出兇手來,否則,我是要賞她點什么?!?p> 那近侍又道:“那兇手有意誣陷寧王世子……”
“我知道,讓他們調(diào)查著,兇手總不會平白無故的消失了?!?p> 景元帝將手中的折子往桌案上一扔,頗有些頭疼地道:“這些人真是整日都鬧騰個沒完沒了,沒有哪一日能讓人清靜的?!?p> 這句話讓一旁近侍只能沉默了,這可不能隨便插嘴,不然一個不慎,有可能把自己的小命給搭進去。
不過好在景元帝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么,而是道:“這幾日九公主如何?”
“九公主還與往日一樣?!苯痰?,“不過顯然比以往要活潑許多,看來找人伴讀還是十分有用的?!?p> “那就好?!?p> …………
一晃過去了兩日,兇手依然沒有找到。
阮裳在海棠院里,斜靠在軟塌上,視線透過窗,看著天外云卷云舒,可心情卻并沒有這么愜意。
她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出去,要不要去那個什么書肆里。
其實她之前已經(jīng)決定好了不去,可是到了如今,還是在想著這樣的問題,實在是……太糾結了。
當然了,從理智上來說,不去是最好的,原因之前已經(jīng)分析過了,可在阮裳的心底還是想著要去的。
不是有點想去,是很想去了。
要不是還有些理智,阮裳哪里還會在這里糾結為難半天。
一旁竹枝大約看出了阮裳有心事,不由問:“姑娘在想些什么呢?怎么看上去很為難的樣子?”
“我不是為難,是很為難了……”阮裳嘆了一口氣,問,“對了,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已經(jīng)巳時了?!敝裰Φ馈?p> 阮裳:“……”已經(jīng)過了和李閑約定好了的時間。
“算了算了,都已經(jīng)這個時辰了啊,那就沒什么好為難的了?!?p> 反正都已經(jīng)過了時間,那就更不要去好了。
就算她當真去了,李閑也未必還會在那里等她。
阮裳心底是這么想著的,然而——
半個時辰之后,茶陽胡同的書肆中。
阮裳與竹枝主仆二人邁步走進書肆里。
結果到了最后,阮裳還是出現(xiàn)在了這里,也不知道為什么,即便知道李閑這個時候估計是已經(jīng)走了,阮裳還是過來看了看。
對啊,看不到李閑不是更好嗎?